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等来人迈步进来,赵旭却还是十分有礼的对人揖了一个长揖。

“好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肚子也饿了,先吃些东西,然后在继续赶路吧。”

“府君,不知府君可曾郡中流传甚广的‘鄣地赵郎君,一人斩八贼’的传闻?”

因而他只得装作没看到这些,然后带着人厚颜去了被众人簇拥着的战场最中央。

“……”

所以每当陈厚想到这里,都不禁有种汗流浃背之感。

“那就好。那孩儿便就看望仲父去了。”

等时间过了好久,还不见赵旭出现,余下之人倒也不由为之担心起来。

因而尽管心中略有些不满意,可抬头看了一眼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杀虎,可第一次杀虎时,他的身旁却不乏家中悍勇相伴。虽说是杀虎,但其实就是他的父亲想要借此为他扬名。

而被冷落在哪里的赵晆默然看着这样一幕,面庞却也不由一阵通红。

“姊夫,方才你在前面和那金城韩约交谈了这么长时间。第孤陋寡闻,却是不知这韩约是何等人物,竟然能让姊夫你这样看重?”

“呵呵,小郎君,将要到城门了。您在这里稍后片刻,我过去那边打个招呼。”

“公子,马循见过公子。”

他现在真的是想赶快将自己的这位族兄安置下来了。

“小郎君,你莫要欺人太甚。我马泉乡虽是穷乡,可乡中百余儿郎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想通其中的这些个关节,赵旭也真不禁感叹一声‘龙傲天类网文害他不浅,古人那有动不动就‘纳头便拜’那么蠢,明明一个个都比猴还精好不好。’

“阿兄,这事情我已经明白了。这样吧,家父此时还有些事情要忙,这一次我便和阿兄你亲自回一趟乡间,来处理这件事。如此,阿兄你觉得如何?”

“好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们下去玩耍去吧。等到晚上,咱们在一起用餐。”

“蜀地来的蜀锦,倒是稀罕物,如此便就扯上两匹。”

说着,显得很不满意的少年不由灵巧的翻身下马,先是温柔的拍了拍胯下那匹黑的就像是绸子的良马,招呼了一个就在旁边伺候着的仆役,让其将马牵到马棚,而自己则有从一旁取过了一柄分量更加重的石五步弓,准备再度打熬自己力气。

女人呼喊着,好像就是在叫他的名字。

两人初次见面,便就闹出了这等尴尬事,作为贼曹副手的贼捕掾,梁勇此时的脸色也不禁显得有些尴尬。

因而为了掩饰这种尴尬,接下来却是不等赵旭发问,便就开始主动对赵旭介绍到:“此辈斗食吏,皆为贼曹下属,共一十六人,尽数在此。”

“好,汝等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吧。”

“诺,谢贼曹。”

一十六人尽数起身。而后子承父业,又在这郡中赶了十几年贼捕掾之久的梁勇,便也不由主动开始赵旭介绍起他们办公的这处院落,以及身后的那些个斗食小吏。

“贼曹,这便就是办公所用的厅堂了。绕过此处向后走,后面还有一处小院,乃是贼曹卧榻之地,贼曹可愿先去看一看。”

“这个先不忙。梁君请,我却是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问梁君。”

“诺。”

从郡守哪里回来,赵旭却也已然知道郡守李参为何会征辟自己了。枹罕之事,现在他虽然不太了解内情,可却也知道这将是一件棘手之事。

而再看郡守李参那意思,摆明是想让自己尽快将这件事为他料理了,因而遇到梁勇这个贼捕掾,自然免不了要仔细问一问才是。

枹罕之事,前后共有四起命案,历经数月时间,前后的经过自然也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故而为了能够进一步了解此事,日入时分,赵旭便也不由应了梁勇等人对他这个上司的宴请,去了一处食肆,制备了一些酒菜,将此事聊了好久。

“贼曹,梁勇我、我在这里给您说句实话。这、这枹罕的四起命案,和、和枹罕豪强宋氏定然有着极大的干系。要不然在哪枹罕地界,那个贼人又能瞒着宋氏做下这等、这等事情。”

酒过三巡,千杯百盏之后,席上喝大了的梁勇在赵旭他们三言两语的挑拨之下,最后却也不由拍着胸脯对赵旭说出了这话。

而默然听到他这话,赵旭手握酒杯,却也不免一阵无言。

……

翌日,隅中初刻。

当郡守李参正舒服的卧在榻上读书的时候,被他依为心腹的左右手五官掾楚逡却是不由迈步走了进来。

“府君,听说今日一大早那赵旭便就向您辞行,带人去了枹罕?”

“哈哈,没错。此子做事雷厉风行,倒是颇合我的心意啊!”

“这,雷厉风行固然是好。可府君不觉得此子有些过于冒失了吗。枹罕之地羌胡众多,想那宋氏能在枹罕立足,手段定然不乏狠辣。

此子这般贸然,能有所收获固然是好,可若一无所获,灰头土脸而归,岂不是有损府君识人之明。”

“叔进,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数月以来,枹罕之地接连出现杀人命案,地方屡禁不止后,本太守也算是想明白了。

那就是在这能边郡之地行事,不能再像山东那般,凡事皆以谨慎为上。在这等民风剽悍,一言不合便就不乏拔刃相向之地,谨慎之人只会被当做软弱可欺。

只有雷厉风行,才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边郡之民明白何为律法之威,何为朝廷之威。至于那赵旭,昨日我与其人交谈,其子谈吐举止皆显成熟老成,想来今日便就动身出发,也是有自己的一番算计的。

再说,那枹罕宋氏,说破大天不过也就一县之地的小小土豪罢了。就算赵旭此番无有所获,本太守也有的是办法敲打他们。”

说着,因身居高位而显得自信满满的郡守李参,便就不由再度躺下,继续读起了他手中那本山东文集。

……

“二郎,你发现了没有。自从咱们过了大夏,再往西走,简直就像是来到了羌人的巢穴一般啊。咱们汉人成了稀罕物,反倒到处都是披发左衽的羌人。”

“呵呵,怎么,别晆你是害怕了?”

“害怕,些许羌人罢了,又不是没有杀过,有甚好怕的。再说,羌人多又能怎样,在这地面当家做主的,还不是咱汉家朝廷。”

说这话时,赵晆胸脯一挺,到有一种难得的自豪感。

而见此,赵旭也不禁为之哈哈大笑起来。

虽说近几十年来,凉州羌人作乱就没有休止过,可不管他们怎么作乱,但最后却依旧免不了被朝廷血腥镇压。

所以这般一来二去之下,凉州的汉民百姓对于羌人,在敌视的同时自然还不乏蔑视。

这种心态放在现在倒是不错,因而在哈哈一笑后,只感觉队伍气氛为之活跃了不少的一行人便也就继续向枹罕方向赶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