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吊带短裤的破损处,就像趴着一条毛绒绒的大毛毛虫,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王晓华-梅:“因为他是我弟弟。”

“队上看她怪可怜的,就收留了她。其实,东耳屋里只放了一些烂七八糟的东西。铁锅又是禁止户里用的,也就没重视。不承想出了这事。”

这一顿饭人们吃的都很沉闷,有小孩子打闹,也被大人喝住。

“难道没在这屋里?”王长桥问哥哥。

“鬼……鬼……”

社员甲:“也真折腾出花儿来了。”

社员:“那是,一天三顿饭都吃的饱饱的,下工就开饭,谁还愿意自己去捣鼓。”

王小勇补充道:“是王晓菊和王晓云。”

“人们都排队领饭哩,你上这里干什么。”

女店主:“轴线一块钱四轴,针一块钱一盒。”

“一个加重飞鸽车才十块钱,二十块不少!”

谢过老者,王晓华-梅向果蔬批发零售市场走去。

“就不嘛,就不嘛!哇……”王晓华-梅大哭起来。她人儿小,又顶着“傻子”的臭名,哭是唯一的武器。

“太少了吧,我这个还能骑,只是有了电动的,骑不着了。”

王贵生又“哇哇”大哭。

“哎呀,你们快来看呀,傻梅弄了一板凳泥蛋!”

“台历上的字儿你都认识?”王贵勇没话搭拉话。

老太太一指旁边的一处新房:“这不,在这处宅院里。”

如何才能逃离地府呢?

哪知什么感觉也没有。

弟弟比自己小三岁,也已经五十二,母亲则应该是年近八十岁高龄的老人!

“傻子还知道害怕!”

“人们说她开窍了。要不然,也不会半夜里把人们惊动起来。据说,她摽着王李氏的脖子就是不松手,二瘸子都抱不走。要是不开窍,哪会有这心眼儿!”

“我吃两个,你吃一个,总行了吧?”

一静下来,头又痒的难受。

“嗯,我留意着点儿,你也当成个事,这关系着咱俩的声誉。”

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好受些了。抬泪眼望了望昨天重生的地方,那里的杂草都被踩倒了,想必是因为打捞这具小身体的结果。

沉默了一会儿,队长对二瘸子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侍候孩子也没经验。委托给没有孩子的老两口或者一个老太太。好在现在吃食堂,或许有人愿意管。”

“我吃两个,你吃一个,总行了吧?”

王晓华-梅知道这个规律,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踏踏实实洗起头来。

后面各安着一个七印锅,又叫后锅,是用来烧热水的。前面饭熟了,后面水也开了,社员们可以用自己家里的暖瓶随便打,拿回家去喝热水。

王晓华-梅赶紧转身往回走。

这个时期暖瓶都是竹编皮,也很少,多数户里都是用瓷壶打回去喝凉白开。有怕凉的,就做个棉套套在瓷壶上保温。

王晓华-梅扫了一眼排队的人们,大多数都有印象,很多人都能回忆起二十多年以后的相貌。有一部分回忆不起来,便是在三年困难时期饿死的。不过,这时的人们面色都很红润,精神很好。

因为她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她也没说,知道说了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何况刚刚重生,也不可表现的太突兀不是。

二瘸子拽着王晓华-梅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恶狠狠地说:“死不了就侍候老子,老子不能白养活着你!”并把她摁倒在身子底下。

一老一少坐在了小炕炕沿上,小姑娘直拿眼睛瞅炕里坐着的王晓华。

这个妇女王晓华面熟,与前世的自己很是相像。看来,这就是自己这世年轻的母亲了。

“嗬,说你呼邪还上喘了你!你一个离异的单身狗,自己的日子都安排不好,还如何谈孝敬二字!”

“娘娘,你吃你的,我给她。”王晓华-梅早有准备,从自己的水果糖上咬了个三棱块儿,放到王晓叶的嘴里。

看到“小傻妮儿”如此懂事,马惠恩转忧为喜。对孩子们说:“你们的爹也被抽去炼铁场了,中午不回来。咱含着糖果吃饭去。”

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王晓玲一开始对王晓华-梅不理不睬,待吃了糖果后,随即亲热起来,对王晓华-梅问这问那。王晓华-梅拣着能说的,一一作答,一点儿也显现不出傻来。

王贵强则要走了所有人的糖纸,王晓玲问他有什么用,他笑笑:“不给你们说!”

王晓华和王贵勇走在最后边。王贵勇把上午王晓云、王晓菊抢王晓华-梅的糖果,撕坏了王晓华-梅衣服的事小声对王晓华说了一遍。气得王晓华说:“你没给她们说,我和腊梅是好朋友吗?”

王贵勇:“腊梅说了,不管用!”

王晓华:“她们越这样,我越与腊梅交朋友,我还要让大伙儿都知道。欺负傻子,看我非把她们治过来!”

王贵勇:“姐姐,腊梅不傻了。”

王晓华打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说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