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秋生一动不动僵那里,漂亮绯红的眼珠随着光枪而上下转动,粉色的薄唇微微张起,看上去有点滑稽。

他说:“别吵,我是回来告别的。”

罗秋生心里感叹着,眼角看向一边面色阴沉的白安,忍不住抽了抽。

听起来就像称职老师该有的责任一样,可白安总觉得费尔曼话里有话,想是自己多虑了,又毫不客气的说道:“为方便照顾是否让他搬进这里?”

“你要走了?”

对于罗秋生来说,这是他跟李山宜的第二次见面,算不上熟甚至还有点紧张。罗秋生不晓得之前是不是的罪过他,第一次见面时李山宜对他的态度极不友善。理所当然的被他记在心里,想着有机会打听清楚,如果是自己做错事第一时间就向他道歉忏悔。

罗秋生郁闷至极,是怎么想死才自愿来波尔多要塞参战啊,活得不耐烦了吧。

“就怕你这样像魔楞似的,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现状才对吧,阿秋。”

白安听他一说,眉眼一跳,想对方忘得可真彻底,以往的雷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往下踩,“你没有父母。”

“怎么不说话。”对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的脸蛋,白安看不清对方的神色,狐疑的说:“自从你受伤后就一直很奇怪,简直像换了个人。”

见他的动作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去,在白安和李山宜等医生的目光之下,他那白净修长的左手又握在了自己的命根上,他们清楚的看见对方不仅捏了捏,似乎还不甘心,又收紧五指用力一握。

不一会离开的那人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捆麻绳,他望着白袍男子,片刻后在对方的点头下向她走来。

“管他的伤口干什么,又死不了,现在就把他给捆住!”李山宜臭这张脸,似乎还不解气,继续说道:“我们一群人难道还治不了一个臭小子!”

“快快!快把他给按住!”李山宜在一旁惊呼道。

“白安!”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状况,少女严重抗议:“卡丽我要吃甜食!不要漱口水!”

说完,伸手把一件粉绿色的长裙递给她,懒散的说:“麻烦死了,快去换衣服啊,殿下,弄完了我就走。”

卡丽站在一侧,向少女汇报今天的行程:“上午八点三十有与南堤主教的会见,十点半后是殿下的晨读时间……下午两点三十有朵拉祭祀的祈祷课,四点有科学院的检查测试……”

艾薇儿沉默了一会,说:“殿下可以继续说。”

林子叶熟练的打开桌上的光脑,联系上在另一扇房门里的扎克拉。

卡丽点点头,女孩又接着问:“那,那教廷是什么?”

之后,有一天,卡丽带来了几本图书,在对方的指示下打开了看了看,只瞧见书本上那一幅幅卡通可爱的图画和各种陌生文字,女孩被吓得全身僵硬。她打算一直不开口说话,做一个自闭女,知道他们现自己失忆为止。可现在卡丽拿出一本书籍是干什么,想让她出口声吗,她可是什么都不会念啊。

卡丽说话急促,话音很大,女孩被突入其来的声音一下,回过神时,目光就撞入一面圆镜内。

另一位身着红衣的青年连忙跟上前,现少女的眼皮动了动,纤细的手指也如同白衣主教说的那样在微微颤动。

还不等罗秋生反应过来,房门又自动关闭,吉姆被严严关在门外。

罗秋生楞了五秒,合金制的房门没有再次打开,吉姆也没出现在门另一边,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罗秋生迅走向衣柜处,想翻找吉姆所说的光枪。对于自己唯二的柜子,他从没过多仔细查看,反而是床头的抽屉他经常光顾。

果不其然,没翻多久,就在一踏衬衣下翻出跟吉姆一模一样的光枪来。

光枪早已变装成s级状态,拿在手中还稍有重量。

罗秋生手持光枪坐在床上,不知觉握着光枪的右手不自然的颤抖起来,下意识下,左手猛然握住右手手腕,可再怎么压制也阻止不了它的颤动。

看过一遍吉姆的动作示范,罗秋生自然也会开动扳机,可对于杀人而言,他是怎么也做不到像他那般自如。

坐在房内神情紧张的罗秋生全身绷紧僵硬,耳边还传来忽远忽近的爆破声,床头上的水杯甚至还因外面的战斗而轻轻摇晃。

他在等待着,准备举起光枪对准进屋的任何人。

就在这时,合金门自动打开,罗秋生猛然抬头举起光枪对准,刚要扣下扳机又忽的收住食指来。

——进来的竟是刚刚认识的巴曼厨师。

巴曼看起来很狼狈,手里握着光枪,肥胖的脸上还有几道擦伤,白色的厨师服沾染斑斑点点的红色,还有躲避时沾上的脏污。

“怎么是你,巴曼师傅。”罗秋生忍不住惊呼道。

他慢慢放下手臂,呼出口气,刚才那番举动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头皮麻的紧张感瞬间放松下来。

巴曼面色僵硬,脸上两旁的肥肉一紧一缩狰狞不已,他绿豆般的小眼光芒一闪,跑上前一把抓住罗秋生的手臂:“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

被他动作一扯,罗秋生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他连忙稳住身子站起来想,单独在屋里面对陌生敌人,还不如跟巴曼出去躲避。

想到这里,罗秋生满眼笑意道:“巴曼师傅是要去避难么。”

见罗秋生没反抗,巴曼眯起眼拉扯住他向外跑去,“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罗秋生并未怀疑,开心跟在巴曼身后,紧接着又开始脸色惨白起来。

一路上倒塌破烂的门墙,还有倒在血泊,跟他一样身穿黑色联邦军装的将士,和穿着陌生制服的男子,他们毫无生气,甚至有些人还双眼睁大满目仇恨的面容,都让罗秋生喜悦的心惊起波涛汹涌来。

他们死了,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罗秋生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死亡,这四个字像刷屏般在脑袋里循环,耳边靠近的枪声都打乱不了这些。

巴曼毫无察觉罗秋生的异常,只把他推到墙角,整个人紧贴在拐角的墙壁上,片刻后忽的转身,对着另一角落里的人连续射击,霎时血花四溅,白色的金属墙上犹如画卷般,形成孤傲清冷的梅花图。

巴曼看着倒身在地的黑衣将士,轻笑一声,转头看向角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罗秋生手中的光枪,伸手就向它摸去。

对罗秋生而言,光枪就是他的依仗,所以等他察觉到右手上忽然猛烈拉扯的触感时,他一瞬间握紧它抱在怀中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巴曼。

罗秋生忍不住大声质问道:“你做什么!?”

巴曼的手还悬在空中没来得及收回:“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光枪。”

罗秋生惨白的脸蛋顿时升起红晕,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巴曼好心带他离开,他还对他质问怀疑,实在没良心。

他尴尬的说:“抱歉,刚才太紧张了。”

连忙道歉的罗秋生,并没察觉出巴曼就算想借用光枪,也不用找他借,他可以随便从尸体边上捡起一个来使用。

罗秋生虽然不舍,但脑海里闪过巴曼杀敌的姿态,握着光枪的手就举到巴曼面前。

“给,我想比起我来你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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