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要进去请示,她估计顶头上司的脸色会十分难看,毕竟,关键时刻“打扰”陆总的兴致,她还是有点胆怯。

对黎是来说,陆战侨的宠爱呵护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习惯,若是突然因另一个女人被剥夺资格,她应该很难接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多暧昧谁都能懂,像陆战侨那种游戏花丛的男人穷尽耐心宠着一个只当他是朋友的女人,为的是什么?

于是,她便出现在当前的环境。

仔细看看,这厮的背部轮廓真不赖,线条柔美,肌肉结实,肤质有弹性,摸起来的感觉……黎是的行动已经跟上思想,温热的手掌已经摸上那吸引她目光的好身材。

黎是讨好地咧着嘴角,亲昵地枕上陆战侨的肩膀,温软的嗓音暖暖地飘入他的耳朵,“虽然我来这么久了,但是杂志社和家里两点一线,你不怕我走丢吗?”

伴随着急促的《鬼子进村》手机铃声,粉色手机在床头柜上有频率地震动着。

“那我也,也没让你切了你那兄弟做我的奴才小侨子呀!再说你小时候怎么不反对……”她的音量已经降至不可听闻,显然是忌惮某人发怒的嘴脸。

陆战侨连眼皮都没抬,低头点上一根烟,猛吸,轻吐,透过烟雾望向黎是,深邃的眸光宛如一弯幽暗深沉的清潭,“今天什么日子知道吗?”

今天他是特意提前下班回家来等她,却看见她跟左锐衍在楼下你侬我侬、深情款款,他都没来得及抱怨一句,她倒是先理所当然地责备起来了。

他原本就颇为在意,不认为异性之间有纯友谊的存在,再则,上次与陆战侨对面时,对方的态度已经基本证实了某些事。

若是他父亲听到他女朋友这么坦诚率真的“赞扬”,不知道会有什么丰富表情。这个开发案对别的房地产商来说,的确是不能随意尝试的风险,不过对屹立房产却完全不同。

他给了她两个月的冷静时间,是否已经太长?长得看不出丝毫爱过他的痕迹。

“谁——谁被潜了?被谁?”

青春期小女人还可以无知地期望自己邂逅王子,但她已经过了那个年龄。

为了留在这个城市她确实努力适应,可惜动力却不是他,虽然他也在这里。

黎是怅然地大声叹息,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完,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眉目哀怨道,“在社里整天对着电脑看排版设计眼睛受不了,只能买实体刊物翻阅了。”

陆战侨冷笑着说道,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既然知道铂宫是左锐衍设计,留下岂不是给对方暗示?刚才这么坚定地拒绝,现在又何必给他纠缠的机会?

“原来铂宫是他设计的。”

左锐衍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坚定和绝狠,他从未听过这种姿态的分手,不激动也不冷漠,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在意过他们之间的那段感情。

若为黎家二老着想,他是断不能将人家的宝贝疙瘩往狼窝塞,若一个不小心进了狼口,他可赔不出一个闺女还给黎家。

半响,陆战侨叹息着问道,终是压下了那股怒意。这死丫头前一个“姐妹”后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把他当什么,不过说实话,对于她要跟男人同居的事,他的怒意绝不输老杨同志。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溢出,倒不是黎是撒娇装弱哭鼻子,不过因为忍不了疼痛的自然反应。她从小怕疼,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包括陆战侨。

“阿侨,吃完你先去上班吧,钥匙给我一份,我不确定今天就能找到房子,你知道我不住酒店的。如果找不到,那就暂时先窝你这儿,反正你这种人狡兔三窟,多的是去处。”黎是夹了一块脆脆的萝卜干放入口中,摆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态度去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