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这次闭关,足足用了一日一夜,到得斩旗大会的前一天晚上时,这小贼的双臂忽然出噼啪的震响,他低喝一声,双目赫然睁开,在这一瞬间全身汗水化成蒸汽白烟,腾腾升空。刘海目光如电般一扫,左臂忽然向外疾斩,一道凛冽无匹的火光呼啸而过,这道紫色的焰头虽然被控制在五尺的范围之内,没有燎着屋内任何摆设,但焦灼的气味仍然缓缓蔓延开来,仿佛空气也被烧着,威势比之先前运使火焰神刀,高明数倍不止,乃是左臂支沟、阳谷两处窍穴的功劳。

张士和伸手一指黄莺,毫不避讳的说道:“本王是为这位黄衫军的公主而来。”

这个问题,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或者说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了,自从记事起,黄镇、黄齐二人便迈出了征战天下的步伐,马背上长大的女孩儿,哪会像平凡人一般做着那些平凡幸福的美梦。

刘海点点头,很自然的拉起黄莺的小手,正要下桥,张天鸣忽然大吼一声,叫道:“臭小子,甩开你的脏手,我张天鸣看上的美人儿,你怎么有胆子敢碰,去死吧!”

这女孩儿便是黄莺,少年便是刘海,小贼最后还是妥协。

张天伦微微愕然,他倒是没有瞧见刘海用过操尸铜环,口中说的另一件法器自然是指小山河扇,但刘海一下子拿出两件,却叫他有些吃惊。

“坐下坐下,”张天伦摆摆手示意刘海放松:“说起来我也只是昆仑派的外门弟子,当初离山的时候还只是入窍境界,后来在江湖上闯荡,机缘巧合才突破了温养境界,可惜人已老仙缘去,如今再没有机会回去师门……”

普智极尽挖苦之能,他被刘海坏去法器不说,还让这小贼从手底逃脱,坏了全盘的计划,心中之恨可想而知,仅仅杀死对方夺了法器,还不能叫这位大和尚满足。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吧,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黑夜对刘海来说等于白昼,但他不知为何,却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背影,只觉得朦胧而神秘,许是珠帘晃动的太厉害,许是微风带来阵阵幽香叫人有些沉醉,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

拓跋藏天阔脸上立刻闪过难以抑制的怒色,低吼道:“慕容白,我记住你了,早晚叫你身异处!”

李玄应脸色微微白,旋即便恢复了红润,却是已经把体内寒气逼了出去,显示出极高深的内力。刘海掌贴万剑仇的后心,扶住这位差点倒下的剑客,真气渡了过去,微微流转,便将他体内寒气驱走,万剑仇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二楼早有许多人跑出来瞧看热闹,李玄应亦是阔步走出雅间,众人紧随,在天井的另一头,亦有一群胡人装扮的人物,正仔细瞧看战况。李玄应一走出来,带头的一名方脸大胡不怒而威的男子立刻把视线投了过来,与李玄应的目光撞出无数火花。

这番话语带双关,说的十分逗趣,用在这种场合恰到好处,众人顿时拍手叫好,对刘海的好感大增,王彩清亦是咯咯娇笑,媚态尽显,对着刘海连抛几个眼色,端起酒杯道:“看来是小女子失言了,先向刘小先生陪个不是。”一饮而尽。

李玄应深以为然,点头对慕容白说道:“数日舟船不光是身体劳累,精神亦会十分疲惫,今晚咱们不如同去聚仙楼,借着庞啸的宝地为黄将军、万兄和刘兄接风,刘兄想来不曾见识过什么叫做醉倒温柔之乡,定会大感兴趣。”

“崇侯辰恭候刘先生和青衣书生久已,请移步云州城参加三日后的斩旗大会,共商天下大计!”

“刘兄放心,这艘船上慕容白还做的了主。”

砰砰砰砰砰……

“如此气象,不知那位上古大能创造时,是否已经算计到。不论如何,能有如此功绩,便不虚修道一生,却不知我何日能有这般高明的*力!”

淡粉色的烟气狂卷而来,刘海哪敢硬接?伸手一指,炼血袋便吐出一圈光晕,往空中一落,罩出丈许方圆的空挡,这小贼抱着盈盈,抽身便走。他原本指望普智能营救黄镇,好拖延片刻,给自家脱身的机会,但刚刚迈出两步,普智那张笑咪咪的面孔已经凑了上来,这位黄衫军的仙官根本不管黄镇的死活,直接堵住刘海去路。

刘海忌惮对方法力,不肯飞起空中当靶子,只在下方庭院之中穿梭。

这位黄衫军高位者见到刘海,长出了口气,焦急道:“先生终于出关,黄某有要事商议,想问先生可有把握胜过那普智?”

刘海冷静下来,便把缘由想通。

见黄镇正要开口,刘海闷哼一声,大声道:“庞云身上所中的药粉,乃是小道所施,与黄莺公主没有任何相干,若是论起恩怨,却是小道与庞云之间的事情,将军不必大义灭亲,有什么责罚小道甘愿承受,小道很想领教领教厐家的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