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饭的模样一如既往的秀气,不像安源那般狼吞虎咽胡吃海塞的,右手握住勺子,差不多每隔半分钟才往口中送一次,动作轻柔得像作秀。安源忍不住心里又骂他:靠,喝稀饭还带咀嚼的?度快一点会噎死啊!

又特么滴犯贱了一回,明明要离婚了,自己还让他吃掉了。

安源胡乱地把沐浴露打起泡沫,涂在身上,赶紧冲掉出来的时候,现秦初零并不在客厅。咦了一声,安源就听到主卧的洗手间有冲水的声音,忙过去看看,只见秦初零的衣裳脱在床上,而他已经在浴室里。

婆媳关系自古难以调和,媳妇与婆婆的心腹也是水火不容。安源不喜欢张阿姨,张阿姨也看不惯安源。两人都看着秦初零的面子,各自退让一步,一起生活了三年。

就这样,安源与黄泽出光荣而又坎坷地长大了。

半晌,他坐在床边,心绪慢慢回放,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给秘书周熏打电话:“grace,安排小张出差…”

“秦太太,让您久等了,秦先生请您上去!”前台跟秦初零通完电话,客气向安源说道。

安源咳咳:“男人不是应该开车来接?”

“靠,爷没有车,打车过去接你,不要钱啊?能买一箱泡面呢。度啊。”黄泽出吼完,挂了电话。

安源很想打电话给刘叔,但是想了想,刘叔知道了,娘家全家人都得知道,又少不了要开批斗会。最终一合计,还是自己打车去好了。

报了地址,司机师傅轻车熟路地把安源送到了黄泽出住的地方。

望着这座楼,安源突然之间眼睛酸。

这里都是老楼,快要拆迁了,墙壁脱落得早就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放眼望去,一排的窗户上都是厚重的灰尘与油烟,乌黑黑的,玻璃都残破了,换上新的,但是七七八八,像一块破旧的衣裳上缝满了补丁。

黄泽出裹着厚厚的大衣,一下一下地蹦跶出来,瞧见安源就使劲招了招手,大喊道:“妹纸,这边这边!”

安源拖着行李箱,快步过去,黄泽出见她的脸冻得通红,伸手帮她揉了揉,嘴里道:“可怜见的,冻得跟胡萝卜一样。”

安源岔气,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怒骂:“人话会不会讲?”

“会啊!”黄泽出一本正经说道,“你听得懂不?”

安源拿着手里的提包就往他身上砸,黄泽出则哈哈大笑。

黄泽出扛着安源巨大的行李箱,进了楼道。楼道里一片漆黑,又窄又陡的。黄泽出呵呵笑道:“这楼道一直都没有灯,你拉着我的衣裳,别摔了。那张脸本来就丑,要是磕破了…”然后巴拉巴拉打击了安源一大堆。

安源没有接话,心却无比沉重,比离开秦初零的时候还要重。

黄泽出的家境与安源相仿,所以她知道黄泽出从小过的时候什么样的生活,如今搬到这样的地方,算不算从天堂一下子跌倒了地狱?可是他依旧一副流里流气的风流大少爷模样,让安源很是心酸。

黄泽出住在五楼,对门放了一堆煤在楼道门口,黄泽出提醒安源小心,别蹭到衣裳上,然后自己开门。

走进黄泽出的房间,安源才是真正的难过。很旧,三室一厅,客厅不足十平米,放了一张油淋淋的饭桌,两把椅子,一台旧得看不出外观的冰箱,地上贴了瓷砖,早就看不出具体的颜色与样式。屋里没有暖气,凉飕飕的。

“阿泽,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啊?”安源叫他的小名,眼眶微微湿润,好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苦了一样。

黄泽出则不以为然,笑呵呵道:“有地方遮风避雨,就是老天的恩赐了。来来来,介绍我室友给你认识,平凡,宋平凡,度出来,咱们新室友来了!”

最东边的房门打开,出来一个男人,跟黄泽出差不多的年纪,二十五岁上下,可是一身的脏乱,睡衣都起了褶皱,头又长又乱,一大坨堆在头上,胡子倒像是新刮的。

安源心想:“好犀利的造型啊!”

“你好你好。”宋平凡伸出手来,一双手倒是细长嫩白,好像闺中小姐,“我叫宋平凡,黄泽出的同学,欢迎入住啊!”

安源忙握住他的手,也说你好。

可是握住的那一瞬间,安源听到宋平凡在说:“姐姐,你可千万别跟我闲话家常啊,我正文思如泉涌呢。”

已经是第三次能听到别人的声音了,比起第一次的震惊,第二次的诧异,这次安源平淡的多了,冲宋平凡笑道:“我跟黄少也说老朋友,大家熟人,不用客气的,你有事就先忙。”

宋平凡一听,这姑娘瞒知趣的,顿时对安源有了一丝好感,呵呵笑道:“这样啊,你们先聊着,我那还有一段没有写完,等会儿晚上一起去吃大餐啊!”说罢,又钻回了自己房间里。

黄泽出笑道:“这是我在法国的时候认识一哥们,是个网络写手,人很豪爽,应该对你的脾气。”

这下子,安源明白了她刚刚听到的心声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得出来,是个很既豪爽又犀利的哥们。”

黄泽出嘎嘎地笑着,不经意又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来昨晚冻得不轻。

“真的生病了啊?”安源心疼地问道。

“您这话问得有新意,可不就真的生病了?”黄泽出吸了吸鼻子,抱怨道,“挣四百块钱真特么的不容易啊!”

“别贫了,我住哪间啊?”安源踢了他一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这个房子有了一些好感,心里的这份踏实前所未有。

“这间!”黄泽出推开最西边的这间房门。

安源伸头一看,生生把刚刚那点好感压了回去。一张小的木板床,一张木书桌,一把木头小圆板凳。

安源只差哭出来了,拉住黄泽出的胳膊:“黄少,快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否则我下一秒钟就扛着行礼回去了。”

是啊,这般苦,安源没有受过。这房间,这房子,这地段,已经完成过了安源能接受的范围。苦只能是她生活的调味剂,可不能是主餐啊!如今看来,吃苦不仅仅是主餐,简直就是唯一食粮嘛!

“为了和我在一起,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黄泽出看着安源的眼睛,无比认真说道,“源源,你想一辈子做米虫,把运命交给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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