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去走走吧。”林菲说。
“波多黎各？波多黎各……”林菲喃喃地重复着这幻境的名字，几次欲言又止。我侧过了头，不忍去瞧她眼中的迷惑或是为难，也不愿我眼中的热烈影响她的答案。
我没有表露出我的怀疑，因为我知道，老约翰相信波多黎各，他需要波多黎各，“波多黎各”不是虚幻的天堂，她的名字让她“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每当老约翰信念动摇的时候，只需要向途人问一声通往“波多黎各”的道路，他们就会言之凿凿地指出“波多黎各”的方向，于是，老约翰就更有理由去相信那快乐之地的存在，而且，就存在于这尘世的某一个角落，一个人人都能到达的地方。
“是的，是她。”我说。
“你……”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口，却又只剩无言。我知道，我对爱情的信仰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对生命的信仰呢？已经改变了吗？
“你……你是否有过一种感觉，当你处身某地，或者经历某件事的时候，忽然间意识到，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曾出现在你的梦中？”我迟疑着避开了她的询问，开启了另一个听起来有些缥缈的话题。
!----&“人生？”林菲语声中透出一抹诧异，但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平静，“人生是一个太大的话题，我想我无法准确地描述人生的本质，在过去的日子里，有过快乐幸福的时光，也有许多痛苦不堪的记忆，人生的变幻无常早已经让我迷失了方向，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人生是否需要一个方向。”林菲说着，缓缓地抬起了头，我望见她的眸子，灰暗，深邃，而又波澜不惊。
陈嫣已经走向了机舱，我却没有把登机牌交给检票的空姐，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人生的答案，也许，是我想在一个梦开始之前，终结另一个梦。
电话的那头却没有声音，我想了想，把招呼的话换成了中文。
事情的结局是老汤隔日就被遣送了大陆，汤珊只是借着送上几件衣服的机会与他见了最后一面。
不知不觉之间，宴席已进行了一半，汤珊的父亲老汤却还是没有出现。这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为老汤最近找了一份当寿司师傅的兼职，常常工作到很晚，只不过今天是除夕，让人凭添了些团聚的焦虑。
“你……好吧，你赢了。”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