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丫头口气不小,想要银子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一个身材彪壮,皮肤黝黑的男子从擂台下跳了上来。

宁天灵拨开人群走过去,从侧面清晰可见,柳妃的嘴角已经流出鲜红的血液,脸部也被扇的红肿了起来,而面前的宫女目无表,一只手一次又一次的高高扬起来再重重落下去,每响一次连周围围着的人都不忍直视,纷纷侧过头去。

“记得呀,反正我又没有违反约定,她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么?不能伤害她并不代表要喜欢她,总之我就是讨厌她们”沈凌菲瞥了一眼宁天灵以及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

宁天灵等了一阵,见幕青衣不着声只是叹气,慢慢的也心软下来,今天她给自己定了一个任务,绝对不再跟他不吵架,或许他当真是有难处也说不定。

“没,没有”沈凌菲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街市上的烛光照到她雪白秀美的脸上,幕青衣第一次见到了她如此窘迫的样子,不禁暗自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走吧,前面就要到了”

“好,第一件事,无论你日后练得多高的武功,你不得危害武林苍生;第二件事,无论将来你我处于怎样的环境当中,你不得伤害一个叫做宁天灵的女人”

“我希望你可以收菲儿为徒,并且将她教导成人”白衣女子从袖中掏出一本书籍递到幕青衣的手上,交待道,“之后将我‘青峰派’两位先教主的秘世神功传授于她,让她将我派扬光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姑姑以为通上绳索他就能进山么?这绳索这么窄,他哪里能够爬的过去,怕是爬到一半就摔成肉泥吧!”小姑娘笑的前俯后仰。

“原来你不是鬼呀,吓死我了!”小姑娘也赶紧拍拍胸脯,松出一口气,突然她又厌恶的瞟了一眼幕青衣,“那你干嘛像一只壁虎一样的趴在石头上?”少女声音清脆,一入耳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舒服好听。

“这绝不可能,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我去给独姑娘送茶点,那时她还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可以作证的”宁天游据理力争。

“只是一间大房子而已,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驸马府的小房间,一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独孤烟轻叹一口气,怅然道。

这样想着,宁天灵觉得自己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既然他想沉默到底,她站在这里也只能徒增尴尬,今天就当是自己倒霉,自讨了没趣,或许睡一觉醒来就能忘了,于是她转过身子想要离开。

“奴才给公主、驸马爷请安”一个年长的太监走了上来,躬身道,“皇上派奴才们护送公主和驸马爷回去”,说完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八人长轿’”

可是此时,皇上却是异常冷静,他漆黑而深邃的眼眸里波澜不惊,反而是将目光投向幕青衣所处的营帐方向。

辰明知她着急,伸手指向沈晟轩的脚部,“你看沈将军的步伐,他脚尖向前,两只脚一前一后,跨势较大,脚底已有很深的摩擦痕迹,足以看出他在全力阻挡结界层的攻击,应该是第二层”,辰明犹豫了一下,突然叫道,“不好,沈将军使出了内力进行抵挡,结界层遇气而升,转化为第三层了,现在已将他吸入其中,你看,他的脸已在变形”

“你们都说我穿的不好看,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况且这么重的衣服,我穿的都难受死了,回去我一定将它扔进火池里,永生不复相见!”宁天灵狠狠的踩了一脚脱在地上的衣服。

“嗯,朕正想跟爱妃说起此事,宁国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规模盛大的‘狩猎大典’,上次的盛典因为秉梁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后日朕想重新举办一个,希望爱妃到时盛装出席,与朕一起见证这天朝盛世!”

“难道不是?”独孤烟犀利的眼神再次投射过来。

“据说是因为她跟踪九皇子宁天赐,被宁天赐现,当场制服,皇帝以她冲撞皇子之名关押了她,至于押在哪里,鲜有人知”

紫竹拿胳膊肘了一下小云,示意她要住嘴,没想到小云更加肆意,接着说道,“公主呀,驸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的呀,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幕青衣免得被她误伤,低头到她的腰间,一口咬下她红色软绸腰带,再腾出一只手来系住她的双脚。

“哎哟?看来你们今天吃的不是国宴,而是雄心豹子胆呀,连你一个病秧子都敢来教训本太子了?”太子将手上的酒杯砸到地上,瞪大眼睛怒喊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今天本太子还真是要来个强人所难,沈将军这杯酒,谁都不能代,还非得驸马喝了不可!”

