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子哭诉了一番,偷偷想要看着太子的表情,果然就见太子脸上的笑越发深了,就跟平时看戏似得,只得苦恼着停了下来。

晚榆心情复杂的看着林姨娘温顺恭谨的跪在程锦面前,将手中的茶盏高高举起,程锦神色淡淡的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赏了林姨娘一枚金簪。

罗管家双眼朝着伺候的小丫鬟一瞪,示意她们将人扶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像个什么话:“林姨娘,去留自有老爷决断。”

晚榆不由得失笑,真是可爱的孩子,这不过替他解了这么一个围,就将她划为自己人,黏糊起来了。掏出手帕来仔仔细细的将他的手指擦干净,诱哄到:“待会儿吃完晚饭箜哥儿去姐姐那儿玩好不好?姐姐被罚抄书了,箜哥儿要不要来帮姐姐的忙?”

丹桂被说的脸红了,越发显得艳光四射,晚榆心里又赞了一回,整个丰宜院里头长得最好看的便是丹桂了,也不知道日后便宜了谁。

晚榆进学的前一天,程锦特地留了时间,亲自领着晚榆去见了一见教书的简先生。她方知晓这简先生是一个女子,眉眼凌厉,举手投足间极其有韵味。只是态度冷淡,不卑不亢,不过请程锦饮了一盏茶便端茶送客。

“嬷嬷,着人去看看厨房晚膳可好了,叫人多添两道菜。”程锦亲口吩咐了一句,周围的丫鬟就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只有门口守着的小丫鬟。

被四皇子磨的对他口中那个娇娇小小又力大无穷的秦姑娘有了点兴趣,太子才施施然领着四皇子来拜见皇后。

灶膛周围几个丫鬟在忙碌着把枇杷剥皮,另外几个则在清洗枇杷叶子,显然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

他口中还算好玩的道晏和尚也只是面带微笑,依然是宝相庄严,远在红尘之外。

没成想,程锦做事圆滑老练,为人又和气轻易不与人急脸,秦籍找茬没落得半点好处,反而吃了几次小亏,越发的看程锦不顺眼了。

在秦咏臻默许程锦退让之后,继夫人这个称呼便一直延续到现在。

秦咏臻心里了然,这许家便是当年程锦嫁人的那一家,曾经天意弄人,他与小锦曾经有缘无分,到底上苍垂怜让他和小锦能够再次重逢,结结一世夫妻。

他口中还算好玩的道晏和尚也只是面带微笑,依然是宝相庄严,远在红尘之外。

而这个人显然不言而喻。默默的看着这些字,又默默的抬头看了略抬着下巴,斜着一双桃花眼,浑身上下洋溢的求夸赞的秦籍。

这话说的极其动听,只是明珠偷偷看了一眼,这位大人的做法却挺矛盾。若说他十分尊重在意程家二老,将妻子的叮嘱放在心上的话,怎么都应该遣人提前通知,若说不在意的话,却又亲自前来,又显出了十分的诚恳。

箜哥儿人小,早在进禅房的时候就揉着小眼睛打了好几个哈欠,照顾他的嬷嬷将他放在铺好的炕上,没一会儿就呼吸绵长,小肚子一起一伏睡得香甜甜。

“娘说的是,我正好饿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说。”秦咏臻顺着秦老太太的话说,伸手搀扶着,慢慢的朝膳厅里走。

秦府的花园里有一座小亭子,亭子旁边便是浅浅的水池,水池里栽种些许莲花,池边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走这的时候,忽然远远的看到秦籍带着两个小厮走来。

四皇子说了自己的烦心事,他其实还是有些眼馋平陵侯府的势力的,只是已经在宣元帝面前夸下了口,他就不能违背了。

程锦只抓住她的手,不说话了,原以为晚榆得了富贵,却还是生了这般波折,心里头将四皇子恨得要死,想不到四皇子是这般轻浮靠不住的人。

并没与接话,晚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冲淡了桑葚的味道,才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木棉是我院子里的大丫鬟,怎么就使唤不动你了?腊梅,我见你心思不在丰宜院,倒是挺喜欢大厨房的,日后便去大厨房领个差事吧。”

姐姐,好厉害!

