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血仇不能不报。孩儿这就让人下去打探这群羌贼的消息,此番定要将这群羌贼剿灭,来为仲父报仇!”

以至于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并没有人注意到王国正在担忧他哪位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的妻弟。

他们一个小组加上两名拾取猎物的仆役也就三个人,放在这连绵数十里的山林,那真的就像是将一滴墨水滴入了湖泊,不显眼的很。

不过至此,赵旭却是并没有再多说他的族兄赵晆什么。

“哈哈哈哈。你啊,也捡好听的对你姊夫说。季布那时何等人物,我哪里能与其相比。”

虽说还是比不得武威段氏、安定皇甫氏、敦煌张氏这等世为两千石的君侯高门。但是在这汉阳郡,王氏家主王国却绝对算是跺跺脚就能让地面抖三分的豪强。

不过对此,作为主家的赵旭看上去反倒却并不怎么在意。

……

“小郎君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区区一个乡老,可是担待不起。

可到底是在西凉啊。天下州郡中出了名的民风剽悍之地。汉代民风本就尚武,而西凉百姓在这样的民风之下还被称为剽悍,往日行径如何可想而知。

也正因为如此,两世为人的赵旭才能够慢慢的接受这份感情。

见到黄金,那山东商人当即也不由的喜笑颜开。先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黄金,咬了一口,确定了黄金的真假后。便就赶忙吩咐手下人为赵旭将那些左伯纸装好。

可对于此,这少年看上去却显得依旧不满意。

‘公子,奴,女君!!!’他回忆着方才那男子说的话,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古香古色的房顶,不禁像是全身瘫痪的植物人一样。

“这,好,好。”

心中虽然疑惑为什么赵权会让他这个还为及冠的儿子做此行的领头人,不过自己来前到底是奉了县尊之命,故而便也就没有理会这些。

翻身上马,乘骑在一匹普通的战马上,陈厚一招手,便也就带着麾下的百余县卒,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

伤了赵旭仲父,又不时劫掠来往行商的那群羌贼藏身在了钻天崖。

而钻天崖距离鄣县城的距离却也并不远,不过也就五十余里罢了。

因而赵旭他们一行人上午出发,等到黄昏时分,一行人便也就赶到了钻天崖三五里外。

“公子,都已然打探清楚了。山崖上的那群羌贼晌午时分在劫掠了一番后,便就全部返回了巢穴之中。而山崖上并没有什么玩乐消遣之物,想来再过一个时辰,这群羌贼便就要全部入眠了。”

“好,辛苦了。下去休息休息,吃点热饭食吧。”招呼了被当做探子的仆役一声,还是第一次做这类事情的赵旭,便也不由转身看向了立在一旁的百将陈厚和经常为他们赵家做这等事情的赵牡,由衷言道:“这两天这些羌贼只是盲目劫掠,显然他们并非是本地之人。

而不是本地之人还敢如此做,除了不了解咱们鄣地的情况外,显然他们的头领也是一个鲁莽的之人。这等人率领群贼在外,定然做不到什么小心谨慎。

兵法上也说,攻打敌人就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我以为与其现在就发起进攻,不若先休息上一个半时辰,等到贼人们都睡熟之后,咱们在偷袭他们。”

“这,小郎君之言的确甚有道理。可我麾下县卒,多有‘雀蒙眼’,晚上却是难以视物。”

“恩!”

忽的听到陈厚这么说,赵旭不禁一愣。

初次做这种事,往常时候都是抱着兵书纸上谈兵的赵旭,却是着实没能想到这一点。

因而下意识的,赵旭不由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旁的赵牡。

“哈哈,公子放心吧。此番随行而来三百余仆役、门客,却是没有一人有这类毛病的。再说今日天气晴朗,当也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借着月光,此计可行。”

“好!”赵旭闻言不禁一喜,“那便就让所有人原地休息吧,一个半时辰后,咱们就动手。”

“诺!”

赵牡闻言答应一声,当即便也不由招呼了嗓子,将赵旭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好咧,原地休息了。”

听到能够休息,整整三百余赶了大半天路的仆役、门客,当即便也不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各自抱着兵器,大声吆喝,粗俗的与周围人谈论起来。

这其中,甚至连赵牡这个领头人和主动请缨参加这事的赵晆也是一样。

而且尤其是他的哪位族兄赵晆。因为乃是赵氏族人,从小便就是混游侠的,才不消一天功夫,身旁竟然就已经聚集起了十几人,听他在哪里豪言吹嘘。

而见到这一幕,再见周遭同样也是乱糟糟的百余县卒。

某些观念还定格在后世的赵旭,便也不禁为之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小郎君,怎么,难道是在担忧此番不能破贼吗?”

性格显得有些沉稳老成,加之又是新人,一时间和赵家的这群仆役、门客玩不到一块去的马循,见到赵旭忽然皱眉,却也不禁有些疑惑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队伍显得有了乱糟糟的,远不如兵书上所言的那般令行禁止。”

“令行禁止!”忽的听到赵旭这么说,马循转身看了一眼的确显得有些杂乱纷扰好似集市一般的队伍。虽然不懂军事,也没有读过兵书。

可练过棍棒,也曾见过一些世面的马循,便也就明白了赵旭的意思。

因而他笑了笑,便不由看着赵旭言道:“令行禁止的兵马,我只听乡中老人说过。几十年前,先零羌贼大举进犯陇西郡,皇甫公率军征讨。

数千兵马行于路上却只有脚步之声,后交战,皇甫公正面迎击数万羌人,一战而胜,从而招降羌人十数万。令行禁止,‘唯有名将’方能如此啊!”

话说到这,马循便也不由闭上了嘴巴。

不过对此,已然两世为人的赵旭自然也就瞬间明白了马循的意思。

‘皇甫规兵书传家,凉州三明。这等人物让麾下兵马令行禁止方才是应有之理。可他赵旭呢,说破了大天不过也就是一个土豪之子而已。

不说威望能不能压服家中的这群桀骜门客,单说以兵法操练家中仆役、门客,这便就是足以让赵氏灭族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