如若溪轻启红唇,念出两个字,虽无声,却让幕青衣心头为之剧烈一震,一股冲动的念头萌然而生,手掌逐渐收紧···

“哦,原来是这样”紫竹会意了,笑着说,“不过也能证明驸马是想公主了,一出狱就念着你,这才用‘千里传音’找你呢”

“不,你有资格,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我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我爱的就是你幕青衣这个人!”如若溪仰起头,忽然向上吻住幕青衣的唇。

“驸马爷,您还是先回一趟驸马府吧,如姑娘在府中等候许久了”小李子说的有些急,幕青衣这才察觉他今天有些反常,在平时毛躁慌乱的基础上,还增加了几分不安。

因为宫殿内传出来悠扬的琵琶和着歌声···

“欲加之罪,你一心想要我死,这自然是个绝佳的机会,有什么招式就使出来吧”幕青衣淡然答道。

“你根本就不爱她,可是为什么要伤害她?”辰明字字痛心的质问道。

幕青衣还沉浸在手中的伤悲,如若溪已然跃身而起,紧紧的抱住了他,如梦似幻的喃语道,“洛一晨,真的是你么?”

‘凤鸣楼’内依旧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就像没有任何事生过一般,就连门口刚刚打斗过的现场也被整理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搏斗痕迹,小李子甚至都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在这里生的。唯独不同的是平日里八面玲珑的老鸨金凤凰没在大堂内招呼客人。

咚咚咚的敲门声,阻断了宁天灵的清梦。

“你怕什么?你怕身份败露会有杀身之祸,还是怕宁天灵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女人?”独孤烟狠声说,她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心里竟有一股无名之火四处乱窜,任凭她如何都压抑不住,只能爆出来,直到后来想起月光下,她清晰看到的幕青衣唇上的伤口时,她才明白当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像女鬼”幕青衣脱口而出。

“我们都请过太医了,太医也束手无策,驸马为人夫,当然有权知道此事,难道独姑娘觉得这种事也会有诈?”

经过多加揣测之后,还是伏公公提了个醒,“莫非不是公主想吃那邻国点心?”。

“这还差不多”宁天灵板着的脸终于放了下来,这才示意幕青衣坐下。

“心死了,就救不活了”洛太医深深地叹了一句。

“怎么证明?”幕青衣抱手继续挑衅。

“好姐姐,你说说嘛,让我也跟着学学”小云跟着紫竹后面死缠烂打,好话说尽。

“不——”婉玲珑紧抓住皇上的龙袍,使劲的摇着头,表狰狞的低吼道,“是你让伏海深夜前来暗示我除掉二皇子的”

“我不知道”公主站起身来,冷风吹着她单薄的衣服,她回头对辰明说,“但是我一定会找到那个让我内心真正喜悦和幸福的人”

“承认你跟独孤烟的奸呀,你们昨晚——”宁天灵依旧纠结着。

见她们师徒两人说话,宁天灵兀自走到幕青衣跟前,本想抬起手拍拍他肩膀,小小炫耀一番,可是幕青衣面无表的坐在马上,毫不会意。于是宁天灵拍了拍幕青衣跨在马上的腿,傲娇的说,“本公主今天表现怎么样?”

宁天灵将手臂悬在半空,转头看向幕青衣。

“老匹夫,你是不是疯了,放开我!”婉玲珑挣扎着。

“啊?”公主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微眯的双眼只能看到幕青衣趴在自己身上。

“那,我这些东西——”

“冷宫阴冷潮湿,附近常年无人打理,又怎会适合静养?你也真会替他开解!”幕青衣不屑道。

幕青衣皱着眉头看向公主,公主刚想说“没事的”,可看到幕青衣的表,这三个字被活活憋了回去,她还没见过他把眉头拧成结,这是第一次,还真有些吓到她了。

“值不值得是我的心意,与公子无关,公子这样苦苦相逼,倒是让小女子怀疑公子的意图了”,如若溪逼近宁天灵,敌视的看着他。

第二日,天一亮,公主便把小云叫进来,吩咐道,“小云,快去驸马府,把驸马召进宫”

“任凭公主处置”对于公主的愿望,幕青衣一眼便能看的透彻。

如若溪骤然起身,走出屏风,四目相对间,小翠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啊?哦”公主一回神,反而接不上话来,她觉得奇怪,这个人怎么变脸比宁国变天还快,刚刚还一副腻死人不偿命的表,现在又摆出一副厌恶她的臭脸。

待幕青衣喝完药,沈凌菲扶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守在他的床边悄悄的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