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侨霍地拉开房门,黎是瘦弱的背影顿时闪入他的视线,此刻是那么触目惊心地扎眼,深刻得如同印在了他的眼球,刻在了他的心间。

在进老宅时,他就带黎是去了小果园,儿时没少听她的怂恿,多次偷过果农的劳动成果,这会儿见到品种丰富的果园,她自然是摘得乐在其中了。

楚云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沮丧和失落,靠在陆战侨身旁跟他站到一起,望着郊区那青翠欲滴的山脉,心情似乎都跟着开阔了。

黎是挠着发麻的头皮坐起身,却因身体的过度酸软疲累再度倒了下去,大腿内侧和臀部腰部的无力与痛感让她懊恼得想要捶胸顿足。

“你这是多久没洗了?在里面干嘛呢这是?快出来,不是你吵着要喝拉菲吗?”陆战侨尽量用平时的语调问道,只是语气里透着一丝掩藏的戏谑,嘴角更是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被父母逼婚的时候,她常推托说婚姻不是儿戏,可他们之间的婚姻,到底又算什么?他们之间不是一直都保持着挚友的情感吗?为什么会变质?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了质?她变了,那他呢?14887356

还真没料到陆老爷子会推了应酬在家等他们过去,只不过,那天刚知道左锐衍的事,又被那个殷小姐影响了心情,她哪里还肯去陆家老宅?

他不否认在这个瞬间有股上前拥住她的冲动,想将她的娇小身躯就这么纳入他的怀中,慵懒地靠在她肩头,陪她站住灶台前给饭菜里调上幸福的佐料。

她只是没料到自己一觉睡了十六个小时,期间还是不吃不喝不排泄状态。

“我跟殷小姐是在谈客户的订货要求,合同还在桌上。”

黎是深吸了一口气,回想刚才黎非跟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心蓦地阴冷死沉,无助的视线落在陆战侨的脸上,渴望从他身上得到点滴的活力。

望着病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男人,黎是的眼圈红了,恍若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站在距离他三米远的角落,静静望着他流泪。

于是,程非凡极快地调整心态,再度开口:“你不能一竿子把所有男人都打死,我承认部分男人是你说的这样,可这个说法太笼统,应该有大多数男人也希望自己对爱人从一而终,在仍然相爱之时。”

“把花放下吧,想喝点什么?”

因为当时情绪不佳,黎是一口回绝挂掉电话,没料到左锐衍便给她发了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充满诚意,无比耐心,道歉、承诺、恳求……黎是想到了陆战侨放荡的现状,想到左锐衍之前说过的话,想到了已逝的青春,想到了即将相亲的悲催未来,正巧那时左锐衍发来一条撼动她的短信,头脑一热她好像回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好,重点是两天前出了一个新闻,屹立房产的三公子车祸进了医院,那可是本市排名前三的富商——”张泉的神经到了高度紧张时刻,不过仍是只有被打断忽略的下场。

“少来了,你那个奥迪r8还会舍得让你喝西北风?”

不过,她有骗他的终身吗?这不过是暂时定下的权宜之计。

她愤愤地嚼着口中的瘦肉,就好是咬着楚芸芊漂亮的脖颈,恨不得使劲左右上下甩得她七荤八素。

他们之间究竟是谁更宠谁,似乎是无法理清了。

“行了,我什么也不用拿,反正我的东西从来没搬走过。”虽然不能正式履行夫妻间的某种义务,但至少他可以正大光明住进洞房了!

绝对不能!

到时候,就算分开也得有个证明自己是二手货的离婚证了。想到这点,黎是只觉得这结婚证有些刺目烫手,当初提议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儿?

