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濯抚额,决定不跟他争论这事,多年老友,怎会不了解他?

“你女儿这几天是不是呼吸急促,还出现持久干咳,有痰还含血丝?”

依然等不到回答,宇文彦泽试探性地问:“宸灏,你在看美女?”

敏儿抚额,上前阻止:“小姐,皇后娘娘送你的首饰已经不多,你再拿出去典当,下次进宫哪还有像样的首饰能戴?”

安抚完敏儿,她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手脚,噗嗤一声得意地笑了出来,让敏儿觉得莫名其妙。

“小姐还有哪些本事?先告诉敏儿,好让敏儿能有个心理准备。”敏儿眨了眨眼,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颜沐昕的存在不会对谁造成威胁?颜守仁,同样都是将军府嫡女,凭什么她能指婚给太子,而我们瑶儿却什么都没有?你这次回来是吃错什么药了,处处向着她?你以后是打算跟她站一起对付我们母子几个?”连氏终于忍不住了,心里的困惑积累太多,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

颜守仁亲自抱着颜沐昕回了昕月阁,同时命令左总管立刻另寻大夫。

“爹……连姨母……沐昕给你们请安了……”颜沐昕喘过一口气后,身子稍稍离开敏儿几分,刚要弯腰给他们行礼,“扑通”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左总管着急开口:“敏儿,三小姐呢?”

她已经好久没碰药草了,闻到药草的味道,体内的细胞全都在叫嚣,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想要的药配制出来。

颜沐昕哼着曲回到昕月阁后的巷口,将身上的包袱甩进院子里,抱着树开始攀爬,可是手一使劲,突然的刺痛感让她险些摔地上去。

很快,就有侍卫点亮火折子,举着灯笼站到散落的药草旁。

“你不是他的侍从?”

颜沐昕就这样被赶出了仁景药堂,眼睁睁看着大门关上,百思不得其解,问起萦香草的事怎么就成杀头大罪了?

临近黄昏,颜沐昕换上男装,敏儿替她画了妆,原本白皙的小脸蛋顿时变得黝黑,还涂抹了斑点,若不细看,对她不熟悉的人根本不会把这张脸跟她联系起来。

以前,她常常忙到没时间休息,可现在,时间多到泛滥,她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看来姓连的女人想在她爹回府之前把她给毒死,处处下毒,可十五年来都没把她毒死,从今往后更加没有机会了!

这一天里能不能不要这么考验她的记忆?她真的不认识那么多人。

颜沐昕同样处在震惊中,难道是她的血小板太多了?多到能让伤口迅速愈合?

想到昨天,她就想到自己头破血流的惨状,最后还痛晕过去,不过,现在怎么一点痛觉都没有?

“是,苏小姐,奴婢这就扶她起来。”霞儿谄媚地看了那人一眼,福了福身子,而后走上前,一手扯住颜沐昕的衣裳,一手拉起她的手臂,粗暴地将她从地上半拖起来,不等她站稳,手一松,她再次栽回了地上。

处理完这事,她松了口气,站在皇城繁华的街市角落里,一双大眼骨碌碌地转动,突然狡黠一笑,从袖子里拿出早上自制的方位图,认准苏府方向,直奔那儿去。

她找了离苏府正门最偏远的地方,翻身上墙,一跃而入。

为了避人耳目,她躲进假山里,等了一阵,在一名下人从假山前经过之时,她扬了扬衣袖,药包洒下,那人在完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颜沐昕四下察看,匆忙将他拖进假山后,三下五除二剥下他身上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乔装成苏府下人。

之后,她不再有顾忌,从容不迫地走出假山。

古代府邸建构八九不离十,她轻易便找到了厨房位置。

正值准备晚膳的时候,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下人进进出出连歇息的空子都没有,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活儿,她打算趁着热闹绕井口去,还没付诸行动,手里就被塞进一个大木桶。

老嬷嬷瞥见她穿的是苏府下人的衣裳,甚至没瞧她的脸就朝她喊话:“快去提水。”

颜沐昕看着木桶,眼前一亮,拎了水桶就往井的方向走,趁人不注意,宽大的衣袖遮掩下,往井水里洒了数包特制的泻药,纵使苏府不乏懂医术之人,不特意去注意,也难发现无色无味的药。

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离开,从假山拿回自己的包袱,摸回偏院,翻墙出府,从容不迫地绕小道回了将军府。

一想到今晚苏府上下很多人抢着占茅坑她就觉得兴奋,谁让苏叶雪是她的仇敌!连氏往她汤药里下的毒全都来自苏府,这就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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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义见识过颜沐昕的敏锐力,这次只敢远远跟踪她,在她翻墙进苏府时心中了然,怕被苏府的人发现,他并没有再跟进苏府,而是选择回去向楚宸灏复命。

“王爷,属下一路跟着他,已确认他最后进了苏府。”

楚宸灏挑眉,把转着手中的酒杯,半晌之后朝元义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宸灏,她果真是苏府的人,应该是苏老头其中一位女儿。这么猖狂敢女扮男装溜出府外到处逛,如果没猜错,是她对苏夫人和苏大小姐的马动了手脚,估计是哪个庶出的女儿。”宇文彦泽摸着下巴琢磨起来,事情似乎有些意思了。

元义站在楚宸灏的身后,听了宇文彦泽的话,惊讶得双眼圆睁,那小子……是女的?

他那天晚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

“苏老头有几个女儿?”宇文彦泽朝对面的两位好友投去一眼,项子濯耸了耸肩摇头,楚宸灏转着酒杯,半晌才答话。

“这种事没空理会。”

“你们刚才不是对她挺有兴趣?”明明刚才他们讨论得沸沸扬扬,他兴趣缺缺的,这下子勾起他的注意,他们反倒不吱声了。

楚宸灏薄唇微掀,宇文彦泽没说错,他对她有了兴趣,如果她那晚是受苏自省指使耍了心计接近他,他会让她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