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如意楼并称二楼的清风烟雨楼,便在镇南的望舟山上。

燕逐雪微微蹙眉,也不说话,径自起身而去。

花可衣失声惊叫:“变身?二郎神?”

花可衣故作羞怯的偏头一笑,道:“那不知道聂公子肯不肯行行好,帮人家买身衣裙回来呢?人家穿的这么狼狈,不也丢你的人么。”

“哦?是什么?”

邢碎影站在昏暗窗边,面带微笑看着檐下晒干的一串腊肉,“在燕逐雪眼中,他和这些腊肉,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四)慕容极直到今日午后才带着两个面生的青年返回此地,看他神色疲惫额角带伤,显然也是经了一番恶战。

(三)他强撑着吃了些东西,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信这个还不如信巫术。”

“不可能,那请柬一定是伪造的。谁鉴定过我也不信。”

(五)顾不可紧抿双唇,第四剑第五剑第六剑第七剑第八剑……九百九十九剑……

“我觉这才符合实际。”

(七)这时却听屋顶瓦上传来一声冷笑,一个粗豪低沉的声音讥诮道:“花寡妇,我这把大胡子也不知有多少女人喜欢,没想到,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人竟看不上眼。”

(五)田芊芊略带气恼的微微一笑,突然把手探进了龙影香的肚兜中,只见那一方绸缎迅速的起伏蠕动,也不知道那只纤纤玉手正在里面施展着何种手段。

他这话说完,突然反手一掌印在自己肋侧,力道十足,打的他自己嘴角竟沁出一丝鲜血。

“呃……可我把他们卖给了南洋来的收器官的。你也知道最近我们的开销也很大……”

那男人还在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他的全身都已经发凉,只要血再流上片刻,除非是阎王亲临,否则没人能再救得了他的性命。

“滚!这笑话流行的时候导演的小舅子还他娘的是精细胞呢!”

从她被逼进洞中,已经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聂阳仍然只是站在转角处,披着那破破烂烂的袍子,赤裸着染血的雄躯,低着头,从垂发的缝隙间,森森的盯着她。

“你来做什么?”

(六)“怎么了?”

云盼情大步走上前去,一反方才没大没小的架势,恭恭敬敬的伏身拜下,在谢烟雨身前叩了三个头,肃容道:“师父,不肖弟子云盼情,给您请安。”

谢烟雨粉唇轻启,嗤的笑了一声,道:“你这丫头,次次都要来这一套。快起来,叫师父看看瘦了没有。”

“是。”

云盼情这句答完,便又笑了起来,过去靠在了扶手旁边,道,“师伯教的,平时再怎么都成,但不能坏了规矩。”

谢烟雨妙目流转,斜斜瞪了谢清风一眼,揽过云盼情搂在膝上,笑道:“我不早就告诉过你,当年谢家的规矩,就你师伯坏的最多。现在不也一样是人人称赞的一代宗师。”

她略带调侃的续道,“所以现在顾什么规矩,只管把功夫练好便是。将来名满天下之时,什么男扮女装,什么偷鸡摸狗,什么风流浪荡,便都不会有人再提了。”

云盼情咯咯笑道:“师父,您不能一有生人来了,便拐着弯说这些给他们听。太毁师伯的形象了。”

谢清风哈哈笑道:“无妨,若叫他们以为我谢清风二十年间一直是个整日抱着剑不苟言笑的老头子,那才是天大的惨事。”

谢烟雨微抬水眸,眼波径直锁住了谢志渺身后的聂阳,问道:“丫头,那便是聂阳?”

云盼情点头道:“是。”

紧忙又补了一句,“师父,你可不许也开人家玩笑。”

聂阳只好上前,躬身行礼,道:“晚辈聂阳,给谢前辈问安。舍妹承蒙前辈关照,感激不尽。”

“没什么,月儿在这儿陪我,我也高兴的很。”

谢烟雨轻描淡写说道,“你用的也是剑?聂家剑法?还是影狼的迅影逐风?”

