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虽然可能完全没用,而且甚至会火上浇油,但是正雨还是尽可能态度端正的道了歉。

“珠裕邻小姐!”正雨终于抓住对方喘气的机会插话,表情纠结,还带点儿苦涩,“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样。”

珠裕邻扁扁嘴,也拿起勺子来吃,抽空还用很吊儿郎当的语气回答道,“很有意思,你是拿我当玩具吗?”

正雨干笑了一声,在于对方闪闪亮的双眼对上的瞬间就将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然后乖乖地接过来,用力按到眼睛上。

“那个妈,”正雨有些哭笑不得的挠挠头,“刚认识,怎么可能?”

“哈,”正雨无限惊讶的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出手搭救的女孩,“你是薛功灿的妹妹?”

是,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柳熙珍,可是你没必要一下子就找个另一极端的吧?倒不是说女孩子胖了不好,至少抱起来会很舒服,但是玄振轩,就体格来看,你站在她身边就像是金刚芭比好么!

张女士又推推正雨,“反正你也闲着没事,去送送菲列。”

“滚下去!”气喘吁吁的怒视着自己身上趴着的这个人,正雨毫无保留的释放着怒气。

自家的得意儿子被这样夸奖,张女士顿时笑的花枝乱颤,极力维持了自己的形象后又感慨道,“哎呀,真是难得,正雨一听是你就说马上回来,想必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啦?”

被他的气势一震,服务生再也应付不下去,紧张的跑开了,半路遇见值班经理,飞快的说了几句之后又往这边点了几下。

“嗯?”回过神来的正雨笑笑,摆摆手,“没事,我随口说的,你去忙吧。”等阿姨进了厨房之后正雨是一阵咬牙切齿,“混蛋,说走就走,不知道给我个电话吗!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呆在酒店里呢!”说着就去摸手机,一摸之下摸了个空,“呃,手机呢?”

无论何时,金世璇总还是他心中的一个伤疤。两年多以来,即便是周围的家人朋友都很有默契的缄默不提,这伤疤也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反而在外界新闻的不断刺激下,隐隐有要感染的趋势。

薛功灿替他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摇着头捡起滑落到地上的背包重新摆放好,直接把人推到浴室那边,“很晚了,赶紧洗个澡就去睡觉。”

“正雨。”熟悉的低沉嗓音带着美妙的旋律,狠狠压过周围的嘈杂,顺利钻入正雨的耳朵。

为什么我要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珠裕邻大张着嘴巴看过来,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徐,徐正雨?!”边说边用手死死地揪住胸口的衣服,一脸要喘不过气来的架势,“天呐天呐,一定是还没睡醒,徐正雨先生救了我,哦,天呐。”

两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子,沉闷的气氛终于被驱散。

最后一个名字落入耳中的瞬间,弗拉梅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我明白,达伦就是我的一切。”

菲拉南特优雅微笑,表情谦和,神态自若到令人指,“承蒙夸奖。”

菲拉南特很无奈的捏捏眉心,给弗林特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又将手机往正雨面前送,“告诉弗林特我的车牌号以及,如果晚上我不把你送回来,让他直接报警。”

伸出手,努力抓住这些无数个六角形组成的小冰晶,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慢慢消失。

正雨灿烂微笑,点点头,神情向往,“是啊,没有人不想吧?”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迎着灯光闪闪亮,声音低沉如同呢喃,“那些早已沉睡的伟人就如同璀璨银河中的明星,他们的光芒,无论过去多少个世纪都不会有一点的黯淡。每一只萤火虫都很渴望变成星星的。”

正雨顿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那请问,我是否需要穿水晶鞋什么的?或是手里面举一根日光灯管充当魔法棒之类?”

悠扬的提琴演奏仍在继续,可是这间被包场的咖啡厅的气氛却骤然紧张了起来,双方人马纷纷掏出藏在怀中的家伙,对准了对手。

将手机拿在掌心颠了几下,纤细笔直的大长腿高高抬起,做一个优美的芭蕾舞起舞姿势,落下的体态轻巧优雅如同骄傲的白天鹅,多瑞无声无息的笑眯了眼,按下接听键,再开口时便是与平日判若两人的足以腻死人的嗓音,“he~11o?”

