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禁·书》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个优秀的杀手,不是屠夫,如果只懂得杀人与机器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他懂得何为杀人的艺术,为自己披上完美的伪装。他和墨客在一起就能腾蛟起凤,和贵族在一起就能优雅尊贵,和流氓在一起他就成为三教九流,他们是变色龙,是沙漠的猎人,是一群活在生死边缘的人。

“……你就不能选个正常些的降落点吗?”忍无可忍的挤出几个字来。

这事要追溯到一个月前,阮绵绵人品爆得到了一张残缺的藏宝图址,然后秉着有钱不赚白不赚的小市民抠门思想,他省吃俭用出去目的了,也许是这吝啬、节约又执着的思想感动了天地,他耗尽带来的家当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找到了坟墓。

小时候的白展机不明白,后来偷跟去索马里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盲目的崇拜着白霄。

这位“神”给了黑人们证明自己生存价值的机会,若是白霄下令让他们自杀,阮绵绵相信这些人会争先恐后的寻死。

白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冷漠、强大,却又让人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踩在地毯上传来细软的声音,一停一顿的,慢条斯理的就像掌控一切的操纵者。

这种像是暴户的出场方式并不是白霄平日作为,白霄更喜欢不动声色的解决猎物,这排场是给白展机的警告还是专门做给白言郞的戏?

结合记忆中的白霄,一个奇异的想法窜入脑海中,在白霄眼里他们两兄弟不论怎么争夺,也挣脱不了他的掌控,所以他可以瞬间将白展机捧到天上,也可以让他零落成泥,这才有之后的流落街头,于是阮绵绵将这个男人打上了喜怒不定的标签。

阮绵绵并不聪明,但理解能力极强,现在的他能够分析那么透彻,靠的不是杀手情圣的思维,而是他本身的,他正在以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方式快蜕变。

他冷静的望向缓步走入的男人,男人穿着现代化的天朝唐服,柔滑的光泽顶级的裁剪,衣襟处一排盘扣将他矫健的身材展露无遗,高的工艺将纹饰编制成苍龙图腾,低调中的奢华尽显无疑。

而这样的服装不但底蕴深重,因其柔软易变形更兼方便行动,例如…杀人。

是他!

只消一眼,就能确定,第99世的目标人物是白霄无疑,因为他的p股又热又痒,似乎在叫嚣着,攻陷面前的这个男人,让他在自己的身下呻吟喘息。

那画面过于惊悚,导致阮绵绵想象无能。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阮绵绵心肝儿都颤的要掉落了,传说中简易级别的任务就是这样的?攻陷一个危险度为sss级的boss?

白霄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自己流落在外的小儿子满脸仇恨的压着养育了21年的大儿子,一把glock18抵在大儿子敞开的衣襟上,而小儿子只是衣着有些凌乱,似乎陷入偏执的只盯着阮绵绵,完全没注意到这群走进来的人。

从动作的轨迹来看显然白展机的衣服是被硬生生剥开的。色·诱——诱杀?常年游走于各种危险边缘线上,白霄显然将这一切连成了一条无懈可击的解释,如果他再晚一步,是不是面对的就是儿子的尸体!?

他乌黑的眼眸积聚着一股黑色气流,冰的让人寒颤,绷着脸走到卧室的单人沙上,并没有阻止白言郞的行为。

一个被受制于人,还需要被父亲所救的继承人,有何用?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

“咔!”在阮绵绵的心理暗示下,白言郞扣动了扳机。

就是这一刻!

翻身将白言郞翻转至自己身下,那把手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阮绵绵手中,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阮绵绵缓缓贴近白言郞,墨黑色的眼眸流过银白色的诡异流光,传达着一个信息清醒过来!

所有动作都流畅的像是一场华丽的表演,毫不拖泥带水,即使是白霄也惊诧了一番,白展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身手?

空茫的眼睛逐渐汇聚起焦距来,当白言郞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体上方似笑非笑的阮绵绵时,他惊恐的环顾了下四周,当见到沙上的白霄,脸色煞白。

刚才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但还不等白言郞弄清楚面前的情况,白霄就缓缓开口了,说了从进门到现在的第一句话“带他回去。”

用的是“带”,而不是“送”,一字之差,但意义却是不同的,说明此刻白霄的心情并不好,也没了认儿子的仪式,连自己哥哥都不放过的孩子,就算认回来也没有足够的心胸,掩去心中的失落,探究意味凝视着阮绵绵,幽黯的眼神几度变换。

被白霄盯得浑身不自在,阮绵绵状似泰然自若的回视,那眼神怎么都和之前的白展机一样,有些傲气猥琐的眼神中带着天生怯懦,当然阮绵绵是无法想象“我是你的爸爸,儿子!”“爸爸,我总算找到你了!”之类的感人画面,只要这画面放上白霄或者白言郞的脑袋,他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阮绵绵紧张的头脑晕,白霄的气势过于强悍,他总算知道了以前有人形容的“王霸之气”“虎躯一震,跪倒一片”的诡异场景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了。

但这紧张的气场却一丝都不影响阮绵绵的杀手气质挥,表面镇定自若,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从白言郞那里夺来的手枪,边暗暗嘲讽的对被拖出去的白言郞展开纯洁无害的微笑,对方被气岔过去却拿他没办法。

但是,这看似平静的一切终止在“咔嚓”的关门声下。

门被关上了!

这没什么,门总是要关的,不然怎么办事?

但屋里没人了!

不对,还有人。

只有阮绵绵,白霄两人!

阮绵绵觉得,他的确改变了原本白展机的命运,但是事情却向不知名的地方展。

白霄不动,也不说话,气定神闲的坐在沙上,微阖双眼,一手扣着自己的大腿,悠闲自若。这么望过去,那神态竟像一副秋冬的水墨画一般,透着冰冷的寒凉。虽然完全没有望向阮绵绵,但他就是觉得白霄在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场心理战,谁顶不过压力就先露出破绽,若是之前的白展机,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精神压迫的,单单是平日里对白霄的惧怕就足以让他一股脑儿的翻倒而出,虽然他苦苦撑着,但心底却越来越慌乱。

阮绵绵不知道事态怎么会演变成父子沉默无言,他试探的询问《禁·书》,“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他儿子吗,问我干嘛!”《禁·书》没好气的回道,看戏还没看过瘾呢!

“白展机才是他儿子!我可不是!”呸呸,谁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阴暗深沉的父亲啊!

“他是你前世的爹~也算半个爹~~再说了,这白霄可不是gay,不会吃了你,他现在顶多是怀疑为什么废柴突然突变成了superman而已~”《禁·书》一语道破关键点。

“你知道什么!?”作为一个纯正的弯男,阮绵绵的思维频率自然是不同的,“每个男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前,都以为自己爱的是女人!你怎么就肯定他对男人没意思~~~孤男寡男的,要是不小心擦枪走火了,不就了吗!!”

阮绵绵正气凌然,他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沉默良久,《禁·书》才用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回道“你该相信,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