显然她对剑法更有兴趣,不过三句,便问到了聂阳的武功路数。

聂阳谨慎道:“晚辈都有修习,不过师父的剑法精妙艰深,晚辈修习不深,最多也不过六成火候。”

谢烟雨拍了拍云盼情的肩膀,向着聂阳道:“来,你走近些。”

云盼情面露喜色,立刻往旁边让开。

聂阳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了谢烟雨面前。离得近了,才看的出躺椅上确实是一位病痛缠身之人,衣衫下的娇躯极为消瘦,莹白如玉的手背肌肤近乎透明,青色脉络明晰可见。

“现下不比当初,我连练功也懒得起身,你也不要怪我托大。我便就这么坐着了。”

谢烟雨嫣然一笑,抬起右腕并指为剑,缓缓刺向聂阳胸前。

聂阳只道是试探武功,便依样并拢二指,斜斜一划,算是凌空格挡。

谢烟雨微微蹙眉,似乎不甚满意,素手悬空,沉腕比出上扬之势。

聂阳一愣,旋即心中一惊,不用仔细推演,便知道方才自己这全无用心的一招格挡,已被对方剑抵喉头,连忙收摄心神,撤肘缩肩,使出聂家剑法的守招,谨慎应对。

谢烟雨这才微微点头,第二招出手,依然是缓缓指向聂阳最为明显的破绽空门。

聂阳不假思索,变招抢攻,顺势转为迅影逐风剑的招式,只不过两人动作极慢,让这以快见长的剑法变得颇有几分可笑。

谢烟雨面色如常,一只右手变化莫测,开始一招招破去聂阳的攻势,每次不过是毫厘之间的简单变化,却让聂阳背后一阵发凉。此刻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剑法中的破绽竟有如此致命。若是和谢烟雨真正交手,十招之内,他的人头便要搬家九次。

这还是在速度相当的情形下,事实上谢烟雨成名多年,出手一击凌厉迅捷决不在谢清风之下,若不是刻意放缓,恐怕他都无从看清对方的出手。

转眼迅影逐风所学前招已尽,之后招式聂阳并不熟悉其中变化,也一直没能参透关键,此刻只有硬着头皮施展出来。毕竟聂家剑法除了最后杀招之外不值一提,那杀招也受特质所限无法放缓,自然不敢在这剑术宗师面前使出。

谢烟雨轻描淡写的化去聂阳威力大减的生疏新招后,微微一笑,道:“方才那招,你再试一遍。”

聂阳怔了一下,依言照办。

这次谢烟雨换了一招,舍近求远,指向另一处破绽所在。聂阳正要自然而然的变化为连接招式,才惊觉这一招竟如钉蛇七寸,封死了他之后所有的变化。若要保住右臂,竟只有撒手后跃。

他仔细思索,沉吟良久,却依旧不得其解,额上出了一层细汗,连招式也僵在半空。

谢烟雨青葱玉指缓缓逼近,到了最后,却做了一个反守自身的抵御动作。

顺着她所防备的那个来势,聂阳心神急转,骤然醍醐灌顶,失声道:“原来是这样么?”

说着立刻收回右手,将刚才的招式重新递出。

谢烟雨微笑颔首,仍是一模一样的指向他那处破绽。这次聂阳了然于胸,影返招式融于剑路,斜身直指,连消带打将谢烟雨攻势化去。

苦苦思索数年的一处谜团,竟被她如此轻易地点破重重阻碍,聂阳喜不自胜,心知这恐怕是此生再难一遇的天赐良机,登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将迅影逐风和影返之中尚未钻研通透的部分尽数使了出来。

谢烟雨也不用开口,只不过靠着一只素净玉手,凌空缓缓指点。一些本就有了八九分火候的招式,一次便能点破,而遇到聂阳只不过得了一个架势的招数,她也能在三五次内点透其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