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不发地从桌子上下去,颤颤巍巍地走到他的身前,弯下腰把头部穿进了他拿起来的衣服里。穿过那道短短的“隧道”,再睁开眼时,他的脸近在面前,从微张的唇间露出的细密且尖利的白牙,每一颗都清晰可辩,——没有人的牙齿会长成这样的,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可不是人。

他的人明明还在外面和别人说话,谈论着“地图”“形势”之类正经严肃的话题,却把一段蛇尾伸到帘后,要和她做这种事……也只有身型修长而性器官又位于尾部接近末端处的蛇类才会这么下流的做法吧

“呵呵,有意思。”

虽然还是上午,但是两人都还没有吃早餐,所以他吩咐人提前把午餐送到了执务室。水是必不可少的;目前还不清楚她到底吃些什么,所以按照那晚那样给她准备了水果,而他的食物则是烤熟的兔肉。

两天前,他叮嘱了她不要随意行走以免被低级种捕猎就突然消失了。一开始稚叶并不关心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甚至还在心底暗暗祈祷他永远不要回来……那天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石桌挪到窗前,当她站上去踮起脚尖看向窗外时,不经意间和一只在庭院里走过的蛇头人身怪对上了视线,那只怪物马上怪叫着朝这边扑了过来。她被吓得从桌子上摔下来,闻声赶来的蛇女一边安慰她青蛇就快回来了,一边遣人去赶走了那只蛇头怪物。从那时起,她就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应该是托了青蛇的庇护,否则她现在的下场肯定已经凄惨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松开他的手乖乖地坐进了木桶里面。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只怪物突然的态度转变一定有什么原因。她被脱光衣服关在那个冰冷的地方那么久,现在也实在抗拒不了这场意料之外的热水浴了。她把肩膀以下沉入水中,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稚叶又饿又冷,加上极端恐惧造成的和精神双重紧张,整个人都濒临崩溃了。现在被这只人身蛇尾的怪物抱着,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要把自己拿去吃掉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个不停,她不敢哭出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抽动着,只能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自己移动。

“种族”稚叶愣了愣,看了看他诡异的蛇尾,突然意识到对他来说长着双腿的自己大概也是个怪物,“我……我是人类……”她战战兢兢地回答。

几条尾部花色艳丽的蛇领命分散到观礼台的各处,伸长了手里的长矛,开始驱赶那些围绕观礼台扑扇着翅膀的家伙。这些负责守卫工作的蛇都是有毒的种类,他们通常会取自己的毒液涂抹在武器上,所以看热闹的家伙们一边在嘴上骂骂咧咧,一边不甘心地散开了。

在快感和战栗之下,她会暂时忘记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头脑和身体被他彻底地占领,变得只能意识得到他的存在。

“唔!夹紧一点……给我好好地接住!”他极力往她的身体深处挺入,在血脉中翻涌的快感的浪潮使他声音也为之沙哑,“这是会让你变得越来越的毒,给我一滴不漏地全部喝下去——”

也许她该认命,作为所谓的淫兽生存下去。对蛇类动物根深蒂固的恐惧也好,被他刻意的恐吓耍得团团转也好,把这些事情都习惯下来,一切都会变好的。作为习惯将来会出现的更过分、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的练习,这些是必须做到的。

然后,那一天来临了。

“那家伙喜欢麻烦的事,你可以试着讨好他。”

青蛇在离开前对她说了这样的话。那时他的脸上露出的是讥诮的笑容,裸地在告诉了她所谓的“讨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在只剩下自己的蛇巢中等待了半天时间,等得几乎要拥着残留下他的气味的被褥睡着。在午后明朗的阳光中,有个白衣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里的折扇托起了她的下巴。

“青蛇把你托付给我了。”

明明不动时就只是和人没什么差别的嘴巴,没想到说起话来就会咧开到耳下……似人又非人的面孔在眼前定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迟钝地点了点头。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也许该纠正他,——“青蛇把你送给我了”这种表达才更符合实际状况吧。“托付”什么的,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从那条蛇的嘴里可说不出这么温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