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一个问题,她的晚餐没有着落。

“锐衍,其实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无论是秉持的观念、生活态度、家庭背景都有太过悬殊的差距,就算现在还在一起将来也走不下去。我会坦然面对是因为不喜欢逃避,而不是考核你的挽回有多努力,我继续留在这座陌生城市留在铂宫,不是因为你。”

反正,如果她有条件也不会拿在郊区买一套特级豪华公寓的钱来买市区的一个鸟笼窝,实在忒不合理了。

黎是神态淡然,语气没什么起伏,显得平静无痕。在她的记忆里,交往期间从来都是她在等他,甜蜜的期盼,无聊的等待,等他抽空来赴她的约。

黎是颇为激动,音量不自觉地拉高,再延续下去指不定要狮吼了。她大幅度地做着深呼吸,压着情绪继续道,“咱们社里居然还有娱乐八卦狗仔的好苗子,怎么不去改行啊?对了,你说的‘还有’呢?都还有什么!”

坐在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想着章设计师幽怨憎恨的眼神,黎是得意地窃笑着。好歹她也混过职场几年,是那小子太轻敌了。

陆战侨收回偏离的思绪,故作戏谑地扯开嘴角掩饰自己的落寞。

陆栈桥满意地勾起唇角,放柔了脸部线条等待回答。

黎是答非所问,直接忽略陆战侨的嘲讽,她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若真的对抗上,她也未必能赢。

他克制着回头的欲念,心想那左锐衍灰头土脸的样子应该看着挺让人顺心,不过他其实也略微同情那个男人。

黎是说到此处,僵硬的脸色有了些松动,勉强带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掩饰那份不自在。

“哦,那午饭不用给您订餐吗?”

她的身体都已经挨了打,心灵又受了伤,他居然还要冷嘲热讽奚落教训她!她爸都没说过一句重话有他什么事?

“就说个屁!我没那个功夫跟你妈编瞎话,一会儿追到家里来鸡毛掸子可不长眼,我不想平白无故挨揍,你自己打电话跟你妈解释。”

陆战侨的嘴角微微抽搐,他这大少爷也就给她下厨煮过东西,可三年未联系说明他也是三年未开伙,能把青菜肉丝粥煮得像模像样就不错了,他又不是开粥铺的!

“这……这咬牙切齿的,没必要吧?得了,不就是一夜春宵嘛,至于跟我这么生气吗?”

叹气,再忍让,是这些年里他习惯了的对待方式。

黎是瞪了一眼愤怒的陆战侨,心下觉得他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不过仍是不甘不愿地报备,“这几年我过得可痛快了,b市哪个酒吧我没混过?k歌、猜拳、玩骰子一定不输你,至于烟么,我其实挺反感的,就是觉得抽烟给人的感觉挺酷挺迷人。”

她在陆战侨面前一共只两回想抽烟,上回是心里烦闷,这回,就是被烟雾缭绕的他给迷住了。

说真的,陆战侨抽烟时常常是一种集忧郁、神秘、颓废和深沉为一体的模糊形象,忒有慑人魂魄的魅力。黎是心想,要不是从五岁开始就天天对着,愣是将他这张英俊迫人的容颜看得跟大米、馒头似的熟络,这回她极有可能都招架不住,误会自己动心了。

“既然觉得痛快何必又来找我?”

陆战侨的嗓音低沉,微垂的眼皮让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透过白色烟雾看去,那股失落自嘲并未被掩盖。

听了黎是这番话他若说不在意,自欺程度就有些过了。

冷处理三年,为的是让黎是意识到他在她生活里的重要性,可没有他反而让她更痛快,他显然是自以为是了。

“我如果不自找痛快还能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没几个朋友,总不能报社、家里两点一线虚度年华吧。”黎是丢了个眼角过去,自是感觉到陆战侨的情绪,回答也就变得小心谨慎,“谁让你气性这么大,架子这么高,成天扎根在女人堆里头,哪里还能想起被你一脚踹开的儿时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