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心听得微怔了一下,抬眸看向了凌祁祐,突然就笑了,问他:“陛下,那楚公公才是主帅吧?为何不是他下个月要回来?”

震惊之下,凌祁祐几乎是满眼不可置信,沈乐心扯起嘴角苦笑,若非这两块玉,他也不会相信,倾心相爱的两个人却要被迫委身于同一个男人,还都为他生下了孩子,当真是荒谬至极。

沈乐心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凌祁祐叹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凌璟回来朕怎么跟他交代?”

因为起义军人数众多,又得顾及着其他平民,也不能完全暴力的镇压,加上岭北地形山势复杂,虽只是剿匪,也无异于一场硬仗,也一如凌祁祐所料,并非短时间能够迅解决,好在萧楚谦在奏折里说,他和宣王领的江东兵马已经占了上风,要全数拿下叛军暴民,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萧楚谦冷着脸道:“说了,跟你没关系。”

不单是凌祁祐,他这最贴身伺候的太监从前也觉得萧楚谦的行为无异于挟天子以令诸侯,陛下逼不得已委身于他是奇耻大辱,但是如今他成了太监楚公公,反倒是让小丑儿觉出他对凌祁祐的心思似乎并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单纯的征服和玩弄,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依旧玩世不恭,但对着陛下的态度,却也并非是出于他如今地位劣势的讨好,而也许是真的,他对陛下,是有真心的。

只有他一个,小馒头并不在他的手里。

“商量?”沈乐心对这话嗤之以鼻:“你们姓凌的通通都是言而无信自私自利的畜生,我跟你们有什么好商量的?”

“哒哒……”

凌祁祐也走了上前来,萧楚谦把东西递给他看,又瞧了瞧凌琛的手指,小声说道:“应该是他挣扎间从凶手袖子上扯下来的,你看他的手指缝里还有血迹,怕是凶手手掌或是胳膊还被他给抓伤了。”

凌祁祐轻哼了一声,若是把他们交给徐重卿,徐重卿不敢对凌璟直接下手,但很大可能会弄死沈乐心,挑拨凌璟彻底跟他彻底对上,虽然他对这目中无人且心怀不轨的沈乐心实在没有好感,不过也不想就这么和凌璟撕破脸皮如了徐重卿的愿。

徐重卿低下了头,镇定回话:“微臣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凌璟看沈乐心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回话道:“他是我的护卫,我相信事情跟他无关。”

萧楚谦对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很是满意,拦腰将人抱起,在凌祁祐的惊呼声中改变了上下姿势,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看着他情欲涣散的眼和眼里热切的渴望,他笑着拍了拍他挺翘的臀,贴着他的耳朵蛊惑他:“乖,自己动~”

萧楚谦却乐笑了,不是他想占人便宜,只不过距离上次他们之间亲密接触已经有半个月了,陛下的身体,泄出来对他反而好,要不到了晚上又得憋得难受了……好吧,刚才看到凌祁祐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他确实一下没忍住,才狠狠逗弄了他一番。

“原因呢?”凌祁祐觉得自己的涵养是越来越好了,面前之人说着这么大不敬的挑衅话语,他竟然没觉得有多生气,事实上来说,他虽然知道这个沈乐心对他敌意颇深,却也从来不觉得他能动自己分毫。

随扈的官兵大多跟着凌祁祐一块上围场去了,萧楚谦却只能在外头的驻地带小馒头,围场这边没有建行宫,每一回皇帝来都是在这外头的驻地扎营,以御帐为中心,其余营帐众星捧月向着四周分散开。这会儿人走了大半,方才还闹哄哄的驻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萧楚谦靠在摇篮边,心不在焉地逗着里头抓着自己的小脚丫子往嘴里送的小馒头,心思却跟着凌祁祐跑远了。

萧楚谦把在自己怀里一早就睡着了的小馒头放进摇篮里,走上前去,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凌祁祐的脸,轻喊他:“陛下?”

“啊?”

这话徐重卿显然是不信的,这人明明就是那本该已经被凌迟处死了的萧氏乱党之,一个萧楚谦一个宣王,陛下由着这些人胡作非为养虎为患,当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凌祁祐冷嗤:“那就是没有?国舅口口声声说是宣王你居心叵测意图不轨,你却与朕说是国舅做下的事情意欲栽赃,你们一个是朕的舅舅,一个是朕的皇叔,你叫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天蒙蒙亮时,缩在屋子外头门边打盹的小丑儿瞬间惊醒,猛地抬头,凌祁祐已经推门出了来,眼里都是冷意,但脖领处却有衣领也遮掩不住的暧昧痕迹。

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其他人的反应,徐重卿很诧异,凌璟虽没有多少表情变化却也微蹙起了眉,凌琛和凌珏吓得抱成一团差点躲桌子下头去,其他官员也是个个惊慌无比。

几位进京拜祭先帝的藩王被凌祁祐命人安顿在了西郊的离宫,傍晚时他要在这昭德殿设宴招待几人,而未时过后,宣王便先进了宫来,来昭德殿,说是要求见陛下。

凌璟不以为然:“陛下也说这鹰眼神锐利姿态矫健,困在这笼子里多可惜,当然是放出去得好。”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凌祁祐打断:“拖下去。”

“都说了是为了丑公公你好。”

小丑儿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在床榻前跪下,低着头问他:“陛下,奴……奴婢伺候您起身吧,该上朝了……”

“朕封了他做太子。”

眼见着几个人上来拉扯,三两下裤子就被拉了下去,小丑儿的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大腿,萧楚谦惊得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私处,又被按着他身子的太监给拉开,于是大声喊了出来:“别!千万别!有话好商量!”

