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退休处处长太扯了,虽然市局并没有情报中心主任这个职务,但在这种场合,听起来更容易接受一些。这是报复,这是***裸的报复,不用管其他人想什么,林森懂的。我现在丢的不是我这个小人物的脸,丢的是你林副市长的脸。

雷光到达会场的时候,领导们的争论还在继续,各部门的领导以及他们的主管上司,都在强调自己的难处和客观面对的困难,始终也没有什么统一的意见。

这边,李慈恩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那边,李斯特和季忆正在跛着腿脚,奋力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跑。在他们身后,还有三三两两惊恐尖叫的人群也在奋力的奔跑着。更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可以看到,有两条皮毛都重度腐烂了的大丹狗,扑倒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疯狂的撕咬着。那个中年男人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他拼命的挣扎着,可是,他的抵抗越来越微弱。

“你说得还真轻松啊。”古裂在电话那边愤愤不平的说:“份内的事?你怎么不来做?”

季忆又流泪了,她承认,她是个眼泪很浅的女孩,甚至有点动不动就要流泪的习惯,但是流泪并不代表脆弱,死绷着脸也未必就代表坚强。季忆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是转过身来,一步,两步,走了两步,然后一下就扑过去,紧紧的搂住李斯特,浑身抖的说:“老师,我很慌,我很慌,我很慌!”

李杰风平浪静的说:“很简单,销毁证据。”

季忆这边一走神,来过就自言自语似的的说:“那个小警察进去那么久了,你的包不会是隐形的吧?”

季忆慢慢的弯下腰去,轻轻的脱掉了她那双在商场看得她眼睛绿,标价五位数的高跟鞋,没有留恋,深吸了一口气,光着脚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出去。

电机组的电力主要供应实验室里重要的设备和电脑,照明反而是次要的目的,所以,此时实验室里的光线并不好。但李斯特和季忆还是看到,实验室里十分的凌乱,地上有很多摔碎了的玻璃器皿,还洒落了一地的纸张材料,不但如此,他们还看到有几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倒在血泊中,有的还在痛苦的呻yin,有的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斯特问:“它们是不是都很毒?”

“我们下次再玩吧!”教授给米格丢下了一句话,毫不犹豫的就撤离了,他虽然崇尚纯粹的武力,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冒着被警察抓住的危险也要和对手比较高低的习惯。

毕竟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李慈恩在瞬间的茫然和本能的恐惧之后,马上就理清了思路——有人关了电闸,把自己带倒的是李杰,并且,他依然在她身边,他的手还搂在她的腰上,而且,他的身体在轻轻的移动着。李慈恩记得他们之前所站的位置是在大厅中间靠右的位置,李杰移动的方向,应该是吧台旁边的墙角。

“神经,我们不宣传暴力的。”

果然啊,李杰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早就知道那家伙会出事的。果然是刚刚一开溜就出事了啊。可是,情况恶劣到了什么程度呢?被他的便宜老丈人刘大牟打了个半死,还是切掉了他祸害女孩的东西呢?

边界问:“你带枪没有?”

李杰笑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说他的车改装得难看了,事实上他自己也觉得难看,只是不清楚为什么格尔哈特大叔那么欣赏。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把车改成那样有什么好处了。

李杰点了点头,虽然桑迈没有当场死掉,但是他被李慈恩击中脖子,劲动脉破裂,他们当时又没有采取急救措施,他是肯定拖不到等警察赶到现场的。

“李慈恩、边界、王强和梅绪4个人你还是给我留下吧。”李杰说:“然后,再给我2到4个真正的精英,这些菜鸟也会变成精英,但关键的时候,不能只有我一个人顶得住吧?”

司徒教授看了他一眼,说:“这是理解能力的问题,你的血再多,也都是同样的一份样本。我需要的是,更多同样具有免疫力的样本。”

林森说:“廖医生不是说,1号样本对2号具有免疫力吗?能不能从中提炼出抗毒素来?”

“我被你们搅昏了。”这时,那个头稀少的中年人拍了一下自己手边的沙扶手,说:“我不想再听你们说什么123,321,还有什么初步推断之类的论调,我只想知道,你们所说的这种病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是什么状况,到最后究竟会造成什么恶果。不要给我说你们的推测和假设,我要的是实际的,现有的证据!证据!”

