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颜沐昕置若罔闻,片刻之后再次据理力争:“皇上,太子妃之位本该是我的,我不甘心,凭什么原本我跟琰哥哥的大婚却插足了第三个人,还要抢走太子妃之位?这口气我咽不下,当不了太子妃,侧妃我也宁愿不要!”

见她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他自然明白她的顾虑,凑近吻上她的红唇,很快便放开:“乖一点,本王娶你当侧妃,将来就是贵妃。”

“不用担心,我睡会就好了。”她提不起力气,却还是笑着安慰哭起来的敏儿,“守着院子,不要让人进来。”

颜沐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倒地的颜麒冲过去,将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强迫他咽了下去,在下人冲过来之时灵巧地跳开,拿剑指着他们。

左总管哪里还待得住,又听说瑶清阁出了事,立刻带着这群下人走了。

颜沐昕嗤笑一声,一针见血拆穿她:“我都这么直白跟你说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凌霄亭那天我也在场,你和太子的对话我记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事,他向你邀约,孤男寡女对酒跳舞什么的,当晚你肯定要委身于他了,有这种机会你还不扑上去?我这个计划还不是替你铺了路?”

苏叶雪陷害她,无外乎就是要抢夺太子妃之位。

“不说就等着痛死或毒发身亡,你们自己选,是要丢掉小命还是告诉我幕后主使者。”

“没有,敏儿,你继续盯着院门口。”颜沐昕交代完,回到里屋,从床底下找出药箱,将能用到的银针和毒粉全都藏于身上。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她一听双眼发亮,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一直想知道的内幕楚御轩肯定知道。

竺嬷嬷看了她一会,最终答应了。

“哦?说了就给找大夫?姨母,这么些年以来,你该知道我身子都不怎么好,每次都告诉左总管了,可府里只给我找了几次大夫?我是想着,我身为将军府的小姐都找不来大夫,佩儿不过是我的丫鬟,告诉了也是白说,就让她忍着吧,一切看造化,这都是命啊。”颜沐昕四两拨千斤就把话推回去了,还连带地往连氏身上扣了更重的帽子。

夫权至上,女人注定翻不了身,连氏一直谨记,自己能走到今天这步,全仰仗颜守仁的宠幸。

“昕儿,琰儿不懂事,你别把刚才的事放心上,皇姨娘刚才已经教训过他了。”皇后叹气,虽说琰儿将来登了帝位,女人千千万都属正常,可他当着沐昕的面羞辱她,在这事上他确实做的过分了。

“很好喝。”

难怪颜小姐哭着跑出来,任谁看了都受不了。

颜沐昕带着好心情进了宫,见了皇后,事情也如她所料,皇后只和她说上几句话,便让楚宸琰带她到皇宫走走。

“奴婢不敢……”

“爹,是要回府了吗?”

“琰哥哥,你为什么一直这样误会我?我那么喜欢你……”他是太子,身份摆在那里,她既然无法与他抗争,那便恶心死他,恶心到他自己受不了,想办法退了婚为止。

“我没有,你们都能怀疑我,还不允许我替自己辩解?琰哥哥,你说这话太伤我的心了。”她以控诉的眼神看着楚宸琰,身份上斗不过他,还怕恶心不死他?

“拖下去。”颜守仁摆手,府中下人不敢违抗,任凭丫鬟哀求不已,依然将她拖了下去。

“是啊,爹,我就觉得奇怪,三姐分明恶人先告状,不然为何不敢出来?”

项子濯摇头,往后靠在椅背上,提出反对意见:“这事我不赞同,血魂人在岚岳国是至高神般的存在,被他们奉为救世主,岚岳国不灭,就不可能动得了血魂人。先皇当年出兵岚岳国,目的就是抢夺血魂人,最终两败俱伤,结果只逼得两位公主和亲。要是有这么容易,我们这几年早成功了,如今血魂人即将陨落,这时候他们更不会掉以轻心。”

“……应该是她。”楚宸灏无奈,她会提起太子,加上这表情,想也知道是反对他们有瓜葛的,可天知道他今天之前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

楚宸灏再次瞧了颜沐昕一眼,默然转身离开,牧公公见状,心下大喜,朝颜沐昕低头弯腰行告退礼,而后匆忙跟上楚宸灏的步伐。

她刚才目睹了薛清荷落水的一幕,亭子栏杆本来就低矮,楚宸琰抽身离开后,药效起作用,她站不住,脚一软,整个人就栽进湖里了。

薛清荷刚才的话不过是客气话,客气完便走向石桌,然后不客气地坐在了楚宸琰的身旁,主动拿起酒壶替他斟酒。

颜沐昕无辜地皱了皱鼻子,脸上的表情很委屈,小声道:“我只是想弹琴给你听……”

竺嬷嬷看了紧张兮兮的颜沐昕一眼,鄙夷地哼了声,却也不敢明面上不当她的话为一回事,只好往亭外走。

“懒得理。”她说着,微提了裙摆坐上了步辇。

“好。”

颜沐昕在她面前表现得懦弱,可她有种强烈的感觉,那贱人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敏儿动作有瞬间的停顿,有些反应不过来,见她眼神一再暗示,终于想起小姐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开始挠起痒来,手背上抓,脖子上抓,脸上也抓,看得一旁的颜沐瑶和喜儿头皮发麻。

卧槽,这要是被抓现行,她在将军府就装不下去了!

“院子大门用重重铁锁锁起来了,小姐也知道你现在不能在府里的人面前露面,那怎么还要离开院子?”

她边忙活着,边思考颜守仁刚刚对她说的话。

“那就好,那就好……”

“哈。”项子濯同情地看向宇文彦泽,他完全被楚宸灏压制死,不然以他死活不肯为官,只愿醉生酒色的奸商又怎么会跟他们合流?怪只怪他当年负气跟楚宸灏这只内敛腹黑的老狐狸打了个赌,宇文家的老头又向着楚宸灏,他一句话抵得过宇文彦泽这亲孙子的十句辩解。

楚御乾并没有马上让他起来,而是凉声质问:“苏爱卿,早朝你到的比朕还晚,总该有个原因吧?郡县疫情可有对策了?”

为了避人耳目,她躲进假山里,等了一阵,在一名下人从假山前经过之时,她扬了扬衣袖,药包洒下,那人在完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如何去不了?你不是粗活细活都能干?”颜沐昕说着下巴朝未完全的刺绣抬了抬,布匹选用最差的,可绣工却很精美,又不是选美,有这种手艺还怕进不了将军府,“实话告诉你,我是将军府的人,我相信你能混进去,别让我失望,记住你是我的人。等你混进连夫人院子,我也不要你做啥,平日里替我盯着她就好,有事我会找你。”

“王爷的意思是……苏太医令的人?要是这样,那天晚上岂不是……”元义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王爷,太子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您的身份?”

颜沐昕拧眉,爱管闲事的毛病犯了,奋力撞开挡在前头的彪形大汉,衣袖里藏着的银针也飞向了那些伙计。

“着急走好啊,我还希望他别来,让我在这偏僻一隅自娱自乐呢。”颜沐昕答得满不在乎。

只听颜沐昕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抱着脑袋往床里边缩,同时剧咳起来。

“爹,我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药喝下去不会难受了。”

“敏儿,照顾你家小姐,她醒过来让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