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张沽认华佗为义父,张府只能挂灯结彩庆贺。

前世张沽很小就成了孤儿,一直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他吃着百家饭长大,后来得到一位老中医的资助得以上高中,上大学,工作后的张沽带着礼品和所有的积蓄前去报答老中医,老中医没有接受,他只有一个要求,“身为医者,决不可让可救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而无动于衷。”老中医家中正厅的那块牌匾上“悬壶济世”四字一直深深的刻在张沽的心上。

“是。”挂断了电话,四人消失在夜幕中。

张沽点头道:“就是如此。”

郡丞微微一愣,忽然惊道:“你说要开服取瘤!”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张沽将茶杯放下,站在一旁。

“不行!”郡丞当即说道,“开腹何其荒谬,开腹后取出又如何?”

“可用针线缝合,不日便可痊愈。”张沽答道。

“我念你黄口小儿,不与你一般见识,管家送客。”郡丞喊道。

“大人,小子会在颍川停留一日,若改变主意,小子随叫随到。”张沽说完,走了出去。

张沽回到客栈,把自己所在房里,脑中温习以前开刀的情形,虽然前世动刀无数,但现在已有八年多没有动过,心中的底气也只有一半。

为什么张沽不走,还要在颍川等上两天,他在赌,赌老夫人同意自己开刀。他在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察觉老夫人醒了,之后的话老夫人一定全都听见了,如果老夫人反对,大可直接说话,将张沽赶走,但是当张沽说出开刀的时候,老夫人的眼皮动了动,没有说话,说明她心里对开刀抵触并不大,或许老人家对生死都已看淡了吧。

第二日午时,张沽正在客栈吃饭,郡丞差人踏步进来说郡丞有请。

张沽第二次来到老夫人房间,郡丞就坐在床边,看张沽进来,让下人们都出去,说道:“你有几分把握?”

张沽低头道:“五成。”

郡丞又问道:“你可做过?”

张沽点点头:“有。”

郡丞叹了口气,“非我愿意,实乃家母所愿,如果事成,你想要什么,我倾家所有也替你办到;如果不成,休怪我不讲情面。”

张沽点头,“大人,为确保成功,我需要一把锋利的刀。”

郡丞走到门口唤来下人,“你要什么尽管说,去把颍川最好的铁匠找来。”

手术刀在当时并不是好做的,不过好在有其他办法仿制一把。

两日后,铁匠熬夜打造出了一套粗陋的手术工具,用在这个小手术上已经绰绰有余了。

因为光线的问题,手术安排在午后,因为私人医术问题,郡丞也不好请其他的医生过来,恐怕就算当事能帮得上忙的也就华佗,郡丞要求自己在旁,张沽点头应允,交代了些注意的事情,带上白布手套把手术刀在火上烘烤消毒,等老夫人被麻沸散完全麻醉后,开始手术。

这是张沽转生后的第一个手术,没手术前他的脑门已经浸满了汗水,成功了,一切都好,失败了,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了。张沽深吸一口气,努力想着自己前几日会想的步骤,起手,下刀。

一旁的郡丞越看越心惊,当那小刀薄薄的刀刃将自己母亲腹部划开的时候,他几欲作呕,但是强忍住了,再看双手不停的张沽额头已经满是汗珠,想起手术前张沽所说,从旁边拿起一个方帕擦掉张沽的汗水。

老夫人屋外下人们聚集在这里,郡丞吩咐过全都在此等候不能出声,各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扇门,一个时辰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张沽,走出门后,张沽说了一句“管家进去。”就晕倒了。张安上前抱起张沽,管家吩咐一个下人带他们去客房,自己走了进去。

屋内老夫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神态安详,郡丞瘫坐在地上,双眼直,面如土色,管家急忙上前扶郡丞在旁边的椅上坐下,郡丞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再看看,老夫人如何。”

管家走到床边仔细看老夫人面色,鼻息,“老爷,老夫人较之昨日大好。”

“果然,神乎其技,神乎其技!”郡丞嘴唇有些颤抖,站起走到床边,再看了看老母终于睡的安然,急问管家道:“神医何在?”

“小神医刚刚晕倒,我已让人带去客房。”

“快,准备设宴,今晚一定要好好谢谢神医。”郡丞吩咐道。

“喏。”管家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手术工具和地上木盆里的肉瘤,“这些当如何处置。”

郡丞想了想,指着手术工具道:“神医提过,这些器物小心收好,至于这个。”郡丞皱眉看了看盆里的肉瘤,“找个地方埋了,两件事都不要让人看到。”

管家应声,找来两块方布开始收拾。

郡丞出门看到一众下人都在门外等候,转身将门关住,吩咐准备晚宴,之后让人带路前去客房看望晕倒的张沽。

第一次的手术让张沽压力很大,手术中每一步必思前想后,一场手术下来心力憔悴的张沽终于晕倒了。

郡丞敲了敲房门,问开门的张安,“神医可好?”

张安急忙回到:“小少爷只是睡着了。”

郡丞轻轻走到床边,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正睡得香甜的张沽,低语道:“看这张脸,终究只是个孩童,却不想有这等高明的医术,其子如此,张仲景的医术又当如何?”

张安在旁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少爷六岁学医,至今日未曾从师,皆自学而成。”

“此话当真?!”郡丞惊道。

“我家老太爷不喜少爷学医,故令少爷不得授人医术,即使是小少爷,仅是请教,未曾得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