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重卿的话虽然危言耸听了一些,倒也有几分道理,凌祁祐对眼下的情势自然心里有数,但不过事情若当真不是凌璟派人做下的,没有确实证据就算他栽到凌璟身上,也未必就能让其他那些个藩王信服,到时候他们认定是他先杀洛王再栽赃宣王,反倒更是麻烦,徐重卿必然也是知道这当中的深浅的,只是他现在的目的,显然只是想蛊惑自己和凌璟对上而已。

“有,出来起夜,走出门看到洛王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鬼鬼祟祟地往陛下帐篷那边去,我看到他用刀子划开了帐篷布朝里头看,然后没多久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吓得跑了,一时好奇也跟过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却看到……”沈乐心一边说一边笑,一双眸子里全是戏谑之意,说到一半又顿了住,故意拖长了声音吊人胃口,眼见着凌祁祐的眼里杀意毕露,凌璟赶紧再次拉他的袖子,他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改了口:“后来我见洛王跑回去了,就跟了过去他的帐篷,本来是想跟他说说在御帐看到的东西,不过想到宣王说的,不能给陛下添麻烦,那就只好算了,就回去了呗。”

瞬间被充满完全占有的感觉让凌祁祐禁不住放声叫了出来,立刻又被人给堵住了唇,紧致的媚肉主动缠了上来,湿热滑腻的甬道包裹着硕大,萧楚谦爽得轻哼了一声,就粗喘着大起大落地快抽插了起来。

沈乐心反手给了他一肘子,撞在他胸口之上,却像是挠痒一般:“我不会傻到平白去送死的,你操心太多了。”

凌祁祐微抬了抬下颚,问他:“你对朕有敌意?你想杀朕?”

但不过俩人都是凌祁祐的皇叔,又在封地上待久了,也是无拘无束不怎么把规矩放在眼里惯了的,尤其是洛王凌珏,他是太祖皇帝最小的儿子,只比凌祁祐大两岁,因为是老来得子,小时候甚得太祖皇帝宠爱,多少有些自视甚高也不怎么把凌祁祐放在眼里,所以在他看到凌祁祐身边的坐骑上那金光闪闪的实金打制的还镶嵌了夜明宝珠马鞍之后,贪财秉性作就很不客气地提出要与他比试一场,若是他赢了,就要凌祁祐将那马鞍让给他。

凌琛和凌珏两个纷纷附和,京里吃喝玩乐什么都比他们地方上好,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是不舍得就这么回去的。

百里的路程,不过两日也便到了,鹿山镇就在鹿山下头,不单是先皇,开国皇帝的陵寝也在这边,还有陪葬的那一批开国时的功臣烈士,也包括凌祁祐的外公,而山脚下的鹿山镇便修建有供后代皇帝来祭拜时临时驻跸的行宫。

徐重卿还想再说,又见凌祁祐面色难看,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只能暂时先算了,就要告辞离开,萧楚谦却突然推门出了来,在凌祁祐的瞪视之下笑眯眯地走到了徐重卿面前,手里拿着的是小馒头的玩具,一个摇鼓,问徐重卿:“国舅大人,这鼓可是您送给太子殿下的?”

“南蛮国?”凌祁祐闻言瞳孔微缩,握着镇纸的手也不自觉地施紧了力道:“和南蛮国有关?皇叔为何会中了南蛮人的毒?”

身下的床榻因为俩人激烈的交合动作嘎吱作响摇摇欲坠,睡在床边的小馒头慢慢睁开了眼睛,眼里还有方才睡过去之前一直在哭留下的水花子,这会儿不明所以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床上完全没了理智抵死缠绵的两个,好半晌,才张开嘴,用力“嗒”了一声。

只凌祁祐却似乎是觉得越难受了,刺鼻的香味让他几乎呼吸不能,喘息声渐重,好在是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群舞姬之上且乐器琴声足够大,完全遮掉了那些难堪异样的声响,几乎没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凌祁祐冷眼扫向小丑儿:“什么事?”

在他看凌祁祐的时候,凌祁祐同样在打量他,十七年的时间,凌璟已经从当初离京时的稚童长成了如今挺拔健壮眼神锐利的一方霸主,在他的眼里,凌祁祐看不到一丝一毫面对帝王时该有的畏惧,甚至那隐约的笑意也带着几分挑衅。

“这是怎么回事?”

小丑儿和几个太监都被俩人之间这不正常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吓到了,俱是低下了头,凌祁祐微抬起下颚,直接下命令:“太监小楚子出言不逊,拖下去,责二十大板。”

将凌祁祐压在身下,软枕头垫到他的腰下,抬起他的两条腿缠住自己的肩膀,萧楚谦不再客气,掐住他的腰就开始大起大落凶狠地抽插起来。

凌祁祐的眸色一沉,显然是不悦了,身后的小丑儿呵斥萧楚谦:“放肆!太子殿下身份这般尊贵,岂能用这样粗俗的名字!”

