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霜阁,秦霜已经放下这个问题。什么杀劫情劫,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安逸的环境呆太久了,无论如何坚忍都会有所松懈,秦霜轻轻一笑,发现面对莫名袭来的陌生的危机感,反而令她振奋起精神。

见此异象,泥菩萨抚胸不语,雄霸也是骇然。

秦霜摇手不接,眼神流转:“你现下已是内务大总管,怎么还做这般琐事?”

其三,聂人王的行迹乃是一路向北,北方并非天下会的势力范围,反而无双城根基更深。放这个疯子过去,只会搅乱北地的江湖,对天下会有益无损。

雄霸神色复杂地望着紧闭双目躺在锦榻上的秦霜,他一直知道这个徒儿不平凡,也曾秘密查过,却似从天上掉下来,毫无头绪,无人知晓她来自何处。那么她又会去向何方?是否有一天,她也会如她的出现一样突兀地消失?

和尚双眼失神:“适才我见一幼童,身手矫健,眉宇郁结,我观他胸怀野心,只怕有一日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然后失去一些生命中极宝贵的人或物!可是却又似是而非。”

秦霜浅浅一笑:“师父允过我可以观战,我自是要留下来。你却去将左近搜寻一番,那些乡民村人、闲杂人等倒是都赶开了好。”看死奴还有些迟疑,知道雄霸定是下了她身边不得离人的命令,又道,“师父片刻即到,我便在这里也不打紧。”

秦霜失笑,摇头道:“你当我是要你们表忠心么?”

秦霜的身体本就是雄霸心中一根刺,千方百计方才调养到略如常人。如此付出,秦霜在他心中,不啻重宝。且雄霸笃信命理,此举不无和天争之意,他要证明纵是上天注定,在他的意志下也会有所改变。

时间匆匆而过,雄霸果然信守承诺,看着时日将近,带上秦霜一起前往乐山。

秦霜只是一时精神过度集中,身体难以承受,被雄霸扶住片刻便缓了过来。见雄霸关心见于颜色,心中一暖,唇角微翘:“师父,能否请您再演一遍天霜拳?”

秦霜点头,再施一礼,施施然退下。纵然她一心向道,前世今生皆未曾改变,对于师道,还是肃穆以对的。

一直侍立在旁的美女忽然盈盈笑道:“自来名师出高徒,有帮主这样高明的师父,弟子如何能差得?”

雄霸斜睨他一眼:“你说说,到底好在哪里?”

少年嘟囔道:“有家谁还当乞丐?喂,你要不要先跟着我,你一个小孩子到处乱走危险得很。”

没有卑微的讨好,没有谄媚的卖乖,虽然是一身简陋之极的粗布衣裳,却无法将她当成一个乞丐。反让人觉得让她接受才是荣幸。

秦心尽力团起身体,减轻被从马上抛下撞击地面的冲击力。该庆幸是恰好遇到一小片草地么?秦心捂住嘴,虽然只滚出几丈就停下去势,但不过是一个三岁且一向病弱的的孩子,紧紧咬住牙关,仍然能感觉到鲜血自指缝间不断渗出。如果不是经脉已经被改造得坚韧,又有剑胎镇住心肺,这一下足够让她吐血而亡。

男人返回屋内,有意无意间将门开大了些。

而炼剑之法有三,其下制炼,此是修真界通用之法,将阵法事先封入炼剑之器然后放入材料即可。虽然铸出的剑比较平庸,但好在可以随时更换,即使飞剑有所损毁,对本体伤害也不大。

秦霜对大娘再笑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开,一边走,一边撕下一条饼,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唇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一切和昨日一样又不一样。

大娘望着她的背影,觉得笑容似乎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摇摇头,啐了一口,还忙着买卖呢,哪儿有空发呆?低下头继续做饼,忽然发现案子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压寿金钱,上面刻着福寿绵长。

握住金钱,大娘忙向人群里看,哪里还见着秦霜的身影。

仍是只吃了半个便觉饱了,秦霜若有所失地笑了笑,现下可没有文丑丑来嫌弃了。想了想,取出手帕小心包好放入袖中。

见雪暗天一手牵马,一手捧着烧饼,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心情愉快,形诸于外,接过缰绳,微笑道:“出城罢,这些烧饼都是你的。”

雪暗天只觉得大小姐想到一出是一出,应了一声,顺手丢了个烧饼在嘴里,觉得味道还不错,但也没有到独一无二。不过既然想不出也就不要去想,跟紧大小姐,让她平安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出城后,秦霜认准方向,纵马驰去。她也是突然想起,当年步渊亭说是去极北找寒铁铸剑,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是否找到。既然来到左近,无妨去看看。当初是没有条件,铸一把金行剑也要自己千辛万苦地一丝丝借助铸剑对精铁的千锤百炼抽取金精之气,如今虽已成型,但心剑可以随主人一同成长,若是能找到相应属性的天才地宝融入,心剑威力会倍增,对自身修为更有好处。

步家村离余杭县并不远,当日黑夜奔驰绕道不辨东西,秦霜又身小体弱,才走了大半日,其实快马驰去也不过半个时辰。

来到村中,秦霜径直向记忆中的步渊亭家而去,见重门紧锁,蛛网连结。透过破败的门扉看去,院中荒草丛生,昔日炉火熊熊的铸剑炉锈迹残破,显是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了。

向村人打听,秦霜衣着华贵,笑容温和,气质中更有一种莫名的感染力,村人也不疑有他,不消几句,便一股脑儿合盘托出。

步渊亭去后,玉浓大腹便便,独力肩负一家重担,生活极为辛苦,好容易生下一个孩儿,岂料这孩子出世时不哭不嚷,几乎让人错以为是个哑子,也不像寻常孩子般在一,两岁便呀呀学语,三岁时才懂得说话,也不知从何处学来,说的第一个字竟然并不是‘娘’,而是望着天上的云嚷了一声——云!

玉浓本待步渊亭回来再给儿子取名,步渊亭却迟迟未归,见儿子说的第一个字是云,便索性给他取名步惊云。而这孩子愈是长大,愈是孤僻,绝少和人谈话,也不活泼,时常独自坐于暗角。说到此,村人忽然感慨,步家这孩子简直就跟秦家那个大女儿一样是怪胎,想当初,秦家的那个也是小小孩子不爱说话,偏喜欢看铸剑。如果不是秦家突然全家离开,屋子也不知被哪帮凶人烧成白地,再也没了消息,这两个倒好做一头亲事。

村人也不过随口感慨,哪里知道他说的秦家那个怪胎正站在他面前,不过今非昔比,纵是秦霜点破,只怕他也是不敢信的。&!--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