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鸾趁机伸出一只脚,栾德峰立即被绊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栾鸾妈的扫帚毫不留情噼里啪啦地挥下去。栾德峰哭天嚎地喊“珠珠,品珠啊,快来救救爹的老命呀!”。沙奕辰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想不到栾鸾妈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一面!这个可能是未来丈母娘的女人,原来不好惹!

沙奕辰的脸色陡变,好险,幸亏自己够机灵,不然一件小小的背心让栾鸾白白捡个大便宜。“不劳烦您大驾,我自己洗”

这时,沙奕辰也走了过来,看见栾德峰可憎的面孔及一个满脸黑墨的女人,讽刺地对栾德峰说:“赔礼道歉?请我们看包公戏?还是反串的?”被沙奕辰以为是唱戏的栾品珠,立即蹭过去,强行将脑袋贴在沙奕辰白色的背心上,嗲声嗲气地抱屈:“她怎么能这么恶毒地对我?好歹我们也是堂姐妹呀,可你瞧瞧,我一来串门,她就这样对我,同是妙龄少女,她的心怎会这般不单纯?哥哥,你评评理,一定要给我做主呀!”

“沙奕辰!”栾鸾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叫出沙奕辰的名字,握着欠条的手颤抖着用力,似乎想把这张堪比卖身契的不公平条约揉皱了,捏碎,升腾成空气,消失。

2o11年5月21日,栾鸾欠沙奕辰5o万人民币。此欠款必须由栾鸾本人偿还,其三代以内直系血亲或旁系血亲(一切亲属)、朋友、领导、同事或其它存在于地球上的一切人和事都不可帮助栾鸾还钱,总之,必须由栾鸾亲自合法赚取的有效钱种方可用来偿还沙奕辰先生。在债务偿清之前,栾鸾有义务每周定期向沙奕辰汇报自己的经济状况以及具体行踪,沙奕辰有权不定期突袭检查行踪是否属实,如有不属实情况,生一次,新增欠债金额1o%。沙奕辰可要求栾鸾做事,栾鸾每答应沙奕辰一个请求,减免欠债金额5%。此协议从签订之日起立即生效。署名:欠债人见证人

然后,栾鸾看着爸爸灵位的方向,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地、心情极其复杂地、安静地看着:爸爸,我该对你说些什么?

栾鸾妈抱着女儿,心疼女儿的伤心欲绝,却无能为力,唯有轻轻拍打栾鸾的背,以期帮她舒散由心而的悲恸。过了良久,栾鸾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但仍固执地重复一个问题,“我一直无法说服自己,子汐为什么要背叛我?他为什么啊?”

栾鸾妈犹豫了一下,倘若栾鸾真的如她所猜去了小屋,那么沙奕辰跑去无疑是徒增两人之间的矛盾。于是,栾鸾妈什么也没说,径直撑伞冲进大雨中,将沙奕辰的呼喊及坚持抛在身后。

说这话的正是恶意闯进“二人世界”的栾品珠,栾鸾的叔叔栾德峰唯一的宝贝女儿。栾德峰一家是栾鸾在这个小镇除了妈妈以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可是,他们也是给栾鸾家放高利贷的债主。当年,栾德峰做生意赚了些钱,故意借给嗜赌的哥哥栾德皓,栾德皓之所以下狠心出老千,跟一旁观战并煽风点火的栾德峰脱不了干系。栾德皓出事后,身为叔叔的长者栾德峰,不仅丝毫没有体恤栾鸾家的处境,更是落井下石地将一笔三十万的债务三言两语变成高利贷,从此,栾鸾一家做牛做马忍气吞声,全是因为一张签了爸爸血手印的债书。娇生惯养的栾品珠继承了其父的品行,从小就欺负栾鸾,处处与栾鸾为难。就是他们,让栾鸾从小对亲情心灰意冷,她誓,终有一天,她会高昂着头,将足足的钱洒在叔叔栾德峰的面前,然后带着妈妈,远走高飞,此生,不再牵挂关于小镇的任何。

“你笑什么?”栾鸾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