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二章:最无厘头的死法

抬头的一瞬间,卿九愣了愣。只见进门的两个男子身着同一款式的黑色风衣,银白色的扣子一直扣到脖颈,将两人包裹的密不透风,黑金色的长筒靴一直延伸到小腿肚,只有帽檐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比自己的巫师袍还要拉风。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么?”见俩人迟迟没有回应,卿九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

“秦老板呢?”如沐春风的嗓音传入卿九耳中,让人为之一怔。

“啊……老板啊,我很久没见他了,请问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关于上次我们讨论的昙沁石刻转让事宜,不知秦老板考虑如何,只要秦老板愿意出手,价钱不是问题。”

啥,石刻要转让?老板根本就没提起过啊!

“这个,老板不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打个电话去问一下。”卿九咬了咬嘴唇道,同时在心里加上一句,前提是有人接电话。

一阵风掠过,“不用打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不卖吗……”一个人影幽幽的晃进了店铺,走到卿九面前,卿九很自觉地起身让座,他瞅了一眼正在缓缓向上复原的真皮垫子,“你不知道别人刚刚坐热的椅子上会遗留下很多细菌吗?”,大步走向案桌后的办公椅,拍着扶手转了一圈椅子坐下,留下满脸尴尬的卿九。

老板姓秦名九,读起来跟卿九一般无二,然而两人的身份则是老板跟小二之间的差别。

“秦先生,您就不再考虑考虑?这方石刻对我们真的很重要。”那人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呵呵”秦九很厚道的笑了,纯金的钢笔在手中打着转儿,“这石刻说来也是我的珍爱之物呢。”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浓浓暗暗的阴影,“唔,细菌散的差不多了。”秦九又晃悠到了太妃椅上。

“小九啊,给我买杯咖啡来,加糖。”秦九的目光与对方交接,“总不能说你们很需要我就一定要给你们了吧,本店小本生意,全靠这方石刻撑着,如果你们是来求姻缘算运数的,我很欢迎,若是打我这方石刻的主意……恕不远送!”

当卿九拎着咖啡推开店门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老板两条修长的腿惬意的搁在桌子上,双眼微眯闭目养神;那两个黑风衣男则靠近墙壁,细细观摩着昙沁石刻。

她轻轻的将咖啡推到老板面前,“蓝山,三块糖。”

老板瞅了她一眼,“搁下吧。你可以提前下班了。哦,对了,把这个带上。”说完,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吊坠递给卿九。

卿九的视线无意中对上老板的目光,身体顿时紧绷。她呆呆地接过吊坠,连包都没有拿就径直出了店门。直到走到两条街以外的地方,她才猛然恢复清明。

刚才,她好像看到老板的眼中升腾起一簇金色火苗……卿九甩了甩头,肯定是自己被欺压过度产生幻觉了,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可恶的老板……嗯?这是老板刚刚塞给自己的吊坠,只见一段婴儿手指大小的玉石静静的躺在卿九的手心,它的上端呈现一种玉质的浑白透明之感,而下端则好似一滴红墨水滴入清水之中一般,呈现出丝状蔓延的血色细条,用手摸上去整块玉石给人一种细腻温热的感觉,顶端镶有金制镂空机关,挂在一条银白细链子上。

卿九拿起它对着阳光看去,里面被包裹的红沁居然还有一丝丝流动的感觉,这是真的血沁玉吗,老板今儿个可真大方,卿九朝着店门方向龇了龇牙,将玉坠往脖子上一挂,哼着小调一路向前。

“服务员,给我一个新奥尔良烤鸡腿堡,中杯可乐,对了,再一个脆皮甜筒。”

每天中午,都是kfc里最拥挤的时刻,卿九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挤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好的,请付26元。”身着制服的kfc服务员显然是经过了良好的训练,对着面前身穿巫师袍的女子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某卿显然没有从白得到血沁玉坠的欣喜中恢复过来,卿九将手往巫师袍里一掏……

第一反应:嗯?我怎么把工作服穿出来了?

第二反应:嗯?我没带钱?

最后觉悟了:我没带钱!