“谁跟你开玩笑,”对方气煞道:“断了你的子孙根,让你从此以后和我们一样做阉人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凌祁祐停下笔,听着一旁的小丑儿低着头满脸尴尬禀报的事情,眼里闪过一抹狠色:“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凌祁祐闭起了眼双眉紧蹙着,咬住唇额头上的冷汗都滑了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几乎就这么痛昏过去,这还是头一次,他肚子里的这孽种会有这么强烈的胎动,凌祁祐恨得要杀人却又完全提不起力气来,连推开萧楚谦都艰难。

小丑儿看凌祁祐闭着双眼睫毛微颤,身体摇摇欲坠,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赶紧低声提醒他:“陛下,还是算了,别下去了吧……”

“朕也有陆续收到过几封提这事的折子,”凌祁祐道:“只是朕年岁尚轻,又刚刚登基,国事诸多……”

低着头的官员低声提醒,凌祁祐轻嗤,不以为然道:“宣王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宣王的封地难道不是我大晟朝的国土,朕还不能派人去了不成?”

“别在我面前自称朕,祁祐,我不喜欢你跟我这么生疏。”

小丑儿见他面色苍白,满眼疲惫之色,低声劝他:“陛下,您身子不适,今日就别上朝了吧?”

从三年前到现在,不论萧楚谦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甚至故意刁难,凌祁祐都从来不与他置气,在他的身上,萧楚谦几乎看不到皇太子殿下该有的脾气,凌祁祐对着他永远都是温言软语笑脸相迎,放低身段地讨好他迎合他,就算他目的不单纯,萧楚谦也实在没办法计较。

“……”

这日早上,过了每日下朝的时间,凌祁祐依然没有回来,许是又因为朝事繁多耽搁了,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在院子里头玩耍,却有些心不在焉,小馒头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父皇如往日那般回来抱自己,从一开始的泪眼汪汪到后面很快就放声哭号了起来。

萧楚谦无奈至极,抱着他轻摇慢晃地哄着,奈何小家伙根本不给面子,依旧哭闹个不停,一旁被调了来跟着他一块伺候太子的小石头提议:“太子殿下想陛下了,我们抱他去大乾门那边等陛下下朝就是了。”

萧楚谦瞥他一眼,笑了笑,正有此意。

他们去的时候也正赶上朝会散了,朝臣三三两两地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头走,萧楚谦抱着小馒头站在一旁的石阶后面看着,不久就见到徐重卿出来,正和林覃及另外几个心腹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萧楚谦漫不经心地瞅着他们,徐重卿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主意自己,转过头来,一看到他,眼神就阴沉了下去。

萧楚谦不以为然地冲他勾了勾唇角,在徐重卿看来却像是在挑衅,之前他害得自己生红疹床上躺了几天,这笔账还没算呢!

当然,毕竟是当朝国舅兼国丈,徐重卿也拉不下脸在这个地方教训一个太监,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萧楚谦撇了撇嘴,目光带过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收了回。

一刻钟之后,上朝的官员都散光了凌祁祐才出了来,见到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在外头站着有些意外,小馒头却已经朝着他张开了手,嘴里不停叫唤。

凌祁祐把人抱到怀里来,不悦问萧楚谦:“谁准你带着太子来这种地方的?”

“太子殿下自己要来的,奴婢也只是奉命而已。”萧楚谦随口诌道。

当然不可能,小馒头根本不会说话,怎么可能是他下命令,凌祁祐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抱着缩在自己怀里扯着自己袖子不肯撒手的小馒头便大步先走了。

萧楚谦无奈笑了笑,跟了上去。

回了寝殿去之后,凌祁祐抱着小馒头逗弄了一阵将他搁摇篮里去就想去处理折子,小馒头却依旧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凌祁祐没法子,只能是弯下腰在他柔软的脸蛋上亲了两口,放柔了声音:“乖,一会儿再来陪你玩。”

小馒头“哒”了一声,虽然依旧舍不得却也很听话地松开了手,萧楚谦却噗嗤一下笑了,凑上去,看看小馒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再转头看向凌祁祐:“陛下,您不是不喜欢太子吗?”

凌祁祐抬眸睨他一眼:“跟你有关吗?”

“之前是真不喜欢吧?”萧楚谦想着自己绝对没有弄错,凌祁祐对这小太子的态度,即使是现在也算不上有多喜欢:“为什么?”

凌祁祐轻哂,反问他:“你喜欢他?”

萧楚谦乐了:“陛下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喜欢。”

他这又是在不知死活地调侃凌祁祐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凌祁祐却没有生气,连瞪他也没有,只转开了视线,起身去了一旁的偏殿处理政事去了。

萧楚谦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态度?

凌祁祐刚坐下,宗正寺的官员匆匆前来求见,禀报说是出大事了,一大早他们接到报案,齐王也横死在了京城最大的青楼里,这会儿那边也已经被封锁了,要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

凌祁祐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齐王……齐王也死了。”

当下,也顾不得多问细节,凌祁祐起身便吩咐下去备车,他要亲自出宫前去查看。

萧楚谦跟出来,与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凌祁祐双眉紧蹙着:“跟你无……”

“我跟你一起去。”萧楚谦坚持道。

凌祁祐也不再多说,准了他跟着自己一块上车,直奔宫外而去。

一路上,见凌祁祐阴沉着脸,眼里全是冷厉之意,萧楚谦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安慰他:“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多想了。”

凌祁祐冷眼看向他,一字一顿道:“死的人,是朕的亲叔叔。”

萧楚谦不以为然,亲爹都是自己动手杀的,何况是亲叔叔:“你别担心,凶手作案的次数越多,漏洞破绽也就越多,一定能抓到的。”

凌祁祐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抽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