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见此,赵旭点了点头,便也不由从那县卒的手中接过了这壶近乎是专门用来射柳的箭矢。

刚刚巡视完乡县,觉得一时也用不到赵旭的张勉,对于赵旭的态度相比起未曾巡视乡县的十几日前,自也有了大大不同。

像他这样的少年人其实是最受不得挫折的。是以此番猛的遭受了这样的挫折,庞德脑中自然也不免回想。‘就是因为要和赵旭比试一番,接下来就要继续在这里忍受十几天,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十八日之后,县尊会让我带领士卒陪同他一起巡视乡县。你若是想要与我较量,在这十八日中,便就跟随着这些县卒一同听从我的操练。

……

“二三子,听我号令,前行!”

所以赵旭根本就没有打算下马,甚至在看到有些人偷奸耍滑时,更是策马在其身后驱赶。这之中,若是遇到那些个敢跟他横眉冷眼的刺头,更是劈头盖脸一顿马鞭。

因而将他如此,赵晆便也知道闭上了嘴巴,然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诺”。

毕竟不是每个武夫都能像他的伯父张奂那样,精通经义,讲诵儒经,允文允武。

“赵贼曹,此番却是要向你贺喜了,府君今日唤你前来,可是有一件大好事。”

主薄闻言,自也不由欢欢喜喜应下。

见此,只感觉大事不妙的韩伊刚准备要调头逃窜,可赵旭、莫讷却也不由接着杀了出来。

float:left;

border-radius:5px;

但对此,宋扬却是哈哈一笑,“贼曹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贼曹大驾光临来到我枹罕,我宋扬若不好好的尽一番地主之谊,还算什么枹罕大侠呢。

哎,也不知道县中那户人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罪了羌人,以至于被羌人这般报复。”

见此,尚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赵旭根本阻拦不及,故而也只好对着这些人互拜还礼。

“哦,哈哈哈哈。好,好,坐下吧,咱们坐下再聊。”

感慨了两声,他身旁的赵旭虽然并没有理会他,可老毛病反了后,赵晆却还是不由趁这个机会和另一旁的赵默、赵骐两人胡侃起来。

“恩,我知道了。”

而陈厚对此,面上则也不禁有些发红。不过看着浑身浴血的赵旭,在看着他脚下那枚还滴着鲜血的头颅,不知怎么的,陈厚腿一软却还是乖乖坐到了赵旭的身旁。

然后也已经有了迫不及待的他丝毫没有废话的一挥手,这群如饿狼一般的仆役、宾客便也就不由持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对着羌贼所在的山岭冲了过去。

“这,好,好。”

“仲昌兄,你可算是来了,真的是让我好等啊。来,快些请坐,快些请坐。”

而见到他这幅模样,再看赵旭胯下战马上背着的那张虎皮,王国一行人自然便也就明白了一切。

闻言,一行人却也不由惊呼起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来自己的这位族兄,倒也并非一无是处。’心中这般默然想着,赵旭当即便也不由从地上将其搀扶了起来。

偏激些的如辽西公孙瓒。因为年轻时受到太守刘其的看重,等到太守刘其获罪被发配交州的时候,他甚至弃官装成一个普通士兵一路护送。

不禁让他感觉心中堵堵的,十分难受。

虽说出方才那一番话,可这马循到底不是一个假正经的伪君子。遵循本心,故而赵旭话音一落,他当即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虽是为人厚颜、好吹嘘,可面对赵权这样在县中大名鼎鼎的长辈,赵晆无疑显得拘束了很多。直到见他和仆人赵牡走远,赵旭竟都没有听到他多说什么。

“走生意,哼!”中年游缴闻言冷哼一声。

“好了,阿兄。别忘了咱们此番来此的目的,还是先去他们乡门哪里吧。”制止了自己这位族兄伤人伤己的喝骂,赵旭随即便也不由带人去往了马泉乡乡门处。

“诺!”

不过既然是一个华夏人,大名鼎鼎的《三国演义》他自然是知道的。

随手接过了双手递来的金子,那六百五铢钱则也是点也没点便就交给了身后跟着的仆役。

虽说在这个时候距离宦官蔡伦改进造纸术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可在处于文明世界边缘的陇西郡,纸张却依旧是难得的稀罕物。

除了少数在这个时候被派出去巡视县城外,余下的大多数也都尽数躲藏砸了屋中。

“他阿翁的,这天可真冷。出去转了一圈,差点没把耳朵冻掉。”

哆哆嗦嗦的从外面返回,赵旭当即也不由将一碗热汤抱在了怀中。也不喝,就这么抱着取暖。

而见身上穿着家人送来的厚皮裘的赵晆都是这样,一旁赵旭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骐,阿默。我见县卒中不少人身上依旧是单衣,你们拿上这枚金饼,等到明日看看能不能从集市上买些厚实的冬衣来。也好给他们换上。”

“诺!”

两人应了声,随即收起了赵旭递来的那枚金饼。

一旁,马循和莫讷两人见此,相视一顾,脸上皆也不由露出了些许动容。

“公子仁厚啊。若天下间的当权者都能如公子这般仁厚爱人,这天下定是一片歌舞升平。”

“行了,马循。些许绵薄之力,算不得什么。”

赵旭对此,依旧是混没在意。

虽说在这个时代已然生活了数年,可那深埋在他骨子里的价值观却依旧难以磨灭。看不见也就罢了,亲眼所见,此时的他却着实做不到对那些个县卒的生命无动于衷。

“这十几二十个县卒,我赵旭还能帮得上忙。可这襄武的百姓呢,我却是有心而无力啊!”

望着窗外寒风呼啸,想起今冬又要冻死不少人,他便不由再度长叹了一口气。

……

入夜,北风呼啸。

按说在这等天气之下,除非有什么不得不做的要紧事,否则没有什么人会出门的。

可偏偏在今夜,在襄武县中一个富户的院墙外,诡异的聚集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身上都穿着十分寒酸的麻布衣服,腰间鼓鼓囊囊的。年龄上虽说是有大有小,可面上却都露出了一副决然与狠辣。

可其中有一个汉子,一想到今夜他们将要做些什么事,狠辣与决然之下,便也不由露出了一抹难掩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