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猜,他们什么事都没有!”香卉蹙了蹙眉头,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也不想与她再多说什么,便借故走开了。

“你还我狗子……你还我……若不是你那出烂事,狗子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这挨千刀的东西……”梨香一边哭一边一边骂,还不忘拍着大腿让人来围观。一旁的毛豆见母亲这副模样,虽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母亲一并嚎啕大哭了。

香卉和玉珍因为实在无心走路的缘故,就雇了一辆黄包车直往芳华坊的方向去了,没想到刚到大福客栈的门口,却撞上那名不见经传的石先生,正从一辆顶气派的外国汽车里出来。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遇到香卉和玉珍,自是有些意外地打了招呼。

“嘘!”梨香还没等揉着眼睛的毛豆说完,便厉声喝止了他。

“嫂子,这件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我们当堂供出刘毅,狗子哥铁定就会没事的!”姜启明信誓旦旦地说完,又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身旁的各位见到这般,自也是跟着公开劝慰了几句。

“我们今日反正也没事可做,何不趁此去附近的公园玩耍呢?”玉珍提议道,还不忘回头瞅了香卉一眼。

不过,如目前这种新兴产业来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面试的影片几乎百分之百都是外国制造。其中尤以英法两国居多。上演的剧目从风土人情到爱情故事是应有尽有。许多受外国文化影响颇深的女士,竟有些开始打扮成外国影星的模样,并且以通晓外国文明为荣了。

宽敞的院子中,一共种植的两株槐树上,那本茂盛的浓荫已经落去了十分之**。现在漾在人面前的那些有些光秃的枝桠,也是不尴不尬地摇曳在北风中,看起来几多萧条。

街上,那来来去去的路人也因为天气冷萧的缘故而行色匆匆。一个个的,都穿着厚实的衣服,戴着厚厚的棉帽。过往的一些个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更有甚者还穿了厚实的毛皮大氅,正坐在气派的外国汽车里望着过路的穷人们欢笑哩!

香卉听了这话,自是被滞得愣在了那里。脑中立马想到那打人的四位,其中一个穿着西装极文明的方脸男人,想必定是那几人的头目了。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因为已经是冬初的缘故,那天色黑的是较早的。这时候的天色已经由方才的粹白俨然变作了晦暗的模样。客栈中有些住户房间中的煤油灯都已经点着了,豆大明晃晃的光亮,让橘色的光明霎时成就了一片明媚。

天边,那灰蒙蒙的颜色正逐渐打赢墨色的黑暗。请记住dukankan紧逼着墨色的大军,如潮水一般的倒退。

身后,香卉见到玉珍这般,自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有些懊恼,也有些生气。这样的情绪真是无以名状!

身旁引路的姜启明并未看出香卉小小的心思,正扭着头对着玉珍说话。

香卉见玉珍实是不耐了,便住了口并未再念下去。只是兀自看完信后,将信中的内容略微传达了一番。

原来,方才石先生与玉珍正说话的时候,那石先生不知为何突然就紧抓着玉珍的手不放。玉珍见他这般,很是生气,争执期间便将本挂在粉墙上的圆镜给碰掉了。

“真是对不住,还让你出去送我……”他说着哈哈一笑,清爽的面庞上现出几分困窘的表情。

只见石先生随手推了自己架在鼻梁上的圆框眼睛,在嬉笑的表情下伸着头朝香卉身后的屋子中四下张望了。

“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姜启明你怎么这样的猴急,一杯水你都要喝成这样!真是笑死人了!”玉珍直呼着姜启明的名字,伏在桌上笑声接连不止。身旁的香卉虽不如她这样肆无忌惮,但还是开朗地嗤嗤地笑了。

“那学文化都是大家小姐的事。我是穷苦百姓,怎么会有那种机会?不过是家父从小教些戏文,耳濡目染才识些文字。”她顿了顿,像是看穿玉珍心思似的,忙转了话锋,“我不如你的,你从小跟着大哥在李家学习文化,我在你面前才是班门弄斧。”说罢也微微一笑。倒让脸色有些难堪的玉珍更加无话可说了。

玉珍看着香卉就着长条板凳坐下,就着买回的烧饼配油条吃起来,不免有些眼红。但一贯的神气让她依旧坚定了信念,就是坚决不向香卉妥协。

这样一折腾,玉珍就想也没想的便直接回了她和香卉居住的房间。

那脚下的水洼中存起的雨水,在她这样奋力地踏脚中溅起一簇簇污浊的水花。湿了她的脚,也湿了她的心。她看着香卉落跑的身影,咬着牙,只把那地上本就摔落的白馒头踩了个稀烂。

香卉大惊失色,方回头看到底是怎么了,却见本是被打翻在地的姜启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此时,他正站在那个被掀翻的男人面前,狠狠地握着拳头。

站在一旁的玉珍默默地听着二人这番话,虽还是不甚理解的模样。但好歹也知道事情展的来龙去脉了。

这时候,因为雨大的关系,各处的男女学生都忙着躲雨去了。有的捎带雨伞的,就干脆就地撑起了雨伞遮雨。道路上,一时有疏疏落落的杏黄色、黑色油布伞盛开。像是璀璨的烟火,势要照亮这寒冷萧瑟的天。

香卉见四周并无任何可以逃去的空当,又加上自己被簇拥在人群之中,更是没有逃去的可能了,不免有些泄气。遂恨恨地皱着眉头,只瞪着一双眼睛向远处的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看去。巴望他早些疏散人群,好让自己尽快离开。

地上,那因下了一整夜雨而形成的浅浅水洼,在密密匝匝的人群流动中溅起片片泥泞的飞花。走在人群中,不一会儿的功夫,香卉的鞋袜就湿透了。

香卉心知她定是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饼干桶,便故意将那一桶饼干递到她面前。

“钱小姐,我下午时便想问玉珍之事的,没料到你倒是先走了。”老板娘说着,然后径自抬脚踱进屋子,在屋中的长凳上坐了。

“你们两个都不要傻站着。坐下来,慢慢说!”

香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那站起身子的石先生只望了望她,没有再说什么。接着拿着他方才罩在长衫外面的西服,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这可不行,我们有规定!”那警察说了句。方想再说什么,却正好听到身后有人厉声训斥。

那房门甫开,便有一股寒凉的风顺着裂开的木门罅隙涌了进来。浮动她的头衣裤,漾在她的脚上。让她光溜溜的脚脖子,也是一阵麻木的凉。

原来。今日玉珍被老板娘介绍去酒馆后,正巧遇到几个外地商人相邀上酒馆吃饭。凡一般客人吃酒局必定会相约几个勾栏美人助兴。虽然玉珍是被作为上菜丫鬟使唤的,但难免也会碰到被那客人调戏之事。酒馆中的客人与店家都是常见,也并未说些什么。但毕竟玉珍是黄花闺女,又初来乍到,摸不清状况。一来一往,便把那客人得罪了。

正走着,不觉那身后竟突传出一声叫唤。香卉回过头瞅了,见是同住在一个客栈的石先生。不由得蹙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