卿九显然开始凌乱,她保持着左手去接服务员递过来的午餐,右手掏钱的姿势良久。

“妈咪,这个阿姨好奇怪哦,她是不是老巫婆,做了太多坏事,所以有人惩罚她不让她动啊?”背后传来一个软糯的童声,卿九艰难地回过头去,看到一双水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自己,一脸天真的样子,她憋了好久憋出来一句,“阿……阿姨忘记带钱了,小朋友先买吧。”然后逃难也似的逃出了kfc,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地球人。

怎么办,包没带出来,钥匙钱包都搁在包包里,可是看老板的样子分明是不想让人打扰,该不该回去?卿九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托着下巴思考了很久,“啪”,一片泛黄的落叶被风吹到了她的脸上。

回去!总不能身无分文的在街上晃悠一个下午吧,出门不带钱,心里的慌!

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卿九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踏上了归程。

可是如果卿九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的时候,她肯定会说,回去……你妹啊!

轻轻推开“往逝”的大门,咦,没人哪,老板跟那两个人去哪了?

卿九急匆匆的从一个角落里扒拉出她的包包,一只脚刚刚迈出了门槛,耳边忽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的老板有一点古怪外加神秘,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害怕情绪,她猫着腰循着声音来到了一幅画轴前,那幅画上只画了阴阳鱼,卿九小心的将画掀起来,期待能看到一扇门或者是其他物什,可是除了白花花的墙壁什么也没有,然而那声音犹在耳畔,该不会是在画里吧,她迟疑地将画取下来,耳朵贴了上去,果然,那声音是从画中传出来的。身为一个鬼神论者,卿九向来是不怕那些灵异事件的,反而对其很感兴趣,用她的话来说,那便是信者神,不信者怪力乱神。跟了老板这么些日子,她的心理素质已经锻炼的无比强大。

她好奇的地摸着泛黄的画卷,感叹着老板的好东西就是多,手指不经营间安在两个黑白球上,两道光束冲天而起,黑白交错,将卿九包裹在内,光束跳动间,卿九的身影在“往逝”内变得模糊,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际,画卷内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该死的,她被传送到五洲大陆了!”随即三道身影从画卷中出来落到地面上,成两方对峙之势。

“看你们做的好事!若是她有半点差池,我秦某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与你们不死不休!”秦九的眸眼中开始有金色的火苗在燃烧,金色的火苗将其周身包围,眨眼间消失在两个黑风衣男面前。那两个黑风衣人则互相看了一眼,苦笑着迈出了“往逝”的大门。

五洲大陆。

卿九飘在半空,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她醒来的时候现自己飘在自己的尸体上空,破烂的衣服依稀能分辨出是自己之前穿的巫师袍,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破的不成样子,像是……像是从山上一路滚了下来的样子,顺着尸体的前方看去,的确,前方的山坡上有一条被碾压的痕迹。

这时候,有三三两两的人扛着锄头从前方的拐弯处露出身影。他们穿着洗得白的或青或蓝看不出成色的衣服,乱蓬蓬的头用一根带子束起,脚上的草鞋开了几个口子。

“哎,前面躺着一个人!”一个眼尖的村民现了卿九,几个人连忙跑了过来。

“哎哟喂,这还是个姑娘,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了!”一个村民将手上的锄头往地上一丢,探了探卿九的气息,“呀,这姑娘已经死了!”

“这可怜天见的,好好的娃子怎么就死了呢。”一个身上满是补丁的大爷感慨道,“咱把这姑娘埋了吧,当是积德了。”老大爷念念叨叨的,招呼着大伙儿就近挖了一个坑,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让卿九入土为安了,一群人叹息着背上锄头走远,消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

卿九就这么在天上,看着他们把自己给埋了,埋了!天雷滚滚啊,自己这是真的死了,喏,连坟头都有了。

这是卿九一天内的第二次凌乱了。她愣了好久,才惨叫一声:“天哪,我死了!”

卿九飞扑到自己的坟头,不停地扒拉,直到一根细细的银链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顺手一扯,那块血沁玉坠被拉了出来,然而卿九随手将那玉坠丢在了一边,疯魔了似的挖自己的身体,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相还格外的惨?

这时,在她身旁的血沁玉坠飞腾而起,进入了卿九的灵魂内,就这样,卿九的灵魂也随着一团诡异的红光消失在自己的坟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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