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名宫女各端着一个锦盘进殿,纷纷跪在颜沐昕的身旁。

“告诉你家王爷,姑奶奶我今儿个身子不舒服,不便跟他入宫,要去他自个儿去。”她傲慢地说完,脚一抬当着丫鬟的面翘起了二郎腿。

“王妃,请问是什么条件?”

“楚宸灏,我跟你没完!”

“因为你内力深厚?”

颜沐昕差点惊叫出声,忙掩住自己的嘴。

“小姐我们要去哪啊?”敏儿看着颜沐昕往回绕进花坛里,拉了小可忙跟上,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王爷,血蛊是世间最可怕的蛊毒,过了期限后除非血魂人的血,不然无药可解,可要得到血魂人的血困难重重,您这么多年撑下来完全靠的是你强大的内力,这不是根本办法,会到极限的,到那一天……”元义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后果他们心里都清楚,“王爷,等您体内的血蛊解除,我们再想办法解未来少爷的毒……”

“小晴是么?好,以后有事我会找你。对了,你去找一下元总管,让他到景云院来一趟,你们家王爷找他。”

“不用,这事找他。”

“如果他真的那么闲要管这管那的话,元总管你帮我去问问他吧。”楚宸灏虽然冷情了些,但也不至于会跟她计较一个丫鬟吧?

然而,院子外突然传来的交谈声让她双眼为之一亮,哭叫得更加大声了。

颜守仁就是莽夫一个,又那么容易被激怒,完全不记得之前自己的计划是什么,等他冷静下来有得他后悔,这样的人,只要她足够耐心,要挖出他的阴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只是她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她一番话说得颜守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力忍住一身的怒火,连氏更是险些昏过去。

“颜沐昕,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下毒于无形,怎么让别人拿证据?麟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不了话,肯定是你刚才下毒了!你敢下毒还不敢承认了?”颜沐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同样怒目瞪视着颜沐昕。

“你不是懂医术?”他吹胡子瞪眼睛,对她这个回答明显不满意。

好样的!她今天回门的事早就通知将军府了,竟然这样怠慢她!

一次次败下阵来,这完全跟当初自己选择楚宸灏的原因背道而驰,她偏不信这个邪。

既然闲云院的布局和景云院大同小异,她满心期待自己的书房也有楚宸灏的书房那么大。

颜沐昕抬头,想起楚宸灏对他的棍责,好奇地问:“他让你受二十棍,你不气?”

元信汇报完账目已经离开景云院,他这么一喊哪能把人叫出来,可隐在暗处的元义听到了,黑影从屋檐上一闪而过,帮楚宸灏去找人了。

“奴才见过王妃。”

敏儿愣住了,分不清楚自家小姐话里的真假,又听到她催,反应过来后忙拿着包袱上前。

在她翻身有动静之时,楚宸灏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习惯在书房做事,倒忘了自己昨晚把一个麻烦的女人打发到了这里。

“元信,明儿个一早跟本王汇报账目,若有半分差错,你就跟元诚换过来。”

他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态度加上那喷薄在她耳际而过的冰寒声音让她忍不住抖了抖,眼看大床就在眼前,他伸手就把她丢了上去,而后便是他的几声咳嗽。

他并没有去看那碗药,视线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片刻后,突然开口:“后悔了没?”

她要是问起元义,岂不是承认了那晚闯入打斗现场女扮男装的人就是她?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来,这事还得以后再慢慢调查。

“病秧子一个呗,算了,不提他,敏儿,箱子看好没?”

“哦——”

“哦。”她难得听话地点头,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看样子,她要出嫁了呢。

“所以,是想悔婚了?还是再折腾个事把我们的婚给退了?”他好笑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道。

“没事。别担心……”

颜沐昕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来人,她是薛清荷的贴身婢女乐香。

“为什么突然要进宫?皇后娘娘今日没宣你入宫。”

“瑶儿!”连氏想阻止却还是来不及了,瓷瓶已经碎了一地。

“小姐,你不喜欢?你不会又琢磨着要如何把它们退回去吧?”敏儿毫不怀疑自家小姐能想出一堆歪主意,她总觉得但凡小姐想做的事,没有她办不到的,只看她想不想,她这么一想,自己都觉得小姐可怕。

“啊?没有解药?那小姐你呢?你还要养它?你现在要拿它做什么,会不会有问题?”敏儿显然被她的话给吓到了,生怕她不小心出了意外。

看着他即使病弱仍然笑得和熙的脸,她不自觉也漾起了笑,朝他点了点头:“好啊,我一直惦记着御轩大哥泡的花茶呢,太好喝了,回去之后我也试着去泡了,可总泡不出那种味道。”

“那我进去找他。”她指着那扇紧闭的红木大门道,心里却在想下次还是直接爬墙比较快,这些守卫眼力反应真不行,都认出她来了还不给放行。

“你也对叶雪下了毒?”楚宸琰猛然想起大婚第二天去了苏府,并未见到苏叶雪,当时苏府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郁当中,苏自省的说辞苏叶雪身子不适,不便见客他为此还气恼,以为是自己娶了薛清荷,苏叶雪生气不愿见他,让人打听后,说是苏叶雪从将军府回来后身中剧毒。

皇后对她起初的话还觉得在理,可到后来,听她提到选楚宸灏是想继续研习医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昕儿,你是想把他治好?”

楚临国重医道,苏自省的势力几乎垄断了整个皇城的医药,皇后身体向来病弱,也依赖着太医院的医治,可正因为处处需要依赖他们,这才使得太医院的地位被拔高。

“这个你不用担心。”颜守仁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也松了口气,“还是刚才的问题,你能不能解他人下的血蛊?”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听听看,他所谓的事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他一改昨天盛气凌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