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夙抿紧了唇,尽可能地远离端木祺,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可实际上她的腰和另一只手都在端木祺的掌控范围内,她再避也避不了多远。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接触实在是太过于没防备了!以前的话,再妖娆的舞蹈也决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紧贴着的!

“薪…水……”她语气轻缓地重复了一次,随即眼前一亮,猛地也回过头望向了浅笑中的端木祺道,“我亦要打工!”

医院?对了!墨夙顿时眼前一亮,帮方佳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转过身拔腿就一溜烟地跑了,独留下一声明显带着担忧和急促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立即去医馆将‘救护车’唤来,在此之前,你定要撑住!”

“……我先回房查资料。”扯了扯嘴角,她似恼怒地收拾好自己用过的餐具放到了洗漱盆里就走回了房间甩上门。将裤袋里的手机拿出,计时器正好停在了十八分。她吃完早餐时是九点八分,也就是说按下暂停键时是二十六分,虽然没有按暂停键时的记忆,可时间上来说并没有错位。

“很难吃?”他没有味觉,以为这种原始搭配的食物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对。

墨夙看着他的动作,琢磨了半响也拿起一个放到耳边轻手敲了几下,声音清脆的很,但她完全听不出有什么差别。不信邪地再敲两下,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谁知手刚垂下了一些,身后一个站在购物车里的小孩调皮地跳来跳去,同时也撞地那辆车左摇右晃,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墨夙的屁股。

“毫无印象。”

几乎同时,墨夙也冷不丁地开了口:“有一个——”声音突然撞到了一块儿,两人都下意识地停了嘴,对视一眼后还是墨夙先选择了退让,“抱歉,你可先说。”

“就因为你是特别的就可以霸占着阿祺吗!”蔡舒楠激动地有些不同寻常,满脸的不甘,连眼角都有些犯泪,“到底想怎么样你就不能说个准吗!总是多管闲事摆出一副圣母的表情,你自己问自己,你哪次是真心想帮谁的!伪善!恶心的家伙!”

“呵~”他仅是轻笑一声,纤长白洁的手穿过了它的腹部,熟练地一捞就将它收进了怀里,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桌面上堆放着的墨夙的校服,道“那么,请方佳薇同学照看一下阿夙的衣服了。”

偃师淡定地站了起来,随手把香烟丢在了雪地上踩上几脚,直起腰,下一秒便将右手往后拐,拇指直指着墨夙一群人,坚定的表情变成了可怜兮兮甚至带有求饶的味道央求道:“你可以跟他们打吗?那个啊,你也知道的,叔叔我是和平主义者,更何况对你们这样的小女孩出手的话,叔叔我会被鄙视的。”

“也对,都破成这样了。”瞧瞧那根木头上的“伤”,她随手就往旁边一丢,“不要了吧。”

她突然间现…蔡舒楠看着自己的眼神,真的好像从前后宫里的妃子瞪她时的目光,还有一个相同点就是,她还是什么都没做过,除了经常出现在她们喜欢的男人周围这点。

“……一个抱着扯线木偶的女孩,大概这么高。”晏寒熙比了一下腰间的高度,“见过吗?她带走了阿莹。”虽然墨夙极有可能跟端木祺是一伙的,但是比起端木祺的玩世不恭,墨夙应该会是不同才对。

“方佳薇,父母皆是警察,上面有三个哥哥。因为从小接受锄强扶弱的教育,所以正义感比一般人更加强烈,小时候甚至企图组成七人一组的彩虹战士队,口头禅是女王大人。”把笔记本放到晏莹的后背上,控制着扯线人偶翻过一页,她笑意更明显,“后来被喜欢的男生叫自己男人婆,从而离开了家,一个人到远离家乡的地方居住,同时想要成为柔弱可爱的普通女孩。”

“当然不是,”说着,他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是专程来告诉你,你会来到这里的原因的。”

“你的肉对我们来说是毒药。”

——“不,没什么。”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没多远的地段,一只青鸟收翅落地,随着蓝光的闪现,瞬间化为青青衣的少女轻巧地脚尖点地,平稳地站着。她看了看四周围,见还是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不禁跺了跺脚,娇蛮的语调也掩盖不了她心底的担忧:“笨蛋佳薇,到处乱跑也不怕被吃了!到底跑哪去了?真是的。”

“你来跟我殉情的吗——救命啊————————”尖叫声再次亮起。

“好不容易挨到双休日的好心情,全部都被这样毁了,呜呜呜~”趴在墨夙的木板床上,方佳薇可怜兮兮地陈述道。

以球落地的位置,就算墨夙没有被拉开也不会受伤,顶多是方佳薇被砸到脚。可既然不想她受伤,为什么还要故意把篮球“丢”过来?

