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红楼之沧海横流 > 第四十五章 细思量青年赴宴会冠英府群臣汇一堂

一时之间弹劾世家或勋贵的折子如同雪片一样飘到了老皇帝的龙书案上,其数量之惊人比起当初那次选举太子都不遑多让,甚至更胜一筹。基本模式就是勋贵甲告世家乙贪污,世家乙又告勋贵丙奢侈,勋贵丙不放过世家丁的以妻为妾,世家丁又咬住了勋贵戊的私德不修……一连串的奏本是有真有假,有实有虚,盘点出的罪名一个比一个要多。若要一份份查,大理寺、刑部他们今明两年就不用干别的什么了,查这些官吏就不够用了。老皇帝干脆把这些奏折一扫,假装没看到,且先压着再说。反正勋贵和世家的斗争他也乐见其成,让他们先互相咬一咬也好,等到两边都咬的差不多了他再一个一个的收拾也来得及。

好在江源还真的没有将勋贵一次性全都弄死的打算,也没心情和老皇帝对着干,因为私仇而和老皇帝明目张胆的对着干实在不是什么良策,他要真的这么做就算司徒晟明着不说什么心里面估计都会埋下疙瘩,今日你能对着我爹阳奉阴违,将来是不是对我也要这样啊?他和司徒晟的君臣关系混得不错,依照司徒晟的性格他们很有可能要保持一辈子的“明君贤臣”路线,因为那个不着调的荣国府而遭到破坏就太不值当了。

“没事的,大皇子在的时候就去了贾政的官职把他撵回家里了,皇上倒是看在贾代善当年救驾和他们贾府是少数几个没搀和进逼宫的勋贵份上又让他官复原职了。哼,这也好,不做不错,做多了错的也就多了,我还想着他躲在家里不容易抓到辫子呢,这一官复原职反倒好对付了。”

有人慌乱间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江源这一手立刻让刚才被叛臣鼓动起来的军士们不敢有动作了,是,冲上去固然有机会杀死江源立下大功,可谁知自己会不会死在他的手上?江源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谁先冲上去谁就得死!这世上除非不得已,否则谁都不想死,所谓除死无大事就是这个道理,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自己的性命!

四皇子司徒晖也差不多,大哥别笑二哥,他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前些天朝堂之上皇帝当着群臣的面怒斥他结党营私,言道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又言道“朕与其父子之恩绝矣”。这等话说的旁边站着的司徒晟都有些心寒,又见皇帝要下旨将司徒晖压入宗人府大牢等待落,他连忙站出来拦着,江源等羽翼也一同出面相拦这才把皇帝的旨意拦住,不过是又将司徒晖关了禁闭而已,好歹没有问罪。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一闹司徒晖绝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辈子最好的可能就是投靠新君做个闲散王爷罢了,这个太子之位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

江源这个冠英侯外加二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就不到四千两,这还得算上职田、茶汤、厨料、薪炭、禄米等等的额外供给外加身为京官的炭敬冰敬呢,就算把自家田庄和铺子全都算上也不过每年三四万两的进项,换算到现代也有一两千万的收入了,可谓相当不错了。可这林海光一年的节礼就不知多少万两,那他得收入多少钱?这钱又是怎么来的?这比皇子的暗账是算不清楚的,林海他有理却根本都不敢说。

事到如今王夫人也惊慌失措了,贾政被撵回家的第一天就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现在元春又陷在廉王府里了,她的珠儿又缠绵病榻……这,这可怎么办啊?!

那嬷嬷看着江源这样转圈看得头都晕了,连忙走上去拦,“侯爷啊,这女人第一胎生孩子怕是要生上五六个时辰呢,现在不过才动了半个时辰,时候还早着呢,怕是得半夜才能生下来。您若有什么公务,不如先去书房处置一下再说。”

甄应嘉的老母做过自己的奶娘,所以甄家才有了一场体面,甄家几兄弟也都被自己授了官职,那甄应嘉不过常人之资却官至三品做了金陵体仁院总裁,还不是依靠自己的破格提拔?那林海也是,他父亲早丧,只余下孤儿寡母,自己一手提拔才让他坐上了巡盐御史的肥缺。这二人本应是自己的心腹,不偏不倚,如今竟然投了老大的门下,他们是瞎了眼睛还是烂了心肝?自己的心腹在自己没死之前就投到了儿子的手下,这不是在咒他死吗?!

