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搅得有些心烦意乱,肖阳就打算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他重新回到钢琴前坐下,闭目思索了片刻,十指像精灵一般在琴键上跳动,一串婉转悠扬的音符随之流淌了出来。

第二位是个黑人大妈:“我相信那个华人小子,不只是因为他看来很真诚可信,知道吗,从今天上午开始,我家的金鱼一直在游来游去,还不停地浮到水面上吐泡泡,这很不正常,我知道!(话外音:你该给鱼缸换水了,大婶。)

被这个小插曲耽搁了一下,尚未做完的采访也不得不被迫中断,听到导播的指令之后,安娜-梅耶点点头,为本阶段的采访结尾道:“好的,我们的直播间已经连线到了国家地震台、国家地质调查局以及宇航局喷气推进实验室的地震专家,现在让我们把话筒还给直播间的主持人,本次新闻是由cbs实习记者安娜-梅耶现场为您播报。”

“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听到安娜-梅耶的提问,肖阳假意抬腕看表,“哦,抱歉,我没有手表,嗯,从现在算起,那应该是9个半小时之后,准确地说,是太平洋标准时间1月17日的凌晨4点31分,震中位于北纬34°13′,西经118°32′,如果各位手头有加州地图的话,应该不难发现那是在圣费尔南多河谷的诺恩里奇(北岭)附近。”

听到敲门声,肖阳走过去拉开房门,勾手示意两位女士走进房间,“站在这里就可以了,现在,梅耶女士,请你放下手里的设备,解开衣扣,脱掉外套和裤子——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我必须确认你们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啊,慢慢来!”

深思熟虑之后,罗曼-卡尔向助手点点头,示意他照这个方案去安排人手、和媒体沟通,然后松开话筒,对电话那头的肖阳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接受你的要求,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伤害那些记者,同时也不能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

“没关系,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正我们父子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融洽。”肖阳正想借机替他那位便宜老爸撇清关系,虽然没什么亲情,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也不想给他们带来太多困扰,“抛开这些客观因素暂且不提,你准备好听我的下一个条件了吗,副总警监先生?”

刘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傻啊,想想你大舅哥平时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在店里日夜操劳,他屁事不管就要分一大半红利,就连自家的楼也要你承担一半店租,就算他肯替阳仔辩护,这律师费还会少算了你的?”

听他这么说,自一开始问过一句之后再没开口的刘琳眼睛忽然一亮。

“那是因为我手里掌握的筹码比你的要重要得多!”肖阳的语气比对方还要轻松写意,“你现在拍一部电影的片酬是多少,朱迪,500万,800万?哦,是750万,你听到这个数字了吗,副总警监先生?你手下那些警员的年薪加起来值不值这个数?”

几分钟后,电话铃响了。

肖阳住手不弹,侧着脑袋想了想,“不是之前,而是在几年之后,通过网络——是的,我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切。”

可是转念一想,非法侵入、持械、绑架以及人身伤害都属于刑事重罪,即便今天这事能够得到和平解决,等待他的也将是15年以上的牢狱之灾,到他出狱或者保释之后,他辛辛苦苦搏来的这点名声怕是早就随时间的消逝化成了泡影,如此行险一搏又能从中赚到多少收益?

“嗯,让我想想。”一番交谈之后,肖阳彬彬有礼的态度、开朗自信的微笑,以及充满奇思妙想却逻辑严密的论调令朱迪逐渐放下了心底的戒备,并打算顺应对方的要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刁难他一下,顺便揭开他这个“伪预言家”的真面目,“既然你声称自己能预言未来,请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获得奥斯卡奖?”

“我?”朱迪被他搞糊涂了,为了保护这份很难被世人接受的感情以及她本人的形象和商业利益,她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和西德妮有过任何亲昵举动,甚至很少主动提及她的名字,因而包括她的母亲在内,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段关系,“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你!”

1981年,一个名叫约翰-辛克利的影迷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不但在耶鲁大学校园里跟踪她,给她寄情书、打电话,甚至模仿《出租车司机》里的情节去刺杀当时的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为此她不得不在参加期中考试和毕业典礼时寻求警察的保护,并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接受fbi的盘问和调查,对于外表坚强、内心敏感脆弱的她来说,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的,就连她的性取向发生转变,多少也是受到了该事件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