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这么直接,烟荷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怔怔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烟荷再恶毒,再心狠,再骄狂,那也是元睿的心头肉,她不嫉妒,也不伤心,她只是很好奇,一介烟花女子,如何得到当朝王爷的宠爱?

夏清停下手中的活,望着满桌的案牍,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明日就是大年夜,数不清的杂务事等着她处理,一时一刻都不得休息。

女子端丽冠绝,楚楚动人,即便是身处寒冬,也只着一件蝴蝶戏水仙榴裙,半透明的材质,隐约可见莹润如雪的柔嫩肌肤,随着斟酒的动作,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猩红色的织锦肚兜。五王爷酒意上头,一把揽过女子,便要上下其手。

夏清低头莞尔,端起茶蛊来轻抿一口:“我为什么要怨怼?他既然只爱烟花,不爱牡丹,我又何必为他凋零?”

为了防止出错,被人抓到把柄,她特意差宝筝和秀兰去打听,元睿到底要她接待什么客人。两人不负所托,晚膳前就带回了消息。

元睿的脸部轮廓看似立体深邃,实际上很柔和沉润,夏清在潜意识中,想要将元睿这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画得漂亮一些,完美一些,常显清凌的目光,也因这种心思,而水波潋滟,彷如水晶球上流转的彩光,熠熠夺目。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

夏清听了心中苦笑,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倒是没错,可这种人,能少见还是少见为妙,虽然元彻给人的印象是一派温和清雅,可她分明在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中,看到了瞿鹰的影子,一样狠绝魔魅。

“你说吧,想要本王怎么处置你?”元睿走到吴倩雅身前,薄薄的纸笺顺着手指缝飘下,正好落到吴倩雅面前。

生死关头,什么往日恩爱,什么山盟海誓,统统不复存在,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男人和竹巧之间,就是典型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哪怕昨夜才于床榻间缠绵温存,今日就可以杀得你死我活。

梁国当今皇帝——元彻淡淡瞥她一眼,抬手温言道:“都起来吧。读看看小说网”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夏清逼视着竹巧,一双眸中冷光霍霍。读看看小说网

人的手?

元睿又转身走回她身边,细细将她打量一阵,才漠然道:“梁国的户婚律法中,并无和离一说,想要走可以,除非本王再写一封休书。更新最快读看看小说网”说罢,甩袖而去。

她的紧张,并非因为元睿的暧昧的举动,而是他那句带着十二分肯定的“你不是她”。

“那吴夫人要是不来呢?”

夏清长叹口气,轻抚着宝筝汗湿的额头,想到红儿和吴夫人的霸道行径,本来轻柔如渺的眼神,陡然间变得狠厉如刀。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

宝筝犹豫了一下,细白的牙齿,用力咬在唇上,在几乎要将嫩唇咬破时,才似下定决心般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偷窃吴夫人的玉镯。”

夏清纳闷地看着她:“你哭什么?”

宝筝见夏清要赶她走,一把抓住她衣袖,急得泪水连连:“不要,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嗯,是吗?”夏清有些诧异,这个被遗忘许久,日子过得凄清苦闷又已被休离的王妃,还能有这种待遇。

“你等在外面。”到了书房门口,宝筝正要搀扶夏青一同进去,却被那名丫鬟拦住。

男子眼眸微眯,显得慵懒迷蒙,却又精锐犀利:“这天下,哪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一名侍妾见状,坐不住了,插言道,“吴夫人,这夏芷清好生无礼,见了您不行礼也就罢了,还一副视若无人的态度。”

她点点头,想要起身,可浑身上下还是酸疼的要命。

元睿低头看了她一眼,口气生硬:“何必让她留下?是她自己想要寻死的。”话虽这样说,目光却是平静安和,想必心中早已有了这种想法。

不是鬼那就是人了?

短暂的沉默后,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镯子你拿去,好歹也能换个三四百两。”

终于,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正想要牢牢握住,却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

元睿眉峰紧蹙,不耐之色写满那张俊逸的脸庞,淡然瞥了眼地上苦苦哀求的女子,对身旁的管事道:“去拿纸笔。”

夏清装作没有察觉,目光只落在面前的酒杯上。

歌舞开始,丝竹声声。

肃静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融洽随意起来。

烟荷已经停止了哭泣,靠在元睿身侧,小口小口咽着宫中特制的青梅酒。

“三弟真是好福气,左拥右抱,佳人在畔,果真不负风流王爷的称号。”一团祥和中,皇后突然温声开口。

元睿神色淡淡,只朝着皇后拱了拱手:“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皇后笑意浅浅,有着符合她身份的沉稳:“只是不知,三弟身边的这位美人,是哪位公侯家的小姐,模样生得真是俊俏。”

烟荷闻言,不由得垂下头去,两手紧紧捏在一起。

元睿面上也显出为难,皇后问话,不得不答,可若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道出烟荷的出身,只会令她难堪受辱。

皇后也不急,就这样蕴着淡淡的笑,看着元睿以及他身边的烟荷。

场面顿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朕好像记着,是哪位御史家的女儿吧?也不知朕有没有记错。”就在这时,元彻突然出声解困。

谁也不会真的去探究烟荷的出身,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掩盖过去。夏清看到,几乎元彻话音刚落,烟荷就长长舒了口气,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一般。

原来,她是在意门第之见的。

这是夏芷清的软肋,更是她烟荷的软肋。

在这一段小插曲过后,一切又恢复宁和,谁料皇后又说了一句:“本宫对三王妃一见如故,觉得很是亲切,不知三弟可否割爱,让三王妃陪本宫说说话?”

此话一出,不仅元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愕,元彻亦是诧异万分。身为当事人,夏清却平静的很。她不知道皇后打得什么主意,更不知道她此番要求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她已经习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事情既然逃不掉,就顺其自然。

没等元睿回话,夏清便径自站起身,“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她当着上百名的文武百官,朝着上的凤座走去。大红的斗篷,如一团旺盛的火焰,那么有活力,她每一步都很坚定有力,不急躁,不惶恐,也不兴奋。

等她终于登上高台,与帝后并肩而站时,那种美妙的感觉,竟然令她通体舒畅。

元彻稳稳地坐着,清俊的容色上,扬着一抹笑。

他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就如初见时那般,容姿俊秀温润,却带着微微的算计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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