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偏头想了想,很快就回答:“喜欢啊!”

她决心要把这个坏毛病治好,她不能依赖谁一辈子,什么都要靠自己的。

连翘后来去了一趟龙华寺,上一炷健康平安香,虔诚祈求佛祖保佑贺骏驰平平安安。

“你总是这样,从来都觉得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什么都替我想好了,可是有没有考虑过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连翘指指自己的心,“它对我说,最累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父亲在另一个房间,他习惯了每天早上在院子里打一下高尔夫,看看报纸,然后再去公司。不过把公司交给他以后,公司里头父亲已经很少管了,只偶尔在董事会出现一下,其余时间都是在家里下下棋或者和几个老伙伴喝茶聊天。

“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蒋凤麟见女儿一直在打哈欠,小脑袋瓜已经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依旧人不多,那个码头给海船指引的灯塔,她来回去了几遍。

“不是的,有话咧,有话咧……”付崇光一着急,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就现了出来,他捏了捏夹克的口袋,才开口,“眨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那天看你抱着孩子……是结婚了吧?我都不知道……”

贺骏驰连忙回神,快步走了过来,琪琪已经扭身攀到了他的肩膀上,贺骏驰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才看向连翘:“都让你们别过来了,本来你这两天就不大舒服……”

贺骏驰开始失眠,这对他来说是大忌。连翘着急得不行,一边分心照顾女儿,一边还要开解他,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

怪不得苏卉心说她可怜又可悲!不过是跟菟丝花一样依附着男人的女人!

可怜给谁看?

他只得点头应声:“好,不放弃。”

诚如他所说的他们彼此相爱,他却还要百般隐瞒,就可知道他们在一起甚至结婚要面临多大的压力,问题得不到解决,拖下去她就是第三者,她不会允许自己变成这样。就算她肯等,他也找到方法解决问题,只怕对他的家庭他的事业影响都很大。又或者她把事情捅破,他为了她而悔婚,忤逆疼他爱他的长辈,那样蒋家更不会接纳她,难道他们俩还能就那样无亲无朋一直蜗居小城?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如果不是绝望到了极处,怎么舍得死?

他明明那样可恶。

可她不知道,蒋凤麟并不是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熟睡的琪琪翻了个身,肉肉的爪子搭上了连翘的脖子,睡得满足惬意,连翘替女儿盖好毯子,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都说这丫头长得像她,跟一个模子出来似的,可有心仔细瞧眉眼,却还是能看出几分父亲的样子。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社区医院,头也不敢回,自然就没见到,蒋凤麟听到那句“不能要别人的东西”后,脸色变得多难看。

只不过一想到他女儿亲亲腻腻地喊别的男人“爸爸”,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叔叔”,他又不能容忍。

贺骏驰起身去拿了一盒牛奶,换走了连翘的浓茶:“你想秉烛夜谈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一点,你让我注意身体,你也得以身作则才行。”他用她的话将了她一军。

简单吃了午饭,就见刘思请人开了辆三厢家用车来,琪琪正和文文玩得不亦乐乎,见了妈妈才扭着嫩呼呼的小身板要抱抱亲亲,连翘弯腰进了车厢,才把孩子抱在腿上。

她笑自己想太多了。

贺骏驰知道自己没办法回避,只得苦笑:“婉瑜,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结婚算什么?既然她那么重视那张纸就跟他说啊,他未必不能给,当年,也是迫不得已。

“帮我订的班机去上海,马上出。”他立即下了决定。

被点名介绍,贺骏驰礼貌地点了点头,不经意和被称为蒋总的那个男人对上,视线交汇处,隐隐觉得对方的眼神冰冷无情,甚至是带了敌意?

贺骏驰思绪顿了一下,连翘喊了他两声他才回神:“苏琳惯了自由,不耐烦朝九晚五,所以在哪家公司都呆不住。小姨唠叨了好久,说她不务正业,一听说你开店就让跟我说让她来试试,我这也是不得已,你要觉得不合适,我就让她回去。”

他微微点头,笑了笑:“不错,看来我得加你薪水了。”这是肯定了他的做法。

跟她当初的构思几乎一模一样。

“最迟半小时电梯就恢复正常。”蒋凤麟的声音沉沉的,说完话就继续站在原地,他不会也没有义务去安慰一个陌生人。

顾青一直夸连翘贤惠,连翘脸皮薄,一下子就脸红了,一边摘菜切肉,一边和她闲聊。

需要的食材连翘基本都备好了,就是不知道蒋凤麟什么时候回来,他又是嘴挑的,非新鲜的不吃,所以她也不敢早做好。

他说完就打量了好友一眼。

这个款式早就落伍了,颜色也褪掉了,只不过原来穿在他身上这么地合身,她还是第一次见。

蒋凤麟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了,表情怔了怔,伸手就抓了大衣往身上套。

看他这样子,可能本来也没打算让她知道的。

他还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穿这个暖和。”

“都已经褪色了。”连翘一边说一边把琪琪的头拆了重新扎好,“何必留着。”

蒋凤麟深呼吸了几下,才能看似平静地说:“我都说了,图它暖和,况且留不留也是我的事吧?”

也对。

连翘抿唇不再说话。

蒋凤麟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下了一天的雨也终于停了。

他习惯了冬天用暖气,所以到这里就觉得这天真冷,空调的制暖就得派上用场了。

暖风呼呼地吹出来,蒋凤麟脱下外套,摸到身上的毛衣,手还忍不住捋了一下那柔软的纹理,他这几年的冬天都穿着它,已经离不开了,今天也是下意识就套上它出了门。

连翘当初留下的东西他都有好好保存,最喜欢的还是这件温暖牌,并不是说织得有多好,大牌的款式新颖的毛衣在他的衣帽间多了去了,可连翘织给他的只有这么一件。

旧了褪色了又怎么样?它是时光匣子,贯穿了他们的从前和现在,他不会放弃的,如同他不会放弃她一样。

蒋凤麟洗了个很热的热水澡,却还不能睡。

今天晚上有个与国外合作公司的视频会议,为了配合时差选在了半夜。

一忙碌起来,他又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蒋凤麟蒋总。

会议很顺利。

在京的余季陶也参加了,结束以后哥俩私下再视频。

余季陶还乐着:“你知不知道你玩这一手,赵秋明该多痛苦啊?你要不要手下留点情?”语气里却不是在求情,更多的是在幸灾乐祸。

蒋凤麟借着之前查出的内鬼,透给了赵秋明一些“消息”,那家伙果然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