最终,冯鳌还是跪地奏请皇上废储。司徒晟倒是劝了几句,可其余兄弟都应和了废储之言,皇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废储!由此可见皇帝对太子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传国玉玺在圣旨上一盖,太子储位便算是没了,不止如此他还被幽禁在宫中一处偏僻的院落,无旨意不得离开一步,这一生也算是完了。

江源笑道:“我的志向?我有管仲乐毅之志,伊尹子牙之向,希望能开创千古未有之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也不觉得自己口气大,只是望向五岁的小徒弟,“烨儿,你呢?”

那王子腾,也是二品的京官,虽然闹的是史家,可心里怨恨的指不定还是贾家呢。

此时的世家早就没有了兵权,在无数代的消耗之下,他们已经成了纯粹的文人家族,早没了先祖的武勋,就算想造反都造不成。就算能反又如何?民智一旦开启你还能给掐回去吗?拼音如此好用的方法难道他们有本事让天下读书人都弃之不用?有可能吗?

只见那老汉赶车到了宁国府门口,上前去拍门,不一会出来个下人,一句话都没问就赶他走。那老汉哀求了几句,又递过去几个铜板,那下人才勉为其难进去报信,过了一会儿才放他们两个进去。旁边看戏的都以为这事情算完了,谁知不一会那老头和男孩就被下人架着丢了出来。

这回门日,本该男主人招待女婿,女主人拉着女儿叙话来着,可江淑妃一看就知道女儿这些天过得很是美满,倒是第一次见到的侄儿让她忍不住拉着说话。

一名妇人高声说道:“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这是上堂户咏,答完这句才可以进堂。

对于结婚江源是没什么不同意的,也不能怪他没想到,这年头议亲一般都是长辈来做,他认祖归宗之前根本没个正经的长辈,沈安文也觉得应该先立业后成家才对,所以根本没人给他张罗这件事,现在江岩肯做主江源没有什么不答应的。他这个叔父看人的眼光相当不错,挑的儿媳妇人选非常之好,想来对江源妻子的选择也会很靠谱的。因此江源说道:“但凭叔父做主。”

国库里本来是没钱让他折腾的,可是现如今得了三藩的钱财,国库一时间富可流油,再加上有睿王把守,没人敢对国库上下其手,这么多的金银与其放在那里等着下崽还不如分一些让他研究这个呢。

他素来知道江源的厉害,可前些时日,众将无聊在操场摆擂,几个新收的将领不服江源向他挑战,结果马战步战都无人能败江源,车轮阵下江源一个人连挑五将,可谓他麾下最善斗将的战将了。此时众将皆是不敌,只能派江源去了。

史鼎也知道此事很重要,若是不能防住辽王的手段,怕是会再失城门,若是城门再失就算睿王立刻兵也来不及救驾了。“听说当时有一批死士拼死冲到城门门洞那里将不知什么的一大包东西架在了城门之上,接着便是火光一闪然后就一声巨响,城门上就开了个半人高的口子。当时的守军说了,闻到一股硫磺味。王节度使猜测那物事能火光又有硫磺的气味必是与火有关,所以守军见到攻城便打水从城门上向下浇去,这法子大概是有效,直至我等出城内城几处城门依旧没事。”

对此,江源不予置评。

齐王有了十万军队,心里面又开始有花花肠子了。他知道只攻打城外大营和东武城中的一个绝对会被两面夹击的,但是两面都攻打他的人手又不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五万人马拖住城内守军,另五万人马一举击溃城外大营,破了江源的掎角之势。

四皇子五皇子整军待,其他两位皇子那里也很热闹。

三更时分,齐军早就准备妥当,果然见得南门之上有火把晃动,看来刘家已然得手!