“两清?”凌祁祐冷哂着,眼里寒意越加毕露,除非萧楚谦死,否则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两清了,更何况,他也不会蠢到做这种放虎归山之事:“你未免想得太好。”

“别去……”

“那株梅花树,朕砍了。”

“朝中诸大臣家中适龄女子不算少,陛下若是有意,臣明日就叫人将名册画像收集齐全,送进宫来,陛下可先行过目一番。”

给他守夜的小丑儿被声响惊动,匆匆忙忙地进来,看他脸色惨白一头都是汗,焦急问道:“陛下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肚子……”

萧楚谦终于是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人慢慢闭起了眼睛,轻声问他:“怎么?”

用力闭了闭眼睛,凌祁祐转过头,看王太医眼里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沉声问道:“朕如何?”

更何况,皇帝陛下的身上,还有着不能启齿的秘密,是只有他知道的私隐,三年前,是凌祁祐主动勾引的他,他不是柳下惠,面对着养尊处优身体每一处都保养得极好且又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皇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动心,所以他顺水推舟承了这份情,这三年来,凌祁祐无数次的在他身下承欢,只有他知道,凌祁祐离了他不行,他的身体每半个月就会如同到了春天的野猫一般“情”一次,燥热难耐,理智全无。

在龙椅被掀起的那一刻,失去了庇护的人惊声尖叫,身体哆嗦往后退,却是避无可避。

沈乐心没有再说,目光也落到前方,突然亮了眼睛:“他们来了!”

凌祁祐抬眼看去,远远有车马队过来,按着预定的行程,萧楚谦和凌璟确实是今日到京,大军都在江东,他们是轻车简行,只带了几百人回京来,出之前萧楚谦上的奏折这段时日一直摆在昭徳殿御案最显眼的地方,而今日,凌祁祐突然提出宫踏青,要沈乐心陪着一块,沈乐心自然也不揭穿他,便就跟着他一块出了来,凌祁祐是微服出巡,一共也就只带了几个亲信随从,俩人在京里转了半日,最后就上了这城楼上来。

马蹄踏响声渐行渐近,凌祁祐一眼看到高骑在骏马之上的人,眼里浮起一抹复杂之色,转瞬即逝,在车马队走近之前,给沈乐心丢下句“回去吧”之后转身便走了,大步下了城楼去。

沈乐心有些无奈,却没有跟着他一块下去,一直到凌璟骑马到了面前朝着他挥了挥手,凌璟抬头,看到城楼之上笑着的沈乐心,当下便怔了住。

萧楚谦同样抬头看了过去,随即又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是在痴心妄想,小皇帝怎么可能纡尊降贵亲自出宫来接他。

沈乐心从城楼上跑了下去,就要冲出城门外去,被正欲上车的凌祁祐喊住:“回宫去了。”

沈乐心冲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跟凌璟一块回去。”

“……”凌祁祐也懒得再管他,上了车就直接吩咐出回宫。

凌璟已经下了马,沈乐心跑出来就扑进了他怀里,两个人紧紧拥在了一起。

萧楚谦斜眼过去,见他们难分难舍,越觉得自己孤家寡人,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要亲热上车去,被人看到了不好……”

虽然他也疑惑沈乐心怎么能出宫,但这里也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而凌璟这会儿更是一肚子的话想问沈乐心,也就乐颠颠地接受了他的提议,放开了沈乐心,要带着他上车去。

沈乐心抬头看依旧骑在马上的萧楚谦一副怨夫脸,顿住了脚步,低声问凌璟:“你是不是没跟他说过小馒头的事情?”

“……忘了。”

沈乐心拧了一下他的腰,笑眯眯地转向了萧楚谦:“陛下刚刚也来了。”

萧楚谦愣住,他笑着继续道:“不过又走了。”

“……他来了?”

“对啊,”沈乐心勾勾手指,萧楚谦看着他泛着促狭笑意的双眼,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就弯下了腰,沈乐心附到他耳边,快道:“小馒头他很想见你呢,孩子他爹。”

萧楚谦彻底傻了,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沈乐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丢出三个字“生子药”,之后也不再管他明白了没明白,拉着凌璟上了车去。

萧楚谦双眼蓦地睁大,依旧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也似乎是不敢相信,生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