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睿王。”

“哎!”临奉重重地答了一声,“山险路长,官途多舛,阿醉要多保重。”她拍了拍我的肩,转身离开,她欢喜于我的回来,担忧于我的未来。谁都不知道我是正在走向荣耀还是灭亡,她无力干涉,只能给我一个铁血军人的坚毅背影。

古通博今’古玩店里执行的是【给凤后的贺礼】,凤后寿礼将至,娘吩咐我好好挑个礼物送给他。

这个傻瓜!我让他一个人在王府待了这么久,怎么连句抱怨的话都不说?

回身转过头,院子里正站着一个穿黑衣带青色面具的男人。

白绸下的唇角弯起,带着些嗔怪,“我身体好好的,可没这么娇弱。”

雪鸢微微抬起头,白绸下薄唇轻启。

用另一只手接开白绸,我趁着他半醒之间展开他的双臂,解开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雪鸢,我是楚清月。”红唇一张,我霸上他的唇,吮了吮,用力一咬。

我懂刻意的照顾是种无声的伤害,命人专门给他打造专用的饮食器具,天天陪着他练习。

我意识到,这里的人是真的,血水会不断在身体上涌出,温热水般的触感,止也止不住;这感情是真的,人会哭到不能自已,声嘶力竭,风声随之沙哑。

睫毛还湿着,烈酒染红了他的双颊,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起身拉开房门,太阳刚从东方升起,阳光微弱,我站在门口望着他轻道:“从今天起,你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未来。”

“主子,我求你了,咱上屋里吃饭成不?回屋里睡觉行不?五天了,除了您住的满银院,哪里都看得到您睡觉吃饭的身影,您这回,又是整哪出啊?”

让我拿什么去换活生生的人,拿什么?!娘死了,我要拿什么换娘回来?拿什么!

我懒懒钻进被窝:“都什么时候了,你主子我要休息,明天有时间再说。”

我拖过尚未死透的身体,反手将其挡在身前,数箭冲击过后才现,被做人肉盾牌的,竟是自己没了左手右脚的同伴!

前生是cosp1ay社长,包装几个男人没有多大难度,换性别穿男装不是问题,在教坊中出名也只是时间问题,正好没有去处,我便在这里安顿下来,打打工,赚赚钱。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抓抓后脑勺,辩解道:“其实我是想赌银子啦 ̄”

“裴相,草民多谢您将草民日夜誊写的佛经千辛万苦地送来,菩萨保佑,裴相你这么心善,一定很快就走桃花运,娶上美娇郎的!”

我诚心十足地看着她,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股年轻的憨厚劲在里头,似乎讽刺她没有夫君的那人是别人,为她出头那个才是我。

裴奸臣脸有些绿,“微臣正值壮年,还未给朝廷做出什么功绩,娶夫一事还不着急,倒先多谢世女吉言了。”

“哈哈,裴爱卿一心为国,康儿至忠至孝,乃我红耀之福!

三年前康儿驰骋战场,为我大好河山抛头洒血,立下战功赫赫,却不邀功,不求禄,为亡母斋戒,潜心誊抄佛经,三年后一身孝服,道出为人之道要先为子女,再做人臣。

若文武权臣人人如此,谁还敢欺我红耀,犯我国威!

来人,宣旨。”

康儿这称谓让我突然想起某武侠里的小王爷杨康,霎时身子抖了三抖。

侍者端着副嘹亮的尖嗓音宣读旨意,文绉绉的意思翻译过来不过是给我加官进爵,连升三级。

下战场后实权就不在我手中,头上这顶虚衔虽与有实权的成王地位相平,也不过是个纸糊的老虎罢了。

这下倒好,虽然升得还是虚位,连带继承了娘的‘睿’字封号,但位子直太女,管她什么裴相成王,文武百官,见了我都得先跪地行礼。

我的身份再往上,是娘生前的一字并肩王爵位,实权在握,享无上尊荣,娘再往上,是老妖婆屁股底下那把椅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人之上,万千骷髅在下。

有些脚踩不到实地的不安全感,老妖婆欲扬先抑,先是吓我又是捧我,虚的我高高在上,真让人担心会不会随时掉下来摔死。

“草民,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毕恭毕敬地接了旨,无数道目光扎向我,嫉妒的、欣慰的、迷惑的、不甘心的……我在道道目光下挺直脊背,手里握着圣旨,走到左列太女身前站定。

早朝上到这算是完了,一声“退朝”像是接了我脸上的面瘫咒,老妖婆一走,我立马嬉皮笑脸地往殿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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