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话梗住,加快步子走过,手未扶上门把手,门却开了。
冷清却将这笑归于一类敌对,在看过她失态受挫之后,认定此刻满面春风的沐珂不是装腔作势,就是故意在6铭涵面前卖弄风骚。
6铭涵却是忍不住一声闷哼,身下的柔软撞上他坚实的前胸,她搂得越紧,他便更深一度迷失。
在透湿后的寒冷将她整个冻僵之前,她提起一旁的包,甩了进水无用的手机,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可可突然钻出来,鼓着腮帮子,眼巴巴望着她,似乎在说:我的眼睛最好看。
冷清正专心问着患者病症,就被冒冒失失的6铭涵给打断。
6铭涵不是个苛刻的老板,此刻心里却是莫名一阵气,可还没等他说话,冷清先竹筒倒豆子般开了腔。
“豪门准儿媳红杏出墙”!
那张饱满的唇就在眼前,引诱般微微张着,他是不自主的一怔。
只是这样的一个吻,在飞逝而去的一千多个岁月之后,没有因为重逢而变得弥足珍贵。
“上车。”
冷清简直怕了他,“你别送我们进去了,人多容易被狗仔跟,我抱可可进去看心理医生就好。”
刚刚回国,便参加了这场宴会,遇上李碧清是意料之中,两个人是互相敬酒,装得和睦。
可可仍旧是一脸不解,大眼睛亮的人心慌。
“喜欢并不代表一定就要得到,更何况她与相爱的人结婚了,所以祝福她,我退出,没关系,大丈夫何患无妻嘛!”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摄影棚,工作人员在一边恪尽职守,几台摄影机从不同角度进行拍摄,举提词器的助理冲一个目光呆滞的女人大幅度地挥手。
冷清心中一缩,努力将这幅神色忽略,直言不讳,“是么,那你的心脏停了三年,你却还能在这儿和我油腔滑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诈尸’?”
她忽然有一种想倒地装死的冲动。
冷清一路慌忙地逃,跑着跑着就慢了下来,身后没有响起第二个人的脚步声,她只是一个人在前赶,却没有人在后追。
冷清才没这份闲心,抽手在他身上一打,耳边立刻传来一阵嗷嗷的叫声。
冷清此刻在心里动起扎小人的念头,那小人背后要赫然写上顾痞两个字。
冷清将她抱起来,抚了抚她皱着的眉头,“这才认了几天爹地,胳膊肘就整个拐他那边去了。”
装,继续和爷装!
她一时耳鸣,再不不理会那些千篇一律的追问,伸手挡在眼前,往车库外挤去。
“放手。”她说得分外冷。
“不放。”6铭涵厚着脸皮埋在她身后,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我要耍流氓。”
“耍流氓就死一边去,我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可看见你就正经不起来,怎么办?”
6铭涵的下巴攀过她的肩,褐色的瞳仁得以盯着她柔和的侧脸。
“师太,给我耍流氓,好不好?”6铭涵将闹别扭的女人转过身来,捞在她的腰窝上,好看地一眨眼,“生气了?”
“才没有。”
“骗人。”
“爱信不信。”
6铭涵看着她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忍着想要吮吻的心思忍得浑身难受。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他两个手指夹住她的下巴,将那张时晴时阴的脸掰正在眼前。
“听着,秋逸和乔言吵架了,我带她出去散散心,就这么简单。”他吻了吻她的鼻尖。
冷清一瞪眼,“那你们出去散心,我回去上班,彼此都不打扰,怎么样?”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乔言对她不好你也知道,她现在又怀孕了,我总不能推着赶着让她在冰窖呆着,不顾她的死活吧!”
“你冲我急什么急,我要让位子给她,不是正称了你的心么。她在冰窖里呆着,你心疼了,你娶她过来好了,这不正是你朝思暮想的么?”
6铭涵的眸光一敛,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原本是好心好意过来哄她,现在却被数落的毫无还口的机会,如此牙尖嘴利让他几难招架。
心口堵着一阵阴云,他往下埋着躲着,看见那深郁中,有她不懂的伤——而他以为她早就该明了。
冷清却自有自的委屈,尉迟勋是这样,6铭涵亦是这样,总有一处牵绊住他们的心。
正是那一处,是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抵挡的。
她,不过是最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其他。
眼底涌上一阵酸涩,眼白上已经慢慢漾开淡淡的红。眼眶虚泡着,长长的睫毛一动,那些晶莹的液体便要落得碎裂开来。
6铭涵是一心软,将她迅揽进怀里,手在她消瘦的背脊上摩挲,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歉意。
“好了,是我不对,我知道你现在敏感多疑,还这样自作主张地带她出来。”他一侧脸,吻上她柔香的,“可你别冤枉我,我现在只想着一个脾气很臭、力气很大的灭绝师太,”
冷清咧着嘴,眼泪快要滑出眼眶的那一刻,被6铭涵按进了怀里。
可以看她笑看她恼,却独独看不了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