脑中不由地再次浮现出墨夙的那个动作和表情。

“对方若真真恨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墨夙关上了衣柜门,风轻云淡的态度轻松的很,“与其在此相互猜疑,不如静观其变。”

何琦绫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愣了一下后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屋的小路并不宽,蔡舒楠一加入进来,能走的地方便变得很窄。墨夙不喜欢跟人挤,原本想走慢些让他们走前头,可端木祺像是故意的一般,总是走在她旁边,试过两次都这样。她眉头一蹙,顿时恼怒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脚板上,走快几步拦在了道路的正中央。

“我想吃宵夜。”他歪过头,轻笑道。

低头扫了一眼被裙子遮挡的双脚间,她脸上一红,突地将手中的书本丢了过去,被他轻松接住。

血液的问题墨夙并没有多加关注,因为她现端木祺一点都没紧张,说不定他们真的也有血型这回事?话说血型到底是什么?整个晚修课,墨夙坐在端木祺的旁边,一边看着书一边想着。

“你跟端木祺是什么关系?”行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晏寒熙随意地把手收在衣袋里,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他们都没有穿校服。简单的一件白色t恤外加淡蓝色的短袖衬衫,连扣子都没扣,走在墨夙旁边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

墨夙刚张开了唇想要说什么,脚步却突然停了一瞬,加快步伐来到班级的门口,一眼瞧见被一群男女围在中间的少年,立刻就黑了脸。他似乎也现了她的存在,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望向了她,脸上笑容更加柔和灿烂:“阿夙,终于到了啊,我差点以为你第一天就想搞迟到呢。”

“路过?可笑,你又在算计着什么人吧!”少年急步上前挡在了病床旁边,隔开了晏莹和端木祺,尔后将一把黑鞘的匕丢向了他道,“如果你是想要回这把刀,那就还给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嘭唥~”盘子飞到了她对面的墙壁上摔了个粉碎。

她倔强地抿紧了唇,突地伸直了右手说道:“拿来!”

她猛地倒吸一口气,挥手夺过旁边的台灯,在端木祺戏谑的笑容下毫不犹豫地丢向了电视屏幕,同时脚下一个用力就跳到了附近的多人沙上,可是她忘记了多人沙的柔软,刚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便整个人歪倒了下去,后脑勺撞到了沙扶手,顿时出了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表面意思,”从冰柱跳落到地面,寒风吹地他身上的外套猎猎响。他眉目柔和,语调轻柔,只是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帝王制度早就被取消,现在做什么都需要身份证和户口,阿夙,什么都没有的你,不依靠我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啊……”她张着嘴,仍旧是那不成调的痛吟。

晏寒熙非常地使劲儿,跟捉着救命草一样不敢放开。周围开始有人下意识地停脚望向了这边,而端木祺仍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悠闲地很。他一点都不在乎晏寒熙的慌张和恐惧,更不在意被抓疼了的手臂,慢悠悠地吐出了四个字——

事实证明晏寒熙的记忆力真的很不错,校长直接开了校园网里的学生登记表让他确认,他一个都没漏掉,而墨夙也陪着方佳薇去了一趟医务室,等事情告一段落,三人才一起离开了学校。

“可、可是——”

“他们开始使用武力,情况已无法再遭。”她再次站起了身,没人看得到,略显凌乱的刘海下,一双冰蓝色的眸如同千年寒冰,冷冽至极,也美丽至极,“要反抗吗?拥有…不论被打败几次,也重新站立起的觉悟吗?”

“哇啊啊————————”蔡舒楠突地尖叫了起来,用力将墨夙推倒了在地面上猛地往后退,“怪、怪物——————”

“别这样嘛舒楠,”她的旁边,张唯唯冷笑了一声接过话来,“他们一个是山顶洞人,一个是没用的傻瓜,不是绝配吗?”

“哎呀,吓坏你的小同伴了。”他眺望着那小麻雀飞走的身影,语气依旧诡异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