深夜,依旧三更,一阵锣鼓之声在齐军营外响起,齐军那准备好的九千马军立刻出营追击,靠着火把的光亮直追前面那些靖军。靖军袭扰的人马看起来只有一千来人,见到这么多的马军追了出来,立刻丢下锣鼓,仓皇向北方逃蹿而去。

齐军一番骚乱,但是很快平复下来,江源知道齐军人多,若是没办法在今天打破他们的士气,这群亡命之徒真搞不好能闹出点儿事来。他先看了看齐军的王驾,距离城楼足有五百步,这种距离在这个没有火炮的年代是够不到的,床弩在这种距离也没什么威力了,但是齐王的军旗竟然相当反常的在距离城楼也就二百五六十步的地方晃悠,旁边还有一个穿戴很像是军官的家伙。

“大人说是为人所害,是谁害得他不能武举的?”

勋贵势力也都纷纷站出附议。楚家魏家本着不是自家皇子就成的思想也站出附议,冯鳌沉吟一番,看到事不可为,但好歹己方也没什么损失,也就默不作声默许了。

司徒晟拍了拍母亲的手,柔声道:“母妃,您先别急,我明日便去问江源事情的经过。”

杜如之探头一看,那箱子中放着一本古书,一个铜鼎,和一些残破的竹简。他探手取了那古书出来随手翻看,本是不以为意,谁知这一看便入了迷。“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故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计其死……”他喃喃读出,手都在颤,“好书,好书啊!”

司徒晟笑着说起他们二人相遇之时江源怎么戏弄了那个古董店的伙计,把月华逗得笑声不断。又看了兄长拿回来的“耄耋图”,月华笑道:“哥哥得了这么好的宝物,却是难为妹妹了。母亲寿辰,我可送什么是好啊?”

“那怎么办?”司徒晟问道。这句话也是当权者最喜欢问的问题,“如之奈何”啊。

江源一笑,所以说古人虽然也聪明,但到底眼光容易局限。现代人都知道,你想竞聘岗位,必须把你的执政策略白话一下,没有具体的方式方法拿什么来忽悠下面的人选你陪你玩啊。当个小班长你还得说一下下一步打算在班里搞什么活动如何提升大家的学习成绩呢,更何况当皇上。

伙计也服软了,只能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白玉做的镇纸。“先生,”他也不敢不叫公子了,只求他口下留情,“您看看这件东西,这可没敢蒙您了,绝对是前朝的古物。”

月华而今已经十六了,按理早就应该议亲出嫁,可他那父皇怎么做的?将堂堂皇女指给了一个祖上三代都没有人做官的平头百姓,就算那平民是甄妃的远房侄子也太过了!结果呢,还没等筹备婚事,那短命的平民竟是一阵急病去了,而后他那父皇竟是一句克夫就不管了!他妹妹可是皇女,难道还要替一个平民守望门寡吗?!

“我的老太太,我都让人打听清楚了,那野小子根本就不是在金陵考的试,他把户籍改到了四川成都,去那里考了举人,这才能参加会试的。”赖大家的回禀道。

江源也不奇怪,方涵一家祖上九代单传,到他这第十代也只得他这么一个,千里良田只得了一根独苗,这方涵前几年为了给祖父祖母守孝到现在都十九了还没有成婚,方母可不是不放心。拿起礼物直接递给了好友,“这是用今年的梅花制的茶,里面还加了后山野茶树的嫩叶,老师尝了说是不错,我就包了一些给文良兄你尝尝。”

沙弥不知道司徒晟的身份,可出家人不打诳语,自是老实回答:“那位施主常上山上香,是以认识。”

十几个人带着猎狗抓这么一个青年,再想想那军中的硬弓……江源觉得自己这次心软果然惹来了一个大麻烦。看那青年身上的伤势就能知道,追他的人只是想活捉了他的,要不然身上五六处伤痕没一处是奔着要害去的,手法也未免太差了点。衣服上的血迹也不光是他一个人的,怕是他身边的人染血喷溅到他身上的,那必是他的护卫,要是敌人能离他那么近,他早就被抓了。现他时他身边一人都没有,说明他的护卫怕都死了吧。能拿到军中硬弓的人杀死所有护卫试图活捉这家伙会是为了什么?想也知道,他救的这个人不是知道什么机密就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身后追他的家伙必是什么贪官污吏之类的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