菲拉南特特别不信任的撇他一眼,“是么?”

“颜色,是的,颜色,”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雨猛地睁开了眼,黑眸瞬间亮的吓人,闪烁着近乎亢奋的神采。一瞬间,仿佛连不断加剧的胃痛也消失不见,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喃喃道,“死板,生硬,不够鲜明。”

“额,”刚要开口,正雨就有些纠结,对哦,菲拉南特的话,算是,朋友吧,毕竟刚才他们就是这样互称的不是?“一个,朋友。”

“哈?”正雨呆掉了,要不要这么巧。

“唔,”正雨有气无力的推开他,整个人都痛的蜷缩在一起,冷汗滚滚而下,“没,走得太急,没,唔,没带。”

正雨三步并两步的冲到房门前,用力拍起来,因为过度疲劳而沙哑着嗓子喊道:“喂,功灿啊,我是正雨,开下门好不好?”

“抱歉,”正雨只觉得整个人都晕晕的,努力整理好思绪,又对着菲拉南特歉意的点点头,“我哥的父母刚刚去世了,我必须回去下,抱歉,教授我”

“正雨!”棕色头的美女四处打量,很容易就从人群中现了正雨,踩着高跟鞋跑过来,亲热的行了贴面礼,“正雨好棒哦,这么年轻就办了画展。”

托运了行李,正雨又戴上了墨镜,潇潇洒洒的转身往检票口走去,背对着薛功灿挥挥手,“再见啦~!”

薛功灿黑线,酸不拉几的说,“你这是要干嘛?求婚吗?!赶紧放回去!”

正雨已经跳进了车里,缓缓升起车篷倒出车库,从里面抛出来一句话,“医院!”

费伦特先是很紧张的问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正雨忙解释,然后又连连道歉。

正雨心中警铃大作,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边演技不过关被看出来什么,保险起见,只能尽可能的岔开话题,“徐正雨先生亲手削的苹果,你小子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排着队都吃不到吗?真是,快点吃。”他故意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开玩笑,一是希望转移话题,二则是想让玄振轩在潜意识中就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阳光无虑的玄振轩,生活其实并未有什么改变。

正雨和薛功灿家里的人也过来了,几十年的交情,感情都是很深厚的,对这件事情也是十分的痛心,尽心竭力的帮忙。

他又笑笑,大大方方的坦白道:“后来在这里呆了几年,因为想要报考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所以就多留心了下。”

被正雨欢乐的情绪感染,薛功灿也轻笑一声,随手将花拿下来,一把塞进正雨略长的间,顺口反击道,“你才合适。”

精致的少年,绚烂的天边,优美的琴声,一切都美的像一幅画。

“哎呀张女士,”坐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小提琴的正雨看着与日俱增的巨大行李,头顶一下一下的疼,“我只是过去上学而已,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笨蛋,别过来啊!”正雨又趁着对手呆的空当打出去几拳,不过也被对方狠狠地回击了几下,半边脸顿时就觉得火辣辣的,口中还带些腥甜的味道。

“哼,”大孩子玄振林不得已参与到这场没营养的话题中去,斜眼看着底下的三个矮包子,“是没有剩下,因为最后你都喂给功灿了,而功灿和振轩的甜点都被你吃掉了。”

“正雨,有台阶哦。”

虽然油画的颜料具有很强的覆盖力,但是这两个颜色也差太多了吧。

重重叹口气,正雨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哝,用完了去画室找我,就是走廊尽头那一间。”

波比点点头,面容神圣的目送正雨离去,后者表示他觉得如芒在背。

见正雨走远了,波比立刻转身进屋关门,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小工具盒,然后利落的将正雨手机拆开,往里面放了个黄豆粒大小的东西,又往笔记本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击一阵,几秒种后看到屏幕上精准的显示出目标所在的具体到街区的定位系统才满意的将手机重新装好。

进了画室的正雨径直走到墙边,拿起那里摆着的座机拨了费伦特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可是就在这一刻,正雨一下子就觉得很心虚,毕竟是自己打破了承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