黎是承认自己有些后知后觉。

黎是将擦过嘴的纸巾揉成一团砸在对面那个嘴角一直扬着弧度的男人,若不是她的两只脚已经负伤恐怕早已踹了过去。

黎是的话还没说完,陆战侨已经漠然地出声打断,“老爷子混了几十年的政界,一张假证书能逃得过他的眼?真是愚蠢至极。何况,”他阴郁的眸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冷然说道:“我可以对任何事持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唯独婚姻不行。”

通话就这么被掐断了,黎是还瞪着那个屏幕回不了神。

伴随着黎是的一声痛呼,她艰难地撑着坐起,软绵绵地靠在浴缸边缘,可怜兮兮揉着痛处闭着双眼嚷嚷道,“老杨同志,别打头,别打了,我已经够笨了……”她此时的声音略显沙哑,因喝多了酒说话大着舌头,听上去像是在撒娇呢喃,含糊不清。

陆战侨疲倦地瘫坐在沙发,自嘲地扬起唇角,没料到他自己面对女人也会有这么无助惆怅的一天。

早就觉得今晚的宋秘书甚是诡异,于是,在陆战侨翻身下床接电话时,语气满带嘲讽透着隐隐的怒气。

“对不起宋秘书,让你为难了。他真bt到喜欢别人欣赏我还不愿意看呢!”

“黎小姐,你?你是来找陆总的?”

只要有“小乔”那样悉心无私的付出,黎是就很难看到其他男人的闪光点,在她心里,她的“小乔”已经太过完美,这点是他一直介怀却没说出口的。不是他没有肚量,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包容宠溺,并且,那个男人还不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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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似乎越来越不能看他的眼睛了,总是莫名地心慌,难不成她就这么怕他?

陆战侨紧跟着滑进被子,微弱的光线里,他看见她的脸色已经微微泛红。勾了勾唇,他伸手将她僵硬的身子搂在了怀中,下巴随意地落在她的头顶,呢喃着说道:“既然不困,咱随便聊聊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他懂。

“不困不困!”

黎是顿时睁眼应声,比起某件事她实在太喜欢聊天了,尽管此时她的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那你告诉我,那天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不住老宅了?你没瞧见奶奶那失望的表情。”

她记得那晚,当陆战侨背着她回到客厅时,楚家和陆家其他人基本都已离开,只留了一个陆擎贞对她瞪眼。陆战侨去过老爷子书房之后,脸色有点臭,拉着她就走,连身后追出客厅的陆奶奶都没有理会。

她的神经再粗也知道,这件事多少与她有关,只不过陆战侨并不愿意说。

“你不是有工作要赶吗?而且擎贞对你和程非凡有点误会,既然她要留下,那我们就离开好了,老爷子他们一向很宠她,有她陪不是更好吗?”陆战侨无意识地抚着黎是的背脊,感受着指腹下那一节节清楚的脊椎骨节,稍稍用力帮她按摩着腰间的几个位。

她的疲倦他自然是看在眼中,他一向比她更在意她的身体。

“不想说就算了,找什么烂借口。”

黎是不屑地冷哼,语气里尽是不满。

她有工作也是回铂宫之后找的借口,而陆擎贞要留下的事就更不是原因,因为她原本就想找那个离了婚却对前夫仍然在意的小堂妹解释。

“不如咱说说八岁那年,你怎么就偷看我上厕所?我说你一小姑娘心理怎么就这么猥琐?你倒是说说,这事你干过几回了?”陆战侨有意转移话题,所以满带嘲讽地数落着黎是儿时的糗事。

按理说八岁不小了,他们都二年级了,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大概也只有她这个宝贝傻丫头了。

“你才心理猥琐呢!那不是咱小区的那个赵小二吗?就是咱小区十二幢的那个死小胖,还有五幢的王竹竿,神龙岛的胖瘦头陀。那天他俩在健身区旁的假山上整什么扫射大赛,还豪气凌云地念着‘飞流直下三千尺’,要不是他们挑衅我,我能夸下海口让你去跟他们比吗?”

黎是感概地回忆着那个燥热的暑假,语气里满是叹息。

这就是她干过最傻最挫的事,非但在胖瘦头陀前丢了人,还在陆战侨眼里落下一个思想龌龊的印象。

真是得不偿失呐!

“所以那天下午你逼着我喝了那么多杯菠萝奶?可后来怎么没跟我说?”

陆战侨的嘴角开始抽搐,只要想到自己因为喝多冷饮拉了一整天的原因是某个丫头准备拉他出去跟人比什么撒大赛就浑身鸡皮疙瘩。

这算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