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我也很喜欢。”

“知道你还签得这么痛快?”我急着说:“你傻了?这东西还能销毁吗?”

七婆这番话尖刻异常,句句见血,我听了都尚且不堪,更何况夏兆柏?我只觉他浑身不由崩紧,抱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抬起头,已然发现他脸色铁青,眼中尽是痛楚,那段往事谁都不堪回首,况且其间千回百转,却早已不是简单对错,谁是被害,谁又是害人那个?没有人是无辜的,可也没有人,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他似乎强笑了一下,随即又问:“简简,我该怎么办?我原本打算站在远处祝福你就好,但现在,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好的决定。”

我瞪了他一眼,确实,打这种人,到头来吃亏的是我自己。我怏怏地想从他身上爬下来,却被他搂紧了腰,说:“宝贝,你怎么能打完人就走,不负责任啊。”

“睡不着。”

“没关系,我明白你也是打份工而已。”我冲他微微一笑,对陈成涵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问:“不是有,蚊香吗?”

“我不知道,”我悠悠地重复了一遍,抬头看向那栋大厦,轻声说:“但我现在,至少,想去慢慢考虑什么是温暖人心,到底怎样,才能温暖人心。”

我摇摇头,不知如何作答,却在此时,电话铃声再度锲而不舍响起,我的手在我脑子还没做出反应之时,已经一把抓起来,按下接听键。夏兆柏醇厚低沉的声音响起:“小逸,在哪呢?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我不自觉地冷笑了一下,说:“介意我看一下我的新号码吗?”

“我会的。”我郑重地说。

他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揉揉我的头发说:“也就只有你能有这个殊荣。”

那几名冲上来一通检查,随后一个说:“身体上没有问题,大概是心理性的,他今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喟叹一声,拉下她的手,说:“兆柏在这里。”

于是,我叹了口气,像以前对待俊清那样,摸摸他的脸,轻声说:“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

“行了,”我呵呵低笑,挣开他的手,边走边說:“为了避免盘子砸开妳的脑袋,我还是省了这份好奇心。”

我微微颔首,头昏脑胀地靠在他身上。

我知道她说的是正牌简逸,不禁有些心酸,夸张了表情说:“啊,原来我这么酷过啊,妈子,哪这是你不对了,现在流行酷你知不知道,对了,讲真的,我那不是没有表情,是被妈子你镇压到面无人色吧?”

“哦?”夏兆柏挑起眉毛,感兴趣地说:“我真的让你那么恨?”

其实是,我不能离开他。

我想笑,想说他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却发觉心里空出一大块,空到仿佛一阵风吹过,能听到胸腔传来的回声。太空了,所有的情绪仿佛都离我远去,世东走了,似乎在那一瞬间,也将我的喜怒哀乐,全部用抹布抹煞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