这石门上雕刻着一副古老的石画,还有一些奇异的文字,我没看大懂,就问江离:“这写的是什么?”

江离听了我的话,却呵呵一笑:“佛家说因果,道家讲缘分,你与林永夜既结下因果,缘分又已经足够,逃避是没有用的,不管前途多么艰难,你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我打开羊皮纸,这也是《天藏》的残卷,上用古老的文字写着:

说完转身走到了林永夜床边,将法剑和法印拿了起来,迈开步子咚咚咚下了楼。

王端公说:“死人,每次发大水,就能看见一排一排的死人顺着河底往下游走,等大水过去了,河底都还留着他们的脚印呢,我们去找过那些死人,但是水一过去,那些人就不见了踪影。我估摸着那些死人就是顺着这条河去阴间的,你们可千万不能去。”

因为我和林永夜年龄相仿,他家虽然屋子多,但是卧室有限,就把我安排在了林永夜房间里,我反正没什么在意的,也大概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让我再护林永夜一晚周全。

如此僵持几秒,我怕那花斑豹子再扑上去,连忙说:“算了。”

既然不用负责任,我也就放松多了,反正看不好也不关我的事情,就说:“好的,林叔。”

江离憋着不笑出声,不过还是忍不住,肩膀抖了起来,过了几秒换成严肃的面孔,往小女孩走过去,那小女孩被逼到墙角,怕极了。

跟鬼怪接触久了后,慢慢发现,鬼怪也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东西,杀了他们就跟杀了人一样,而我这一脚下去,足足有数百个阴兵魂飞魄散,顿时就不敢动了。

不过漫天阴气降落,却在江离头顶折了方向,直接冲着鬼王府的大门而去,轰隆一声,鬼王府大门被劈砍了成两截,轰然落地,尘埃漫天飞起。

刹那间,阴兵如脱缰的野兽疯狂冲了过来。

江离看着下方笑了笑:“这下面,就是酆都城了,阴间的中心,也是阴间最为恐怖的地方,我们要去的,是那里。”

尸鸟是只要阴间才有的鸟,长期在阴暗晦气的空气里生长,和妖魔鬼怪打交道,所以长的跟骷髅鸟似的,看上去十分渗人。如果不是江离提前告诉我,做了心里准备,我这会一定吓得屁股尿流。

半个小时后,江离休息够了,起身去找二爷爷。

这些人我都见过,是二队的人,经常到我们村子走动,他们也认识江离,见我们安然从山上下来松了口气,一个年龄较长的人走上前说:“刚才听见村里狗叫,我们赶忙过来看看,这山岭晚上可不能随便进,还好没出事。”

我再次点头:“晓得。”

二爷爷说完进了屋,又留我和江离两人在门口站着。

我本欲问江离更多问题,但江离却靠着椅子小憩起来,我也实在困得不行,就端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趴在他大腿上睡了过去。

而这些阴兵,似乎也知道他们的存在,对上他们,根本不敢动弹。

那些阴间使者见是一个小女孩,毫不在意,我爹下的命令是杀了这里所有人,这个小女孩自然也在可杀范围之内,便挥动铁链上前。

这不是自然刮出的风,而是江离以法咒之力勾动阴阳二气快速流动而产生的气流波动。

二爷爷好歹也学过阴山法术,对这些基本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听着这声音脸色更加凝重了,抽了口烟继续说:“看来他们是下定决心想把你师父魂魄给勾去,要是阴间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肯定会做成的,你师父,没救了。”

我和江离一直在屋子里等着,我快熬不住了,二爷爷也早就熬不住了,跑到我家来问江离:“江师傅,你是不是搞错了哟?这都这么晚了,老瞎子咋还没来?”

她却语气坚定地说:“他看见了我,我一定要杀死他,谁看见了我,我就要杀了谁。”

我静坐不语,等候江离的下文。

我对这些事情没啥概念,在我看来,反正爷爷的身体里面已经没有灵魂了,现在只剩下一堆坚硬无比的肉,打不打碎其实都无所谓。

数百阴魂同时齐声高喊:“参见掌教天师。”

二爷爷也点点头:“我晓得。”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布袋给我,布袋上绣着一个‘武’字,递给我说,“这是当时那个算命老瞎子给我,一共给了我俩,我之前开了一个,救了我一命,剩下这个给你,要是一会儿情况不对的话,你就按照这袋子里面的方法做,就能活命了。”

我们都看着江离,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江离却并起手指念了几句话,然后提起了包里的笔,在另外一张黄表纸上写下了几个符文。

江离看着我也无奈叹了口气,说:“去找你们村里的老人问问。”

我没说是江离告诉我这些的,只能闭口不谈。

奶奶听了我的话,换上了恶狠狠的表情,她以前只会用这种表情看我娘,但是这次却用这个表情看我,我有些怕了,奶奶瞪了我好几秒才说:“你要是说了,你会害死你爹,你晓得不?你娘没了,你爷爷也没了,你爹好不容易才回来,你是不是想你爹也没了?”

二爷爷在村子里呆了这么久了,他们就在这村子周围游荡,大多见过二爷爷,也知道二爷爷是什么人,哪儿会怕二爷爷,根本不管二爷爷说啥。

江离拧着眉头看了下前方路上出现的大坑,说,“继续往前走,它只是在挡我们的路,有我在,它不敢劈你。”

江离说完也出门走了出去。

江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继续在这边儿盯着二爷爷的动静。

江离看向那柱子,神色一变,马上拉着我加快步伐过去,两旁迅速有阴差上前,想要拦住我们,却被江离一声呵斥住了。

城隍摆手催促我们离开,下了逐客令。

“看见了。”我尽量让狂跳的心安静下来。

江离面色严肃说:“好,五心朝天坐下,我要开始。”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我知道我可能会吐在床上,硬是让我自己从梦中醒了过来,醒过来往那墙角看了眼,不见那个小姑娘,但是却在床前看见我那消失好几天的娘。

“一码归一码,我们宁愿不要这些阴阳钱,也绝对不能让这小娃娃继续活着。这么多年了,这片地方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你们赶快给我让开,否则连你们一起带下去。”

这个点儿已经没多少人在灵堂了,一般能守夜守到这个点儿的,也就平时比较亲近的一些亲戚。

江离细细听完,听完后问了句:“那老瞎子不是为了救陈萧爷爷,已经被豹子叼走了吗?”

我呆站了会儿,并没发觉有什么动静,就问:“师父,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根本没人来呀。”

“后来你们去了哪儿?”江离正身发问。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早早就有火光传来,越靠近中宫,这种炽热感来的就越强烈,真正站在中宫门前,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说完我抬头看去,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道教的这些历史我们一窍不通,他说的也玄之又玄,只能当做旁观者。

掀开棺材,里面一股恶臭传出,我和爹都捂住鼻子,眯着眼往棺材里面看。

我看着照片上的娘点点头,他们说娘智力有问题,但是我却从不这么认为,相由心生,娘生着一张让所有人都羡慕的脸,她的智商肯定是没问题的,就说:“好看。”

幺爷爷笑了笑,又捡起手边的水烟袋吧嗒抽起来,“他二爷爷是我们陈家唯一读过书的人,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他,他说一,没人敢说个二。我们老陈家以前穷,供不起这么多人读书,说是以前有个端公路过我们村,说他有加官进爵的光,我爹听了就送他去上学。”

江离睁开眼斜视了我一下,摇摇头闭上了眼,显然我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