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尧知道她在暗指什么,伸手扶起她,沉吟了会儿道:“可以的,使用法术可以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而且不会有一丝裂痕。”

凤隐剧烈地咳了一咳。

凤隐抬手轻触嫁衣,女人一旦陷在情爱里,脑袋明显变得不够数。她事后回想起来沧尧的那一番解释,心里又隐约觉得不对。

凤隐偏头瞧了一会儿道:“你也知道我怀阿暖的时候你还是个凡人,他眼下瞧着很正常,但跟神仙与神仙结合生下来的孩子自是不能比。我跟师父商量了下,待他长大一些把他送到沧海岛,让师父授他仙术,再佐以仙芝灵草,弥补一下先天的不足。”

西海之内,流沙之西的泛叶国发动叛乱,西海水君抵挡不住,便请天庭派兵救援。

白纸黑字写得再明白不过,她但有一丝理智,肯定会相信,但是她现在毫无理智可言,一个是她讨厌的人,一个是她爱的人,这两个人合二为一,她感情上完全无法接受。

袁檀几疑身在梦中,尽管心痛如绞,他面上亦不露声色,微微一笑,缓缓朝她伸出了手。

袁檀抬手关闭窗牖,以阻隔外人的窥视,不意竟触到窗棂上的灰尘,他用手捻了捻道:“明珠蒙尘,依然还是明珠,玉珀姑娘,这世间人生百态,什么样的活法没有?只要活着就是好的。”

待到第五日夜里,凤隐正给袁檀换伤药,突听扑通一声,似乎是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不知是谁在这温凉夜晚跳水与荷花共舞?

一片碧色的衣角。他气得不行,恨恨道:“你以为你逃得了么?”

他一生都太过顺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酒,即使偶有难处也能轻易化解之,尚不曾如此恐惧无助过。深深的恐惧和无助,面对她的失踪,除了挨家挨户地找以外他发现自己竟然毫无他法。

袁檀沉吟了会儿道:“我的直觉是个男孩,如果不是的话,那还得继续生。”

坐起来。

袁檀正将凤隐抱在怀里安抚,闻言难得愣了愣,垂眸看着她,漆嘿黑的眸子灼灼,嘴角挑起笑意:“真的是有了?”

凤隐闲着无事坐在廊下,手里捧了盏热茶。

凤隐一个哆嗦,忙后退两步道:“我错了。其实最该补身子的是我。”她端起汤碗要喝,中途被袁檀拦了下来,他唇角仍含着笑意,将汤碗放下,弯腰抱起她,压在床褥间缠绵。

凤隐涨红了脸,挣扎道:“真让你抱出去我就没法见人了。我说着玩的,你放我下来。”

凤隐临出门前,侍女塞了一把纨扇给她,她掂了掂,脑中忽然飞来句诗词: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寺内有钟声响起,传到山门处已是微弱。两人正待进去,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呼唤:“袁公子。”

凤隐心里也觉得窝火,真想一扇子挥过去。可她不能,袁家的根基在长安,安禄山不能得罪。

万幸的是,打亭下经过的美人并没有被红贞砸中,却也被吓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左右侍女堪堪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一看便知,宅子的主人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噗。”凤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袁檀接过来,端在手中却不喝,沉思了会儿笑道:“郑姑娘邀我来何事?”

残阳染红了半边天际,春风柔柔地拂过。袁檀和凤隐一人一骑慢悠悠地往回走,打普宁坊东门进入,袁宅已遥遥在望。这时,袁檀突然停下,一手握着缰绳,偏头对凤隐道:“你先走,我后头跟上。”

凤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所谓算命的是指自己,真真哭笑不得。

***

“是么?”刘玉珀赤足走到案前,“那我写封信给他,你托人转交给他。”她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底气,不过还真是把袁檀邀来了。

半晌,站在一旁的刘逸道:“舍妹不要紧吧?”