不,现在还不能叫她秦晚榆,还应该叫她许明珠才是。就是不知道这一世,她还能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了。

太子笑着亲手给宣元帝倒了一杯茶:“小四还小,等大婚之后便成长了。救了小四的姑娘据说是秦咏臻家的,父皇不若给个恩典,日后指个好人家。”

“可是跪久了?让丫鬟帮你捏捏腿,吃过素斋小憩片刻,养回了精神再上路回家也不耽搁什么。”程锦作为继母,确实是细心的,命人先去张罗素斋,又指挥的丫鬟替晚柔捏腿。

喜滋滋的喝着太子倒得茶,宣元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不在意的说:“让皇后召进宫见见,她管着后宫,这些事儿她轻车熟路,不用你费心。”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宣元帝还是有些疼爱的,前脚让他滚了,后脚便派了太医去好好诊治,又赏赐下了大量的补品。

“唤我秦伯伯便好,待回京以后再改口不迟。”略看一眼便收回眼神,这孩子与小锦只有四分相似,却比小锦精致许多。

秦籍最先站了起来,抬手让丫鬟理了理衣服,颇有些兴致想去看看程锦的女儿长得什么样。

“娘,我带着箜哥儿到对面面人摊买个面人。”晚榆拉了拉程锦的袖子,指着摊子说,不过是隔了几步路而已,程锦挑着磨喝乐,抬头看了一眼面人摊子,点了点头。

“这个小姑娘是哪家的?长得真俊。”秦老太太眼尖的看到明珠,陌生的紧,就开口问。

秦晚柔确实累,这般安排确实周到,点点头,完全不想说话。

太子环顾周围,见听她叙说的人都露出了怜爱的样子,声音温柔的问:“后来呢?”

今天的日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祖父祖母会来呢?

秦咏臻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从进门就安安静静站在程老太太身后的女孩儿,略微低着头,黑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了一点阴影,雪白的脸小小的,脸颊带了点粉色,叫人想起了春天里快要绽放的桃花,粉嫩嫩的很讨人喜欢。

秦籍知道自己误会了程锦,他以为姐姐进宫是被宫里的贵人看上了。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僵硬着道歉:“方才是我在着急姐姐,冲撞了继夫人,还请继夫人见谅。”

阿福忙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心里却觉得今天殿下的脾气有些反常啊,往日明明那么淡漠的一个人。

准备启程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呼喊,掀开了帘子却是四皇子身边的阿福,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样子,声音尖利带着阴柔:“这是四殿下送给秦二小姐的膏药。”

晚榆平日里对这些丫鬟也是宽厚,腊梅也不敢透露自己的小心思,晚榆察觉不了,只当做是小姑娘还有些毛躁,再长大些就好。

见自己的祖母压根就没听到自己话语里的鄙视,秦籍气的一张清俊的脸都涨红了,祖母,我才是你亲孙子,亲的!

“湖泊?嗯?”晚榆秀美的眉头略微挑了一挑,眼神带着揶揄,约莫是两个人关系缓和,她在秦籍面前也有就几分放松。

去京城?怎么突然要去京城了?

“这般没眼色,还不快伺候着夫人进去梳洗。”秦晚柔也略有些不耐烦看这对母女情深的样子,轻轻的呵斥了丫鬟一声。

见自己的祖母压根就没听到自己话语里的鄙视,秦籍气的一张清俊的脸都涨红了,祖母,我才是你亲孙子,亲的!

明珠睡在暖暖的锦被里头,丹桂用汤婆子推过,没一一点凉意:“姑娘,今儿奴婢守夜,有事儿就叫唤奴婢。”

东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十分的规矩,见宣元帝前来,都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有第一次接驾时候的慌乱,只低头跪地等待御辇过去。

她可看不上已经年老的皇帝,秦晚柔心中颇为不屑,只是猛的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憋住了气息片刻,娇白的脸庞便染上了红晕,目光躲躲闪闪,颇为害羞的样子,慌慌张张的说:“原……原来是饮酒助兴,那,那晚柔便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