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祁祐嘴里说的践踏和侮辱明明也是他自己主动的,且多数时候,更加沉溺其中的那一个都是凌祁祐自己,这三年,他对凌祁祐即使说不上百依百顺,也绝对体贴入微,连他最想要的皇位都帮他拿到了手,到头来,他却说最恨的人是自己。

外人眼里帝后夫妻和睦情深缱绻,刚大婚就已经有了孩子,且陛下日日留宿崇恩殿亲自照顾皇后,而实际上,凌祁祐和徐心兰一直分居崇恩殿两屋,连面都很少见,只是为了不让徐国舅一家和外人起疑,徐心兰的肚子也在配合地一天一天“隆起”。

“啊?”小丑儿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关于徐氏的符印,从前凌祁祐也只是听人说过从未亲眼得见,甚至也怀疑过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他的舅舅在送回来的第一封信里就告诉他,他从当年凌徐两家家的江东老家将之取了回来,并且用之召集起了那些一直蛰伏在京畿南北军营里,当初追随过他外公的部下将领。

“对,确实是这么说的,且萧……逆贼还道,他要见陛下您,有话要当面跟您说。”

皇权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却不能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只能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陛下放心,信是夹在尚膳间的食材里送进来,奴婢亲自去取的,没有假手他人。”

对方嗤笑一声:“我进你的地方,还需要通报,还是说……”

瘫软在龙椅上的男人两鬓斑白,面如死灰,眼里写满着的全是最深层的恐惧。

萧楚谦也懒得再问,闭上了眼睛,任由人赶着走还省点力气。

小丑儿带他去的地方是皇宫北角一座不起眼的院子,萧楚谦从没来过这地,一时倒是新鲜,睁开眼这么四处打量了一圈,正想问个清楚,就被人给撵进了间没有光线的漆黑屋子里。

也不等他多说,押着他的太监就一左一右的将之按上了床,另有太监上来扯他的裤子。

情急之下,萧楚谦双手拉紧自己的裤腰,讪笑着问手里已经拈上了锋利匕刃的小丑儿:“丑公公,这是要做什么呢?”

小丑儿斜视他一眼:“你说呢?”

“这……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对方气煞道:“断了你的子孙根,让你从此以后和我们一样做阉人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萧楚谦脸上的笑容僵住,问他:“是……陛下的意思?”

小丑儿轻哼了一声,也算是默认了。

眼见着几个人上来拉扯,三两下裤子就被拉了下去,小丑儿的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大腿,萧楚谦惊得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私处,又被按着他身子的太监给拉开,于是大声喊了出来:“别!千万别!有话好商量!”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本公公奉旨办事,你少耽误本公公的时间,”小丑儿不耐烦,就要手起刀落,萧楚谦大喊出口:“阉了我明日陛下的事情就会传得全天下人尽皆知!”

小丑儿一听这话,气得手一抖,手里的刀片差点就这么掉了下去,狠狠瞪向萧楚谦,对方也不甘示弱,抬起下巴,坚持道:“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陛下根本不信你这套说辞!”

“少来了,他要真不信,十个月前就把我给凌迟了,也不会留我到今日。”

“你想如何?”四个字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让这些人都退下去,你且悠着点,我有话要单独跟丑公公你说。”

小丑儿犹豫片刻,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人放开萧楚谦,就一个接着一个退了下去。

萧楚谦得到机会,赶紧把自己的裤子给拉了上来,暗自松了口气,在屋门阖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后,小丑儿不悦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楚谦反问他:“陛下阉了我是要做什么?”

“陛下宽仁给你开恩,放你出来去昭德殿伺候,你别不识好歹!”小丑儿气呼呼地瞪着他。

萧楚谦听得愣了一愣,随即又笑了:“那果然陛下还是舍不得我……”

“你!”

萧楚谦摆摆手,打断气急败坏的小丑儿:“我说,丑公公,你好生掂量掂量,陛下现下要你阉了我定是一时之气,日后他若是后悔了,这倒霉做错事的不还是你……”

“陛下不会后悔的!”

“别说的这么肯定,”萧楚谦不以为然道:“陛下身子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留着我这命根子,陛下……想要的时候,至少还有些用处不是?”

“你放肆!”小丑儿一听他提起这桩,气得几乎又要下刀子,眼睛都红了:“陛下由不得你这么侮辱!”

萧楚谦问他:“这几个月,陛下都是,怎么解决的?”

“跟你有关吗?!”

萧楚谦微眯起的眼里带上了几分危险之意:“……他找了别人?”

“你闭嘴!闭嘴!”小丑儿愤怒呵斥他:“陛下才不是那种人!陛下的病已经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那样了!他根本不需要!你不要污蔑陛下!”

萧楚谦听着心里反倒是顺畅了些,再次勾起了嘴角:“现在不要,以后不定就不会不要,有备无患不好吗?总不能日后,陛下再又去找别的男人吧?”

小丑儿狠狠咬紧了唇,怒瞪着他,一时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凌祁祐这十个月身子没有起那种难堪的反应,他们也不能肯定说就不是因为怀上了的原因,如今孩子落了地,也不过半个多月,之后会怎样,谁都说不准。

见小丑儿虽然依旧是愤愤不平,眼里已经有了动摇之色,萧楚谦再接再厉:“所以,做生不如做熟,至少从前,陛下对我这活儿还是挺满意的吧?”

“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