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所求的是什么?

“不用多礼,说吧。”四皇子瞟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看向秦晚榆。只见她润润的眸子圆睁,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偷偷的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嘴角沾染上的姜枣茶,表情动作都让他想起了曾经养着的那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以为没人发现的小动作都可爱的紧。

若是四皇子能顺势喝一碗姜枣茶那就更完美了,秦晚柔有些遗憾。

“宫里的规矩繁琐,珠珠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又对四皇子有救命之恩,想来贵人不会刻意为难,却也不必太过担心。”程锦面上一松,想了想又柔声劝了秦咏臻:“籍哥儿也染了风寒,三郎去看一看,听小厮说最先是籍哥儿与四皇子搭的话,籍哥儿日后科举,读书才是正经事,也好成就一门双进士的佳话。”

灶膛周围几个丫鬟在忙碌着把枇杷剥皮,另外几个则在清洗枇杷叶子,显然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

秦晚柔轻轻吩咐了一声:“鸳鸯,奉上香火钱。”

明珠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丝情感波动,心中带着些许猜测,今儿约莫是有事情发生吧,就是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没成想,程锦做事圆滑老练,为人又和气轻易不与人急脸,秦籍找茬没落得半点好处,反而吃了几次小亏,越发的看程锦不顺眼了。

几乎是气的发抖,秦咏臻顺手就将桌上的茶盏砸在了地上,不过区区一个姨娘,还真叫她翻出风浪来了。

灶膛周围几个丫鬟在忙碌着把枇杷剥皮,另外几个则在清洗枇杷叶子,显然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

林姨娘推开了来搀扶的丫鬟,就这么跪在地上,泪珠子不停的往下掉,越发的委屈可怜。

宣元帝却是心中呕的很,伺候的他的宫人小心翼翼动作缓之又缓,连最受他器重的徐耳都被打了板子。

晚榆被秦籍的一声二姐姐叫的差点起鸡皮疙瘩,她猛然觉得,秦籍与他们的距离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反而更加疏远了,这般客气的语调便是证明。

跨过门槛之后,晚榆回头便见马车调转车头,朝着皇宫驶去,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她不去想方才太子为什么不让她说话,大约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吧,坐上软轿朝正院去。

不,我也没有看过京城里的河灯!你们找错人了!晚榆挤出了一个笑脸:“臣女不甚荣幸。”

晚榆眼泪滑了出来,好似决堤一般,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然后大哭了起来。

“用完午饭之后收拾一下,我领着你们去朱雀门外街买磨喝乐。”程锦这些日子心情倒是不错的,既然是乞巧节,也该让孩子们开开心心的乐一乐。

木棉的这番做派叫大厨房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身边有小丫鬟却叫一个二等丫鬟拎食盒,这般打脸,看起来日后不用太抬举这腊梅了。

秦府里的孩子,在怎么天真无邪,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细微的了解自己的处境。而且,箜哥儿也是个聪明的。

突然想起在镇国寺的时候,秦晚柔一反平日温柔低调,在四皇子面前颇为打眼的出众姿态,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殿里的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晚榆呼吸都吓停了,她脑海中念头不断的变幻,莫非太子不满意她救了四皇子?方才看他俩的兄弟关系却还很不错。或者怀疑她别有用心?要是这样可真就糟糕了。

只是在宣元帝眼里,喜爱的太子气质冷冽是性格沉稳,而四皇子气质冷冽却成了桀骜不驯。

“娘亲一并用些?守了女儿这般久,太劳累了。”晚榆搭着丫鬟的手半坐起来,见程锦神采奕奕,并无疲惫之色。

秦晚柔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一点儿笑容来,叫程锦看了个正着,心中暗思,宫中贵人?是哪一位贵人?莫非是因为四皇子?斟酌了片刻,待太医将药方交给秦晚柔之后,才温柔开口:“多谢傅太医,府上还有位病人因淋雨发烧,能不能劳烦傅太医看上一看。”

这样狼狈的秦晚榆,可是好久没见了,她心底越发的幸灾乐祸。

隔壁里头,秦晚柔看着弟弟换好了衣服,哒哒上前两步,手指死死揪住秦籍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下:“你给姐姐老实交代了,在寒潭发生了什么?怎么遇到的四皇子?”

想到后果,这太监脸色煞白,他不想死!惶惶的抬眼望过去,想要找人来救四皇子。

箜哥儿人小,早在进禅房的时候就揉着小眼睛打了好几个哈欠,照顾他的嬷嬷将他放在铺好的炕上,没一会儿就呼吸绵长,小肚子一起一伏睡得香甜甜。

合上手中的字帖,翻开了新写的那本,却是正宗的楷体,笔画细劲,棱角峻厉,显得格外锋芒毕露,与秦籍本人倒是很像。

“珠珠,原原本本的跟娘说,今儿那简先生是怎么上课的?”程锦不留丫鬟就是免得人多嘴杂,到时候反而不美。

姐姐,好厉害!

待秦箜出生,秦家二老更是将这个孙子疼到骨子里头去。

秦晚柔一身浅碧色绣花裙,发髻上簪着圆润的珍珠钗,眉眼鲜明,明明是一个明媚的少女,却少了一点儿活泼气息多了一点少见的沉稳。进门之后,朝秦咏臻略一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替我换一身衣服,我去看一下籍哥儿。”秦晚柔想起性子略有些骄纵任性的弟弟便有些头痛,那许明珠是惯会做戏的,为人善忍又和气大方,从弟弟这里吃的亏都从父亲那里补回来了。

终于上了船,林姨娘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膝盖疼的厉害,忙唤小丫鬟拿跌打药膏来。

当年小锦只生下这么一个女儿,带这女孩儿去京城,也就意味着许家大郎这一脉断了香火。不过有许家二郎在,过继一个到大郎名下也未尝不可。

果然晌午之后,许家翁和许家婆婆就上门来了,这两位老人看起来要比程老太太要黑瘦一些,身体却硬朗,说话也不同于程老太太的温声细语,带着直来直往的爽利。

气氛顿时沉闷起来,明珠忙笑着安抚:“外祖母你放心,外祖父不是说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吗,况且母亲也在,我跟着母亲好好学规矩。到时候也给外祖母您写信,把京城的风景讲给您听。”

越发这般安慰,程老太太心里越发难受,眼眶都红了,就算有小锦在,到底也算寄人篱下,她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孙女,就怕在外头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去。

明珠明珠在程家是掌上明珠,可去了秦家,与秦家大小姐比,旁人自然当她是鱼眼珠子了。

“若真的受了委屈,实在待不下去了,你写信来告诉外祖母,外祖母去接你回来。”程老太太握住明珠的手,没忍住哽咽起来,京城离这里不知道有多远,这一别,若没有什么意外,怕是再难以见到了。

明珠也没忍住,眼泪划过脸颊,跟珠子似得啪嗒啪嗒往下掉,脚下踩着的青砖印出了浅浅的一点水色。

程老太太和带着许家二老到门口,明珠安安静静的跟在后头。

门口跨进来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中年男子,蓄着短须,虽然风尘仆仆的赶着过来,却没有旅途劳累的疲惫感,举手投足间满身的俊逸清华一派风流。许明珠不由得咋舌,这大约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英俊的美大叔。

秦咏臻这些天一直在忙,本来还有月余时间,却接到紧急回京的密旨,直到快动身启程回京才想起要带继女回京的事情,若是一般姑娘家他也就吩咐下人办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