正在此时,袁檀忽然打开房门,夜风顷刻之间涌入,轻柔的帷帐在风中妖娆舞动,她听得袁檀唤来仆人,淡淡道:“屋里有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把她交由大理寺处理。”

莫非大唐比较流行这样的装束,刚才在大明宫,完全是红贞带路,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袁檀,并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妥。

北海的小虾兵说,她日日夜夜思之入骨的男人就在这里等她。

凤隐更加警戒地望着他。

果然不像是参加丧宴的,倒像是参加相亲宴的。凤隐由衷赞叹道:“鲛人,你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半晌,足音复又响起,渐行渐远,终至不可闻。

只见榻上的清河王霍然起身,扬手推翻了棋盘,一掌按在小几上,身上蹦发着怒气:“到此为止。”

凤隐是在暗示高洋,她就如同那个钩弋夫人一般,生来便异于常人,是天帝赐给下界天子的礼物,专门等着皇帝临幸的。

这时,两驾步舆愈来愈靠近,袁檀瞄准时机,打出一枚石子击中抬步舆的人的手,对方吃痛,手劲不禁一松,步舆失去平衡,向右侧翻倒。

隔了好一会儿,*方休,帷帐后传来高洋浪荡的笑声,他衣衫不整,脚步不稳地走出,招手唤来近侍,大笑道:“深合朕意,诏封为嫔。”

在下界,皇帝一般和“御”字有牵扯,皇帝的车驾叫御驾,皇帝的宫苑叫御苑,专门供皇帝行走的路叫御道,这“供御囚”顾名思义便是专门皇帝杀的囚犯。

真是煞风景。

袁檀手指颤了颤,呼吸有些急促:“你确定?”

凡人挺无辜的,三生不幸的滋味能避免还是避免吧。她们的目标是她和袁檀,应该不会为难赵陵,凤隐迅速估计了下形势,对紫狐道:“我呢是在海里长大的,在这里动手一点挑战意义都没有,不如换个地方。”她火速抱着袁檀腾上云头,顷刻之间变成一个白色的小点。

袁檀没正面答她,目光落在河面上:“待这酒酿成了,就用来做我们的合卺酒。”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袁檀冷静地分析道:“宇文邕城府颇深,他不会为了一个我去得罪一个庞大的家族。”

宇文邕挑眉:“哦?”

袁檀说:“你的意思是宇文邕一定会坐上皇帝的宝座?”

小姑娘应了一声便离开。

少年搁下茶杯,神情有些莫测:“哦,谢了。”他翻身上马,临走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轻夹马腹:“走吧。”

袁檀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她这种吻法,偏过头瞧着她,气息略有些不稳:“你这哪是弥补,分明是折磨。”说完,唇狠狠地压了下来,那样猛烈的力道,凤隐被他逼得倒退了两步。他又将她拉回来一些,绵密的吻堵得她毫无喘息余力,舌头也随之探进来。

他们二人,一个是魔界无上魔尊的孙子,一个是神界天帝的幼子,敏感的身份使得两人的决战变得复杂起来。

暗崎黑沉沉的眸扫来:“不信?那你随我来一下。”

这……很像是女子被负心汉所负之后的伤情模样。

谢公子轻轻一笑:“她同我没什么干系,随口一问罢了。你既有客人,我一会再过来。”

寻阳公主走后,萧衍看起佛经来。

凤隐呼吸一滞:“你知道?”顿了一顿,撇过头去,“是我糊涂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上邪道:“神魔两族久不兴战事,表面上看起来相安无事,其实内里波涛汹涌,两族之间互相安插探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想这一点两族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我命这些探子给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沧尧的消息,具体的我也不多说,免得你又说我挑拨,总之不是什么太美好的事。你若是想知道,不妨混进遣云宫探探。”

作者有话要说:默爷扔了一颗地雷。无聊就抽抽疯扔了三颗地雷。

谢谢。

另外明天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