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眩所有人的眼。

如此一来,她虽不得宠,却被推到了风浪尖上,无数明枪暗箭瞄准了她,在等着机会射。

本以为皇后是人人可欺的软柿子,故而数月来不曾请安,天天去踩来仪宫的门槛,期盼着能从贤妃手下抢到半张龙床,谁想的到……

嘴角,爬出一抹深沉笑容,阴狠而得意。

从小的训练,行走江湖的经验,是否有毒用鼻子闻闻便可判断出。

后宫,将要风起云涌!

这也太胆大了!

而且,要杀死自己孩子的人,还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呢?

他忘不了,她并非处子进宫。

皇后醒着,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头顶的罗嶂,清水脸庞布满一道道交错泪痕。

为什么她会失踪一早上?

若非朝堂上舒相把持朝政,手握大权,他怎甘心登基几年仍没什么大建树,韬光养晦至今呢?

他知道不是!

抱膝而坐,埋头于双膝,对外界生的一切似乎完全隔阂,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女的。

混杂的香味,如同一道道无形魔障,层层包围皇帝聍,逃出一层还有无数层,压抑的心情使他不禁想起了山野气息的清爽,心中微微一宽。

宣称大莫皇朝守卫最为森严的府第,却挡不住半缕烟云入侵。

是以,玛嘉嚣张的命令她为皇后娘娘卸妆更衣时,她抽噎着恳求她,结果挨了玛嘉一耳光。

皇后很美!

一声清脆,水灵儿扑倒在地,嘴角鲜血流出。

春隐去,初夏至。

“书法。”

皇后进宫两个多月,皇帝自大婚之夜后未踏足过凤暄宫半步,今夜怎么突然来了?

凭借灵敏耳力,皇帝聍慢慢寻去,走了约莫小半盏茶时间,走到一大片蜿蜒湖水,瞧见个身着宫装陌生丽人的背影。

若皇后咽的下这口气,那她的肚量究竟有多大,她的底线在哪里?

水灵儿所料不错,她到来仪宫祝贺,的确碰上了皇帝聍,不仅如此,她还碰上了刚从冷宫放出来的连昭容。

“什么意思?说!”皇帝聍怒火不减,他的爱妃还昏沉沉躺在病榻上,这些老家伙居然恭喜他。

“这些都是蓝语做的,姐姐,你尝尝吧。”连昭容好不热情招呼道,似乎她才是来仪宫的主子。

富美人惊惶不已,精致的面容早已哭花,紧抓连昭容衣裙不放,号啕大哭道:“昭容娘娘,只要您愿意救嫔妾,嫔妾甘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娘娘……难道你甘愿屈局皇后骆昭仪之下么?你要势有势,要貌有貌,嫔妾愿意助您斗败皇后骆昭仪,助您夺得后位!”

“宣袁院使。”冷冰冰的神情,没有过多表示。

太妃椅旁的宫女,恶狠狠盯着被掌嘴的宫女,忿忿道:“死丫头,居然打翻茶弄脏娘娘的衣服,小方子,重重的打,看她以后长不长记性!”

自古帝后失和,影响江山社稷啊!

她怎可能习惯呢?

她的小动作,丝毫不差落于水灵儿眼中。

“玛嘉,上茶。”水灵儿轻声吩咐,平淡如清水之声,叫人摸不出她心理在想什么。

“对啊,要不是骆昭仪出生太过贫寒,皇上早立骆昭仪为皇后了,哪轮的到这个主儿啊。”

腿脚开始软,骆凡心有些站不住,幸好被皇帝聍抱在怀中,否则可能早已滑倒在地。

朦胧烛火,映照着水灵儿体无完肤的身体,映照着洁白无暇的白绫。

若非皇帝聍对她宠爱有加,不知如此女子能在后宫挣扎多久?

水灵儿依言,抬起头来。

短暂的二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一大半,随着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的完成,舒府更加忙碌了。

“舒才,你退下吧。告诉他们,不用再查了。”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他声音时高时低,说自己家中情况时,声音如平日说话,多了几分不可抑制的颤抖,说晚香情况时声若蚊呐,嘴唇几乎不动,含糊其词,看来他也知道舒隆革在周围隐藏了暗哨。

这些日子,舒隆革把她每天的时间安排的紧紧的,三个时辰学习宫廷礼仪,三个时辰学习床第媚惑之术,三个时辰休息,连探望娘亲的时间也没有。

扶着水灵儿的女子嗫嚅着唇,片刻后才道:“主上收到消息,舒相早在三个多月前就在朝廷上提出立后之事,群臣商讨该立谁为后,而舒相也向所有人暗示过他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伫立于夜幕中,高傲下巴轻点,似乎对她的反映非常满意,静静欣赏着她微颤的身子,如同评估待宰羔羊的残剩价值。细雨中,衣衫濡湿,勾勒出纤细曲线,鼻息一沉,仿佛对此非常不满。

她的身体,早在当年他掳走她时,就注定献给他,等同于妓女,甚至,远不如妓女。

一个不知如何启齿,一个故做不知,微冷的春日午后,在二人的沉默中悄悄流逝。

她会忘,因为她心中有一份执着的爱!

“啪”

她知道,她娘依旧深爱着那个生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就住在莫都,多年来从未

飞扬的剑眉,刀刻般立体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流露出睥睨天下的贵气,坚毅的唇形,再加上他姓莫,她不会愚蠢到以为他是个普通人。

奔走莫都各大药房之间。

至于她的命……

主上要取,又有谁拦得住呢?

“傻丫头!”

温柔似水一声低喃,浅淡如烟一丝血腥味混合着寂寞气息蔓延进内室,悄悄充盈鼻尖,一股暖流顺着呼吸漫漫衍生至心间,固执的温暖着她的心。

诧然回眸,水灵儿望着黑夜中朦胧而清晰的乌黑身影,下意识低呼道:“残阳哥哥!”

黑色身影慢慢从黑夜中抽离而出,乌黑亮,阴沉鸷猛,给人别样感觉,是惶非惶,是恐非恐。

乌黑油亮的墨丝柔顺披散于身后,随着脚步移动轻微摆动着,缓缓划出狂放不羁的弧度,饱满额头左侧一道浅浅伤疤,轻刺她湿润水眸,飞扬跋扈的剑眉飞鬓角,狭长单凤眼似笑非笑,闪动着阴狠戾气,高挺鼻梁使整张脸看起来轮廓立体,棱角分明,薄情红唇抿成一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线森白银齿,仿佛吸血鬼嗜血,森白之色点缀着通体黑暗邪佞,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