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块干瘪萎缩的肉块上,嵌上了两枚晶莹剔透的黑宝石,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他这才心中警铃大响,又想到即使林烨看起来再怎么沉稳干练,但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许是他平日将他看的太高,对他太放心了,见韩煜祺又是这副姿态,便开始追问起来。

于是脑中迷热,胸中胀满,身下某处更觉似要爆裂开来,狠狠吸了一口气,便一再难自持,便将利剑直捣入芬芳濡软的花蕊深处,凭着身体的本能,攀上极致的巅峰。

她被林烨好几个“由于”给忽悠的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高贵的大皇子玉手一挥,几个侍卫唰的围在她身边,冷硬硬的逼出一个字:“请!”

她心中蓦地一动,划过一丝微芒,便静静的开始打量他——只见他此刻忙着与小二说着些什么,神色是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双颊虽然距她最后一次见他时清减了不少,可如今面色红润,明目煜煜生辉,又好像是她当时认识的那个卫一了。

“唉,沈哥你冷静点,猜来猜去心中只一团乱麻,倒不如先隐忍下来,待楚盈好了再说,”齐若安叹道:“大宅门里是非多,如果真有人看她不顺眼,而主子们又不管不问的话,再大的苦也只能自己咽了……别胡思乱想了,等她身体恢复,再问她就成了,目前我们最好只在这方圆五里左右的地方走动,再置办些生活物品,切莫跑远,如果碰到那隐在暗中谋害楚盈的人就糟了……唉,总之再忍忍吧。”他说这些话时,眸中神色隐忍又坚定,只是双拳越攥越紧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凝血功能出了毛病,止不住血呢……大哥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楚盈虚弱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齐若安打断:

她心下沉重,没想到貌似一直追求她的卫一,竟然是个冷血杀手,她在那些日子的傻乎乎的行为,估计不知被他嘲笑了多少遍了吧……

头顶上方湿雾笼罩,周围已是浓黑的一片,她艰难的看了眼上方,眼前金星乱闪,着实看不清卫一是否探头查看,万一他看到自己悬在此处,将她为靶,以剑为箭,应该可以刺个正着了吧。

“卫一,这么巧?”其实已经不算巧了,自从这小侍卫向她表达一见钟情的爱意后,就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说完,再次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他听到后脸一红,有些神色慌乱的低头,紧紧抿住嘴唇,不一语了。

以前在21世纪她上学时,也曾经向心仪的男生表白,那男生拒绝后她以为就没戏了,谁知他还会理她,仍旧与她做朋友,她心中纳闷之际也暗自窃喜,以为他是不讨厌她的,或许她还会有希望;

“潇姐姐啊……她是皇帝,平常日理万机的,很忙的……”

“殿下暗指,尤其是酒肆有客房的那种场所,便最是可能有你在,哼,我觉得也是,你前日对殿下做出了那种事情,不找个地方醉的死去活来,否则还真不好重塑厚脸皮啊。”

她看到了什么……什么什么……怎么被子是掀开的没盖上啊……她会不会长针眼的说——大脑一片混沌中。

真是一失误成千古恨啊!她不禁垮了脸——大公子啊!你也忒难伺候了吧!

她正在思索间,船身一个剧烈晃荡,四周一片喧哗大喊,她兀自心惊之余,险险站不住,身后俊美男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无比痛心道:

“唉,这何时才得闲暇……哦,不说了,得赶紧送丸药去了。”贾慧匆匆说完,恋恋不舍的冲他行礼告辞。

这时,水墨画侧黄梨木墙旁,皇甫谚推开雕花套间木门,缓缓踱步而出,一袭湖兰色纱缎宽袖长袍上,袖口处银线绣成的的兰叶纹路随着衣袍的摆动丝丝莹光流动,天青色玉纹腰带束住杨柳般柔韧的腰腹,翡翠玉珠银冠下,袅袅青丝垂至白皙俊美的面庞,美目中略有冷意微凝,走至紫檀椅旁,轻轻坐下。

楚盈有一瞬间的动摇,却蓦地想起以前古装电视剧中,有些人为了以示清白,预先服下解药,只为造成无毒的假象,于是气又直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提前把解药吃了?!”

