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如此待他,难道是因为寄养滁州十年以致没有了母子亲情?难道她和她那个皇后堂姐一样,对自己儿子如此冷淡,是因为生自时候难产吗?

老百姓以为皇帝砍柴用金斧子,皇后娘娘吃大馍都是蘸满红糖,固然愚昧,然而皇帝惊讶百姓吃树皮饿死为什么不吃肉不也同样可笑?

“哥,父亲为什么会那么说?”

“正经人家的闺女会让你带回家过夜?你无需为威儿辩解。”大伯母也来施压了。

张府丞此时也沉默了。其实他们自从厌倦了京都府以来,就时时刻刻的在想办法出去。然而各种方法都用尽了,也没有半点作用。

在路边干呕了许久,杨三枣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空了,接过衙役的递来的水袋,杨三枣漱了漱口,又大口呼吸了几下,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大姐没有说话。

“别这么说,上次你捡到的羽花亭,就是一祸害,要不是运气好咱们就都死过一次了。这次你又捡着人了,总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二弟,你不要什么人都想着往家里带,也不要老是做那种发财梦。”谢神威对于谢神策这种反应很是有些不满。

虽然对于谢神威这种人来说,这根本不能算个事儿,但总归还是有影响的。至少当他面对同一个级别的对手,这种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的情形纵然不至于出现,至少也是力有所不逮。

更何况他谢神威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死。

“可不是嘛,大少爷,您没来的那会儿,这人还叫嚣要拿我等去晋阳府问罪呢。”

因此,第三回合,在与老虎的最后单挑中,谢神威吸取了教训。

谢神策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背后的粘稠让他极为难受,刚才的尾鞭破空而至,他虽然及时躲过,但是左边头皮却被刮的发麻,头皮应该是被虎尾上的钢毛扫到,此刻已经有了丝丝疼痛。

极好的极好的方不负恩泽呢?

“爷爷知道么?”

待小公主走后,谢神策去了太学少府监丞处签过签,便要回去。这类似于签到和签退,是拿俸禄的凭据,当然,如果你跟监丞关系好,也是可以通融通融的。

谢神威向太子及婉婷公主见过礼,便不再理会,对谢神策说:“我从外城回来,时至中午,去吃饭吧。”

到了京城,男孩不负期望,果然一举高中状元,然还未待高兴,便陷入科举舞弊案,下了大狱,秋后问斩。

“你可以不要啊来啊去的么,难道你很吃惊吗?”

谢神策翻着请柬,看着不熟悉的人名,微微诧异:“你什么时候喜欢凑这种热闹了?”

既然谢家不倒向自己,那也不能倒向太子。若是两边都不倒,那反而比较好了。毕竟对皇后和齐王党来说,目前来说优势还在自己手里。

进了偏殿,只有两个人,首先是坐在殿下的谢裳,稍一抬头,便看见了坐在殿上的皇帝。

谢神策脸色瞬间白了,背后冷汗直流。

貌似和从滁州走时姑姑谢韫说的一模一样。

对王青盐的一份歉疚,谢神策埋在心里,目前从各方面来说,他和王青盐的关系都止步于此,想更进一步,让王家在这件事上低头,那还得拿出相当的实力。谢神策以后的路,不会平静,这是自从他出生就决定了的事,人丁稀薄的谢家不会容许任何一个直系男子游离在家族之外。那既然这样,就更有理由去拼一把,为了自己,也为了能给爱自己的人幸福。

谢神威大吼一声,当先一马冲出,奔出数十米后一刀挑翻前方的一排拒马,打开一个豁口,带着队伍迅速通过。

瘦高男子这时也发现了妹妹受伤的伤口,一时便没有答话。扯过一截衣袖便要包扎。只是刚要动作便被谢神策出声止住了。

“哼,郭费,你粗不错只有你床上的女人知道,本世子可是毫无兴趣,嘿嘿,正好你来了……”谢神威一脸无所谓,随后爆发出一阵兴奋。

虽然不是很明白小谢哥说的话,但谢神威还是点了点头。留下两个侍卫看守,就拎起谢神策带回来的兄弟两一起出去了。

在数次接触后,黑衣骑手被杀掉四人,五名护卫也有一名被杀,队形顿时有了破绽。黑衣人一声呼哨,重新集结,拉开距离,看样子是准备结束战斗了。

话未说完,王青盐猛扑入怀,大哭道,“我不想和哈尼哥哥分开,我要和哈尼哥哥在一起,哥哥,带我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晋都,我知道你和花花有婚约,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在一起,可是我好喜欢你,我就是要你,我不要名分,只要哈尼哥哥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因此众人也就不怪小谢哥的无礼两问,同时也对陆卷一向的风流产生了一丝疑问,为什么有着小夫子之称的陆卷陆子恒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嘻嘻,二哥哥没听人说过吗,江东陆家年轻一代的头面人物,陆卷陆子恒近日就在金陵城,这人应该就是他了。可真是才貌双绝的人物哦。”王解花笑道。