不管了!李杰心里重重的呻yin了一声。他虽然不是林野那种浪迹花丛的情场浪子,可他也同样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再说,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人儿,即使是久治不愈的阳痿患者,也会爆出最强大的能量吧?

“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李杰把从刘妍那里得到的密封箱交给司徒苍梧教授,他还看到了跟在教授身边,完全是一副学生的姿态的廖寂,不过他都还顾不上跟他打招呼,而是急迫的对教授说:“教授,要分析它的成份并不难,不过现在更需要的,是怎么样怎样对它进行化解。”

桑蕾也回过了神来,她先想到的是,她叔叔和堂弟会怎么样。现场的情况很明显的表明了他们参加邪教组织的事实,而且,即使他们只是初级的参与者,但这块场地是他们提供的,如果两年前叔叔桑迈盘下这个经营不善的汽修厂就是因为加入了净土教的关系的话,他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成员。那么,那么,那么……她老爸不会也有关系吧?

刘妍脸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睛里渐渐的充满了怨毒和杀意,她的嘴角抽动着,空洞的笑了两声,努力的维持着自己掌握局面的那种心理优势,说:“伶牙俐齿的小女孩,你以为我会在意你说的那些东西吗?太肤浅了!太肤浅了!太肤浅了!”她一连用了三个“太肤浅了”,像是为了对桑蕾的话表示不屑,但是掩饰的意味更加深刻。

李斯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啰嗦,呃,也许是吧。难怪李杰会那么抓狂,看来自己也有当唐僧的潜质呢。可是,为什么他和一个男人,竟然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李杰,他们进去差不多已经有……5分钟了吧,怎么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呢?

“我们正在跟踪的,是一个邪教组织的重要人物。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你叔叔压根就不知道他所经营的这个汽修厂,有可能是这个邪教组织的一个秘密基地,那么他现在将会非常危险;第二,他知道,并且参与了这个组织,我不愿作此想,但如果存在这个可能的话,他同样非常危险。这个邪教组织自称为净土教,并宣称他们的神将会惩罚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类,神的惩戒将在‘审判日’开始,在那以后,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将会把人类世界带入毁灭和绝境。只有皈依净土教,并得到神恩准的人,才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

“目标车辆现在转入中环高架桥,往南华区开大道方向驶去。中环高架桥目前双向缓行,建议你走夫子路,从老南门上南华区开大道。你会走到它的前面,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会随时通知你。”

“你们俩……”李斯特在李杰的身边坐下来,有气无力的说:“不要太过份了,别人在这里受苦受难,你们还这么眉来眼去的。”

“靠。”对于李斯特这个回答,李杰只觉得无聊。

李斯特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自己坐在这辆车里是多余的觉悟,不过,现在他终于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回避才对了。可是,在这个荒寂的水库上,要是他下了车的话,怎么回到市区里,倒是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

古裂说:“但我们总要尽力而为。我就想知道,你所说的净土教,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李杰。”

桑蕾嘁了一声,李斯特已经在后边嚷嚷开了,说:“好酸,你谁呀?排队没有啊?”

“有人吗?”桑蕾站在木门外边问了一句,没有回应,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也没有了。桑蕾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和蔼可亲一些,问:“有木有哪家的小朋友在里边呀?有木有呀?”

“我赶时间。”女人无比郁闷的说:“我看你的车什么事也没有,私了吧?”

“扑空了。”李杰郁闷的说了一句,“我不想埋怨队友,可是一个小的疏忽,就足以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不管李杰想干什么,古裂现,这家伙做的每一件事,都和自己隐隐担忧的事情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思路似乎比古裂自己还要清晰得多。而这也是为什么古裂让李慈恩24小时跟随李杰,并且敢把一支小分队交给他指挥的原因。

李杰的耳边传来李慈恩虽然非常不爽,但依然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的声音,李杰也一下子清醒过来,这里不是十年后那个死城,这里只是一个破旧和冷清的老工业区。他们已经来到目标人物的居所外围,那里是一个已经关闭了的小型造纸厂,里面的厂房在黑夜里就像一个蹲着的巨兽,正蹬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那一双血红的眼睛,是两扇窗户,使用这样的灯光,不得不说,用来装神弄鬼还是很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