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我&rdqu;我想辩解,但她轻蔑的眼神却让我心中陡然腾起火焰,熊熊地燃烧着忿怒,嫉妒和欲望。

唐叔抬头瞥了我一眼,顺手抓起一个杯子放在我面前,&ldqu;小孟,来,喝酒。&rdqu;

&ldqu;今天这是怎么了?请你去看女人都不去唐叔,你没什么事吧。&rdqu;我语带调侃地说。

&ldqu;孟阳,你好。&rdqu;欧萍一面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水花,一面尴尬地笑了笑。

&ldqu;为什么会爱上他?&rdqu;我问。

&ldqu;我&rdqu;我开了口,却又欲诉无言。林菲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我们都沉默着,屋顶的绢纱悠悠地飘荡,为我们掩盖了这一段空白的时光。

这一天,我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过的,我只是知道,林菲一直在我的身旁,我们不停地走,走过扰攘的都市,走过传说中的红树林,也走过一场大雨后的彩虹……

这是老约翰曾经描述过的景象,我和林菲做了见证。这么看来,老约翰信誓旦旦地描绘的,又似乎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在那真实的世界里,我是踯躅在街头,半信半疑的旅人。

结帐的时候,老娘迎了上来,热情地询问我们是否需要租房,如果需要,olvid的楼上就是待租的客房。我想婉拒,林菲却说看看也无妨,于是我们随着老娘上了楼。那是一间宽敞的套房,整洁素雅,窗明几净,屋里悬着几幅薄薄的绢纱,每每有微风拂过,它们就飘飘荡荡地,朦胧了眼前的时光。

我们在这条西班牙风格的小街上流连了许久,我仔细地打量过小街的每一个角落,但却总也找不到仿如油画里的地方。街的尽头,阳光已斜斜地闯进来,穿过屋顶玲珑的石栅,形成一道道浮动的光芒,恍恍惚惚地,仿佛架起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我情不自禁地向那门户快步而行,在踏入其中的一霎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澈悠长的鸡鸣,我诧异地过头去,也许是因为阳光在我的睫毛上跳出色彩,也许是因为鸡鸣唤醒了沉睡的长街,整个世界竟在这一眸间面目迥异,那画里的地方似乎已真真地伫立在我眼前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林菲说。

我也想去“波多黎各”。

“帮你离开美国?”我愕然地重复着她的话语,这个听起来如此不真实的请求,让我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自觉地堕入了一个荒诞的梦境。然而,在这梦境里我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让我惊醒的提示。阳光是灼热的,水滴是坠落的,时间是流驶的……在我的眼耳知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事件摆脱了束缚世界和人们的各种然无味的规律。我迟疑,可是不得不在这迟疑里继续眼前的现实。

未来,或是过去,在六月某日午后的北纬二十七度,只是做了静静的旁观者。

“原来是这样……”林菲喃喃地低语着,陷入了沉默。

!----&“荒诞不经地活着……”我下意识地重复着林菲的话,这正是长久以来我对人生的结论,可当它从林菲的口中陈述出来,我却又感到莫名的震撼与心有不甘。

我给陈嫣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一个朋友有急事需要我的帮忙,如果来得及,我会乘下一班飞机去与她们汇。她给我的,也是短暂的沉默,可是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沉默之后的爆发,反而是以一种出奇的平静和淡然对我说:“好吧,我等你。”

电话的那头却还是沉默的,我能听见背景的噪音,却听不见对方的应答。

“噢……你都安排好了?有多少人去?”我问。

“我刚才打过了,他没接,我想他正忙着呢。”汤珊嘴里塞满了食物,含混不清地说,“我过几分钟再打一个。”

唐叔这话乍听起来是有些奇怪的,可是此刻的我竟然仿佛跟唐叔心有灵犀,不需疑问与思便领会了他话中的含义。

林菲有些错愕,随即若有所悟,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过圣诞节,却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是吗?”

“他不知道,我……我只是停留半个小时,所以没有告诉他。”林菲说。

“啊呀,你这个坏蛋。”陈嫣没等我说完,已经霞飞双腮,一拳砸在了我的胸口。

这天夜里,我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就是“我”最初的神灵。

唐叔走了,在布鲁斯街苍黄的暮色里,他的背影显得远比平时苍老和蹒跚。我目送他离开之后,在厨房里点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地飘在空中,就仿佛是唐叔照片里的那抹鲜红,残忍地褪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