当时的两人正要去西城上马河游玩,路过一家府宅时看到有人被当街暴打,为了在小萝莉面前体现正义感,维护自身伟岸形象,于是小谢哥挺身而出,拦下了继续施暴的某家家丁,要问清事情缘由。王家护卫出面干涉,谁敢不买账?于是这家大管事赶紧出面道清缘由。

每次因为出错被大师兄惩罚后,大师兄都会给他抹药酒后来被小萝莉代劳。

小萝莉在谢家的首次出场引起了除老太爷之外所有人的惊艳,在感叹青出于蓝的同时又见识了小萝莉的聪慧识大体,不禁又在出于蓝的后面加上一句可能胜于蓝。

“二哥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是我错了,不该如此任性的。刚才更不该对你动手的。”

所幸的事,这种事外人不可能得知,三人也做的隐蔽,外人都只当两位小姐与小谢哥关系极好,而小谢哥的药酒也从来是自己擦的。

首先,陌刀的使用者必须经过严格选拔,必须选取身长力大之人,这个身长力大的标准就是身高必须过七尺五,身体要强壮,腰腹手臂力量尤其要足。能在负重五十斤全身铠的情况下手持陌刀进行标准推刺动作两个时辰,而且兵员最好是家世清白且有兄弟的自耕农户子弟。以大晋泱泱中原大国人口第一的兵源来说,陌刀军也不过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人的规模,且大多分布在西北、北方两个方向。

不过小谢哥也明白,这种事情自己目前都是只可以想想而已,自己是没有机会实现的。

听王老爷子说,四十斤一柄的大陌刀楞是被眼前的老头儿改到十五斤一柄,而且更加合理,杀伤力更大,小谢哥不禁咋舌。

甚至有人恨不得小谢哥就是个傻子,这样对王家更有利。至于小萝莉王解花的人生幸福,那关我什么事?关家族利益什么事?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再说,即使是我的亲生女儿,嫁给谢家傻子怎么了?那就不幸福了?谢家的傻子也比大晋九成九家族的天才要强!甚至这个比例和范围可以扩大到九成九九的全天下氏族。

“傻货,你以为你是嬴更石,一吼喝退十万兵啊?”

古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尤其是高门大族,男人没有几个美貌侍妾简直就同“x无能”挂钩了,像小谢哥大伯,谢大爷,就是标准的种马。一夫一妻在当时人看来,就是气管炎的代名词,是极为丢脸的。要说王鼎尊重夫人疼爱夫人的情意在其中肯定是有的,但要说一点没有怕夫人受委屈向家长告状的意思那是谁也不信的,毕竟这么多年王鼎私下里应酬往来收的美貌女人不在少数,敢领回家的确是一个没有。

尤其是是谢家大爷,现任兵部侍郎的谢衣哭的尤其悲伤,边哭边大骂二爷谢裳狼心狗肺,虎毒食儿,愧对祖宗云云。让一干送行的人即是伤心又是尴尬,威侯夫妇的这番动作在之后的晋都被传诵一时,口碑一时间在晋都民间跌至历史最低,严重拉低了谢家历代声望的平均值。

谢神策再次道谢。

就在谢神策准备回去时,转身看到站在文书处门口微笑的年轻人,突然觉得人家一连两次都对自己很客气,又很照顾,自己是不是要谢谢人家呢,那表示表示?

就是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合乎缇骑司的规矩。

那还是做了再说吧,不合规矩就算了。

于是谢神策回过身对周锦棉说:“嗯……周文书两次照拂,谢神策甚为感激,就想请周文书喝杯酒,不知是否合乎规矩,有这个荣幸?”

听到谢神策邀请,周锦棉明显有些诧异,随即就笑着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侯爷既然相请,自然无不应允,在下深感荣幸。”

于是二人就约定晚间在一家烧烤店喝一杯。

谢神策回去后就把所有卷宗搬到了自己小院子的书房里。本想塞些银钱与那几个帮忙送卷宗的缇骑司使,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几人就走了。

谢神策到了后院书房,跟谢太傅说了今晚宴请周锦棉一事,谢太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你既已经是有官身的人了,结交些同僚自然是理所应当的,缇骑司文书也是同僚,那么宴请喝酒又哪是什么大事。你伤还未好,莫伤身便是。”

在北城的一家烧烤店,谢神策等到了如约而来的周锦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