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是诧然地抬眸,看见程非凡眼里的不忍随即便淡然地摇头,她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坦诚道:“不是不愿意,而是……反正就算不代表社里来探望,我也会请假来看他。”

听到这里,黎是便惊诧得开始魂游了。

“你丫说谁剩女?谁大龄了?”黎是对于这等敏感词汇尤为痛恨。

虽然黎是在杂志社才三个月左右,但她们交情也算不差,能一起胡侃瞎闹外加喝酒聊帅哥,这会儿问点八卦不知道算不算过分呢?

“真是越来越笨了,我怎么就能被缺根筋的人给骗了终身?”

“我没说你不能出去,也没剥夺你交朋友的权利,何况你说的万一不存在,不管有没有病痛,我都会在。别一直喝汤,饭也要吃,一点儿淀粉长不了肉。”陆战侨的视线未曾离开手中散乱的衣物,随口将话堵了过去。

黎是愤恨地将双脚抽回盘着腿揉着酸疼的脚趾,暗自琢磨着用何等招数跟这厮切磋才有赢的机会。

眼看着黎是已经扑过来扯他的领口,陆战侨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在掌心,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厉声说道:“开着车还闹?安分地坐好,咱们夫妻新婚第一天是该回家去洞房报到,而不是阎罗殿!你现在该做的,应该是好好想想今晚的洞房之夜。”

“还不是因为那个姓楚的女人?”

陆战侨挑了挑眉,抱着黎是昂首阔步地走向服务柜台,笑容可掬地对着一个戴眼镜的大妈说道,“阿姨,我老婆刚有孕期反应,我们这还赶着去医院,能给我们开个绿色通道吗?”

黎是悲愤至极,也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了。

“你这整的又是哪一出?你就不能有一天正常点儿?”

陆战侨不可置信地盯着黎是,唯恐自己是因出现幻觉听错了她的话。她的意思是——她想到要嫁给他了?

她该不会是已经——把自己清给左锐衍了吧!

黎是软软地躺下,沉默地望着身旁的男人,感觉心上某个部位正被利刀切割着,痛入骨髓。没想到,左锐衍说的那个情况这么早就来到了,她很快就要失去这个在生命里存在过二十二年的重要之人。

黎是因脚底板钻心的疼痛清醒,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到急促的手机铃声,朦胧间感到腰上一轻,那只温热霸道的手臂已经缩回。

起初的尴尬被心底的怒意掩盖,陆战侨狠下心上前拍了拍黎是泛红的脸颊,飙高音量怒吼道,“没死的话就给我起来!好好的人不做要做雕塑了?你涂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今夜无风,闷热得近乎令人窒息,饶是璀璨星空,月色皎洁,也怕是无人欣赏。

紧闭的窗前垂挂着一层粉色纱帘,窗外夜幕低垂,已是凌晨一点。和煦温暖的橘色灯光照映在白色墙壁,室内浑浊的空气飘着靡的麝香味,凌乱的大床上,不着寸缕的两人正变换着合体姿势演奏一曲原始动听的乐章。

莫非私底下的陆总真是那个样子?

那个背影——会是她看错了吗?

扪心自问,连她这个玩伴都小气得从不愿阿侨对别的女人有过多的关心照顾,更别说他的女人了。

黎是诚心赞扬,因为左锐衍亲自下厨做的西餐不是第一次品尝,但没有一次重复过。只不过,她今天来赴约的目的不是讨论西餐和厨艺。

“嘿……嘿,你,你误会啦,我哪有?你再压过来,我真的就……就——”虽然很煞风景,可眼前她只想得到遁。

“想出门逛街就别再赖床!”

昨晚她在洗澡时听到过他接电话,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她很不甘愿被他这样抛下孤零零地过夜,还是因为别的女人。所以,她有意惹怒他,绞尽脑汁地想把他留下来,就要求他陪她看的经典片子,最后导致自己被捆挨了揍。

陆战侨挑了挑眉,眸光闪烁,心头那点激动堪堪令他失措。紧了紧拳头,他故作镇定地拽起脸色发冷的黎是,“别占着位置,还有很多客人排队等座,回家。”

黎是瞪了一眼愤怒的陆战侨,心下觉得他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不过仍是不甘不愿地报备,“这几年我过得可痛快了,b市哪个酒吧我没混过?k歌、猜拳、玩骰子一定不输你,至于烟么,我其实挺反感的,就是觉得抽烟给人的感觉挺酷挺迷人。”

***

“好了,我不和你聊下去了,肚子饿了得回家了。”

黎是望着眼前这个身材颀长的英俊男人,粉润的薄唇扬起一个微小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