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男人过来想要架住我,我用手臂一一挡开:“妈的,别碰我。”

那几人从阴影中出走来:“看来,大家都不需要多费口舌了,跟我们走,嗯?”

然后是──啪!她重掴了我的右脸,下手不轻,火辣辣的痛感。整个酒廊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震惊。

郑耀扬轻点了一下头。

他轻声笑了:“有你这句话,我觉得都值了。”

“但每个地方都不禁欲吧?”说着把头靠过来,在我肩膀上轻咬了一下,手爬上我背脊。

风运的人气还是那么旺,我坐上吧台一角。上次那个叫阿明的调酒师看见我,主动上前来:“陈硕吧?好久不见你了。”

不是张守辉在作戏,那就是郑耀扬了。原来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能猜透他。我吸一口气,静静地说:“我会去出席婚礼。”

“你不相信我?”他嘴角的皱纹泄露了他的心机。

我出去举杠铃,健身教练罗宾走过来:“噢本!好久不见了,去哪儿啦?”他边说边摸上我的手臂和腹肌,“你的身体还是那么漂亮。”

门铃在这时不期然地响起来,我的门不应该响,从这一刻起,任何会上门找我的人都不怀好意。我和郑耀扬互望一眼,谁都没有表示,门铃还是一直响,似乎肯定我在里面。

“你敢说你不知道?到现在你还敢说不知道?”他的脸不大好看。

“看来,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绝情哪,枉费我妹妹对你的一片痴心。”他递过来一杯威士忌,示意我坐下,然后问,“你打不打算娶我妹妹?”

“跟我恶心吗?”

他推开我:“那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没有资格说我,你不比我好多少。尽管放马过来,越危险的游戏我越觉得刺激。”

人浸在浴缸里时是最放松的时刻,洗去浑身的女人味,洗去疲惫,我的神经整个安定下来,我舒服地闭上眼睛。

协议书?!顾不上从头到脚湿淋淋,还是冲出去豁一声拉开浴室门:“我──太疏忽大意了。”这么重要的商业机密,我竟然把它随意丢在茶几上,还被郑耀扬发现,要是平常,他非宰了我不可。

很想给他个面子,但我摆不出什么能令他满意的表情:“显然,我来的不是时候。”

还是拐回了停车场,其实自己根本没开车过来。郑耀扬很意外地跟在离我一百米的距离,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耗着。

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他任性妄为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但有资本的人总是任性妄为的,视他人如草芥,总觉得自己是不败的神,郑耀扬也不可避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他发起疯来,倒跟个孩子有得一拼。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他商界的对手、为他头疼的政府官员、逃难偷生的齐虎、还有他的外公张守辉,凡吃过他苦头的人没有一个敢轻视他。

“你有反应了。”他突然停下来动作盯着我的眼睛,无所遁形。

即便是最好的防卫系统和保镖也不能保证主人的安全,何况郑耀扬通常喜欢独来独往,那天好死不死拉我做了垫背。虽然暂时验证,他没再派人跟踪我了,但如果那天有人跟踪,可能也不会陷入这种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

递出去五百:“不用找了。”

“说好要陪我的,你最好放松点,否则会出状况的。”他俯下身子,贴近我耳朵,“老实说,我对男人本来是没兴趣的,但是你知道我郑扬耀从不做亏本生意,我答应你加入宙风,你得服侍我一次,这样才公平合理。你说是吗?”

“好。”

抱着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我想到吧台上要一杯,手臂突然被身边的舞伴扯住,她紧张而神秘地提醒:“喂你,33。”

我用力回握:“陈硕。”

“他公开说自己有一同性爱人,已准备向其提出同居。”

“shit!”我低咒,“有没指名道姓?”

“这倒还不至于,可早先八卦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的报道已为佐证,还需要多余解释?你的麻烦大了,陈硕。”

“香港怎么独独不忌讳他冯鹏飞?全被他收买了不成!”

“他哪里一样?冯生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在文娱界的公众形象远远好过商界,又是中日混血,本身有些玩世不恭,到时这儿混不下去大不了再打回英国日本老家,我看他早想脱离他老头子单干了。他现在暗暗吃了三个娱乐公司,也捧过个把明星。摊上这么个不怕死的,算你倒霉。”

我耐着性子说:“宙风和银盾这笔交易还没完,我不想跟他正面冲突。”

“陈硕,看不出你还挺有牺牲精神的。”

“妈的,你现在可别惹我哪。”

“我也算弄明白了,你呀,天生就是吸引别人注意力的命,男女不计,专犯桃花的,连老大都把持不住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用力打断他,叹笑:“你说话小心点儿,什么把持不把持的,有病啊你。”

“我就那意思,我想过了,反正那是你们的事,别人也无权干涉,该怎么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别太出格,在香港也闹不出事。”张冀云站起来先告辞,“你约了老大?”

“如果你不想让他听见你这些废话,就赶快滚。”

“好好,今天的咖啡你请。”他恢复嬉笑,走了。

耀扬知道吗?他知道,我想他知道。他不同我提这事,还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大致也算是对我信任的一种表示吧。他从来不屑对人疑神疑鬼,他要的是确切的答案,我既然给了他,他也就不会理会我给别人的是什么答案,这也是我们合得来的原因。

再发展一些剧情也快完了,看大家舍不得,我好感动

67

我一个人静静坐着,又拾起秀芳那封信看:

“陈硕,我已想通,我们之间不需要再解释什么,在感情问题上,已经分出胜负。如果要我说这件事从头到尾最让我伤心的地方,莫过于耀扬坚决的态度,但也因此得以快刀斩断情思,尽快使自己解脱。

我并不想沦为唯利是图的势利小人,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是好现象。但作为一个不再年轻也不再天真的女人,总要有一些东西能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并且活得还不算失败。我承认,让耀扬跟我结婚,并非完全冲着那笔股份,这其中确实有些恶作剧的成份,不过是想还自己一个梦,即使那是短暂的虚假的,我也在所不惜──在我耗尽青春和热情之后。我爱他,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爱他,老实说,我也爱过你,你是个很难让别人不爱的男人,这点,也许你自己也不知道。别人恨你,那是因为妒忌你,妒忌你与生俱来的光环,最终,连耀扬也难逃一劫。

陈硕,在短时期内,我都不能再面对你,即使那一巴掌打得我手心发疼,从你眼里望进去却还是一片明净,好象犯错的不是你,而是我。所以后来我想,就让一切过去吧。请帮助耀扬,如果你们真正在乎彼此,就别再让对方受到重创,我担心你们的冲击力太强,像两团不妥协的火,愈烧愈烈,你们要对抗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很多人和事,那不是个简单的过程。希望若干年后,我可以大方地在你们面前现身,并宣布我很好,非常好。”

我无限唏嘘地将信塞回上衣口袋,脑子有点乱。这时郑耀扬的电话来了:“你还在寻香吗?”

“是的,你已经过了预定时间了。”

“来一趟半岛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