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无常令牌握在手上沉甸甸的。

路过一间间办公室,到了最里面一扇门前停下,年轻姑娘推开门站在一侧,安堂主回身说道:“两位请。”

“啊,什么?”储栋梁没听明白荣经理意思。

储栋梁脸一红:“先生,那些都是传言,怪物不是那么好灭的。”

煤油灯灯芯爆了几下,渐渐熄灭了。

“少爷!”光头慌忙跑过去拉起白力平。

“我拿了,记住哟,西街赵二家的。”妇女拿了剪刀笑嘻嘻地走开了。

离开沙金县城,白力平越想越气,令光头开车直往沪海市。沪海青联帮帮主杜潇金是他干爹,门徒上千。除经营十多家夜总会、妓院、烟馆外,更有地下赌场多处,与沪海最大帮会青帮呈分庭抗礼之势。

禁不住大张连催带吓,段木匠拗不过只得带着俩伙计背着锯子、斧头、刨子等工具到了城隍庙。

“哟,二公子,这么大个太阳也没有带把伞?”胡亮洪客气的打着招呼。

贾同山拔出身后别着的刀刺递给了胡亮洪:“胡把头,哪能让你冒险,走,兄弟们一起上。”

韩凡仁一笑:“老六子,你是韩府老人了,还须拍这个马屁?生意么,讲究个诚信,况且酒坊也不差钱,何必拖着呢。拖一天,马老板晚上就会失眠一天哦。”说罢,哈哈大笑。

“表哥,表哥,我爸受伤了。”曹丹丹带着哭腔喊道。

“子恒,丹丹做的对,今日你是寿星,理应先敬你。”男子笑容满面抬起头看着曹丹丹说道。

漕河水已退去,几条运煤的船靠在岸边还没卸货。码头卸货向来是先来后到,韩府的船还在途中,今日本来轮不到首位。昨日老六子一开口就是每条船五十块光洋的力资,着实吓了胡亮洪一跳,这个价何止翻倍,是平日里数倍。

“七、八家!一个都没找着?”

“储兄弟不要客气,我和胡大哥多年交情了,再说是我求着胡大哥帮忙的,哪里能要你的烟。”一边说,一边带着两人到了办公室。

“差不多了。”

二十岁那年,靠着同学父亲的关系,他在警察局谋了个文书差事,每个月能拿十多块银元。谁知才干了半个月就被莫名其妙炒了鱿鱼,再想谋事时,竟然比登天还难,没有一家愿意用他。自此后心灰意冷不再四处求人,干脆到了码头扛大包凭力气养活自己。几年下来,锻就了一身肌肉一身力气。前两日不小心崴了脚,只得歇在家中。

“嘎……”

“嘎……”

怪鸟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鸣叫地声音越来越响亮。

“砰砰……砰砰……”

子弹乱飞,怪鸟群在高空,已在短枪长枪射程之外。

突然两只怪鸟绕到船尾急速俯冲下来,嘴里喷出一团团淡黄色烟雾。

“不好。”老六子连忙沉入水底,双手紧紧扣住烂泥不让自己浮上来。

船上的六个护院猛然身体一晃,腿一软,瘫倒在地,不断抽搐着,嘴角边泡沫咕咕地冒出。前面一条船上两人,躲在水里藏在船帮旁,眼睛一翻手一松头朝下浮在了水面。

“嘎……”

一只怪鸟俯冲而过,利爪刺进瘫倒在地的护院,双翅“噗噗”震动,提起那人向苇荡深处飞去。

一只又一只怪鸟冲下,两名船工六名护院片刻功夫不见了踪影。

老六子在水底已憋不住,衔着苇管慢慢浮起,嘴巴缓缓向外吹气,“噗”的一声,管子里水全部吹了出去,透过苇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依旧没在水里。

又等了片刻,老六子在水底脱光衣服,衔着苇管潜在水中,一截露出水面,仰面向回游去。

在老六子数里地之外,两条船正快速驶来。前一条船六人,后一条船六人,每人手操一根黑黝黝短桨奋力划着。

“荣舵主,这处苇荡果然广阔,要不是事先舵主问好路,还真容易迷路。”

“也不尽然,刚我一路看了,这条沟明显要宽,足有两丈,其它沟大多只一丈左右。还有一点不同你们可曾发觉?”

几人边划边看,沟子左右芦苇滩高出水面六、七尺,苇根密密麻麻钻出泥土露出了岸边。芦苇滩上,一丈多高的芦苇长的极为粗壮,叶子层层叠叠,望过去数丈就再难看清深处。

“荣舵主,属下还真看不出。”

“看不出,我看你们是不愿意说吧。”荣舵主呵呵一笑,指着芦苇滩岸边,“你们看,这条沟子岸边芦苇根出了泥都很短,其它的沟子芦苇根都挂到了水里。说明这条沟,有人打理。”

“舵主高见。”众人齐声赞道。

“行了,以后少拍马屁,有精力多练功夫。三年一度的堂口大赛再过两月就要举办了,本堂眼下勉强留在前三,诸位兄弟还须努力。”

“是,舵主,我等定会尽力。”

两条船顺着沟子七拐八拐继续向前,荣舵主渐渐锁紧了眉头。

“停船!”他低声喝道。

“当啷……”

一阵轻微骚动,两条船上的人收了桨,掀开船仓上草席,一把把明晃晃砍刀握在手上。

没人询问,没人迟疑,各自盯着眼前一片苇荡。

“情形不对,越来越安静了,附近定有不寻常东西藏着。”

“嘭……”

“哗啦……”

前头船突然被什么猛撞了下,船头一片水声。

“救……救命……救命……”船头传来惊慌短促的呼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