“哦,那好。”

“观你此处房间少,格局窄小,又何必多收留一人入住?天色已晚,有话就快些说罢。”

“大皇子不用骗我,我刚才见到有个很俊俏的男子从你这里出去,”楚盈说着哼了一声,现林烨驻笔正眼看她,她咬了咬唇,接着说:“下回办事,别找这么漂亮引人注目又令人一眼难忘的男人做暗线。”

如今郡王府内到处都是瘟疫的流言,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的过活,到处都弥漫着艾叶的刺鼻焦味,石灰水的斑驳惨白,以前总会有一群人扎堆议论主子是非,如今各自见面,只敢用眼神打招呼,唯恐怕对方一张口,瘟疫的毒素便会钻进自己嘴巴里去。

来人逢头垢面,认不清面目,本来素色的衣裙上如今满是黑黄的污渍,还卷着杂乱的褶边儿,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怪味,一见到楚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吓了一大跳,就赶紧挣脱,怎奈来人力气极大,怎么甩也甩不开。

皇甫谚闻言,唇角的笑意淡去,如玉的面庞渐渐笼上一层寒霜,眸中肃杀之色渐浓,由于王忠此刻跪地,又因心中不安不敢抬头,故没看到他的神色。

齐若铃想了想,先把托盘放下,打开纸包,是一方折叠整齐的洁白罗帕,帕子一角,一朵粉嫩的桃花绣的栩栩如生,青翠的绿叶衬托,叶面上的经络竟也绣的丝丝条理分明,看来是极用了心,罗帕中央呈圆形微微隆起,透出淡淡的杏黄色。

“你去通知陛□边的贾慧女官,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不能陪陛下下棋了。”

楚盈也不看她,只看向齐若安,柔声劝道:“你姐姐如今是左相府里很体面的丫鬟,估计还是签了卖身契的长工,要是因为躲你而偷偷跑掉,人家左相府肯定会追着她不放,你姐也不傻,离开那里,又能上哪寻到这么一个可以经常吃香喝辣,走出去连下人都趾高气昂的主人家?所以安弟,你就安心啦!”

他言语平平,语气里也含着丝丝担忧,听起来很正常,但知道竟比她这个家仆还多,就显得不正常了……虽然他拿着帝都所有世家公子都知晓一事,作为幌子,楚盈却仍感到丝丝怪异。

“哦,也是,”楚盈连忙敛了笑容,正了正神色,问他:“安弟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晕,你们……哎哎,不说了,赶快吃点糕点,你看看你们啊,吃太多咸菜咸鱼对身体不好啊,唉,说的我心都酸了,我有钱,你不要太省啊,快吃糕点快点吃……”

“这个方法就是,把你昨天一天吃的什么饭,吃了几碗,吃的菜都叫什么名字,不要迟疑,快快说来!说的晚了或者要多想一些时候才说,怕是已经得上了健忘症,就快要向痴傻的方向上迈出光辉一步啦!”楚盈得意笑道,这个方法是她在21世纪某天去看失眠,一个专家询问一个老年病人,要他在一秒内迅回忆起昨天早中晚的饭食,以测试他是否老年痴呆,她觉得有趣,便暗暗记了下来,时不时的戏弄朋友,而且也确确实实的吓住过几个生活马马虎虎的人,她斜眼看小郡王,果见他面色都变了。

“马车恐惧症?”林烨唇角微扬,闲闲的问着,又随手的挥动了下袍袖,权作扇凉。

韩煜祺想到林烨交代,任谁问起他,皆可说遇险一事,于是咬了咬唇,说:“烨哥哥半路遭遇了伏击,如今去东麒一事已然取消,此刻正在归国的路途中。”说罢暗暗瞄向皇甫谚,却见他似无意的看了凤潇一眼,眸内墨色转深,面色微微冷凝,只一瞬,他便惊慌的开口:“怎会如此?林兄无恙吧?”

“是。”

他听到身后步伐重重的脚步声,唇角泛起一丝笑,也不知为何,他是越来越爱逗她了,许是他前半生常日无聊,身边的人都敬他怕他,所以遇见了楚盈后,感觉自己索然无味的日子,似加入了一点增味剂,如今看来,果然有趣的狠……本来心头还笼着被暗袭的阴影,结果逗了她几句后,心情大好,刚收拢起折扇,就被身后那人一把夺过,大力的拍在店内当案上,嘭的一声,把立的笔杆条直的老板吓了一跳。

她双颊陡然升起红晕,低头不置可否。

她坐在桌旁,看着精致的铜炉,闻着炉内升腾起的阵阵馥郁的幽香,心情好极了,这个华丽的香炉,虽然拿不走,但多看两眼总是好的,心里又默默祈祷林烨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啦啦啦啦……

楚盈想着想着就开始狂瞪林烨,心想着他闭着眼睛看不到,便开始用意念的眼刀把他唰唰凌迟,正意念的过瘾,突见林烨口唇轻启,富有磁性的嗓音淡淡响起:“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