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想了想,摇头说:“太远了,山路又难行,不大可能在天黑前绕过去。”

沐萧绝拍了拍手,女秘书很快走了进来,拿着一扎写满条条框框的纸张递给我,她说:“这是雇佣你保护千柔的合约,请过目,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在最后一页签字就可以了。”

沐萧绝得知弟弟暴毙的消息后迅速赶了回来主持大事,他只看了一眼弟弟的尸体便断定,沐萧山死于中毒,问题是毒药是从哪儿来的,是谋杀还是意外,他百思不得其解。

北护法之所以敢放粽子奴出来咬人,赫然是因为这种黑暗环境下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没有铁证,说他什么都是诬告。

像我,堂堂南派掌教,这辈子与这个特殊的职业绝缘,就拿现在这情形来说,我若做了沐萧绝的打手,打完人之后,南派和北派间就结下梁子,北派掌教不找我论道论道,他脸上就彻底无光了。

我忍不住问沐千柔:“你身上这个怪病是怎么出现的?”这其实是很私密的问题,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问的。

我没怎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因为一走进大厅,我接连打了好几个冷噤,浑身一颤一颤的,沐千柔笑着问我怎么了,我皱着眉说:“这里有尸气,不止一个!”

我曾好奇的询问师父,这个世间是否存在那种未得道却能蒙蔽天机的人?

我想象得出,无数个夜晚,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对着镜子,一个人笑,一个人哭。

“你,遮住了么?”沐千柔声音怯怯地响起,她不敢回头,我甚至想象得出,此刻她的眼睛应该也是紧紧闭着。

我瞥了瞥地金童肩上的装尸袋,问:“你们收了什么好香火,能让我们开开眼界么?”

我朝屋里努努嘴:“是幻迷香,白大褂中招了,昏了。”

欧阳德似乎未注意到我的异样,看着大师兄:“据沐萧山说,这个徐整可能是三国时吴国的太常卿,就是这个人最早写了盘古开天传说。”

司机老师傅出事故那会儿,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一定也会被无辜牵连,陪他一起去见阎王了。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沐千柔眨了眨眼,惊讶道:“你叫我大小姐,难道你认识我?说,你是什么人?昨天晚上,你……你对我做过什么没有?”

道教与酒有很深的渊源,古代许多巫术都是以酒为媒,通过祭祀的方式施展出来,强大如五斗米道,在创立之时,设二十四治,治首即称“祭酒”。

我眨眨眼,冲小鬼嘿嘿笑道:“黄不仁四个邪修炼你为奴,你想不想报仇?”

妈的,这是鬼气!

“日!那臭小子谁啊?敢动老子的猎物。”

她看着我,满嘴浓烈的酒气扑过来,笑着说:“请问,我能到你的包厢坐一坐么?刚才跳舞跳得太嗨了,扭到了脚后跟,疼死我了。”

女邪修听了,忍不住点点头。

三姐也挑了挑眉,捂嘴笑道:“左麟,你可别糊弄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小兰的手相三姐瞧过,姻缘线非常完美,她这辈子一定能收获美满而幸福的婚姻。”

别看三姐这家店铺只有九十平米,来她这儿的客人全是上流社会的富婆土豪,还有许多明星和官员,个个出手阔绰,再加上三姐察言观色的本事,总能满足客人的各色欲望,她的生意火得令我羡慕妒忌恨。

二师兄辞别时,笑着对我说,他除掉那头粽子之日,便是他重回南派之时。

遇上了邪物,北派驱鬼降妖的手段主要依靠符篆和法器,放在平时,符篆和法器也是致富神器,一位颇有名气的道观长老,画一张黄色符篆或给法器开光,便能卖出上千甚至数万的天价。

“放心吧,贫道的法事百试百灵,只要你们管好各家的娃子,鬼瘴绝不会再起。”做法完毕,玄微道长拍着胸口对村里人保证。

很显然,鸡狗阳血不是渗入了肌肤,而是被这人皮面具给吞噬了。

冷霜铺地,似洒满骨灰,我们仿若进入另一个世界。

我叫左麟,天生亢阳之体。

除了这两座雕塑,正堂里在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东西。

这时候,我猛然发现一件怪事,正堂里处处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如同刚下过雪的雪地一样,没有任何动物在此活动的迹象,至少我连一个脚印也没看到。

我的心如遭重击,紧张地砰砰乱跳,刚才看到的那个妖怪黑影一定就在正堂里,它既然在,那就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

雁过尚且留痕,眼下这情景端的是诡异到了极点。

大师兄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看向我,我看向他,我们两个僵固在空气里,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不进来么?”文仁看着我们全站在门外,疑惑的问道。

欧阳德笑道:“我看屋里的地方不够大,容不下九个人,我们四个还是在走廊上过夜吧。”

文仁想了想,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这多不好意思,你们是先来的,理应你们睡在屋里,我们睡在外面。”

欧阳德摆手道:“别客气了,你们人多,我们人少,还是你们睡在里面吧。”说着,他解下装备,往走廊上一扔,坐下来揉腿又揉肩。

见状,文仁没有在说什么,大家都放下装备,休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