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已经叮嘱了好几次,千万不能让这位夫人有事。可是她已经有两天米水未进了,依将军的脾气,自己迟早会被弄去刑房的。

就在此时柳色掀开了帐子,他闻声侧目望去。四目相对,他眸子冷冽地扫过她的脸,让她不由惊慌地退了一步。

众将看到桑青,他笑道:“王爷宽厚饶恕了你们,还不赶快谢恩。”

回应的他的震天的喊叫:“誓死保卫北夷,国泰民安!”然后从帐前的将士,到帐外的无数的兵都齐齐刷刷地饮尽了碗中的酒水。

柳色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然后起着身说:“王爷稍待,我这就吩咐人来侍候。”

“不是说愿意以死证清白?人,本王已经放走了,那为何还不乖乖顺从?”在他手中,她比一只兔子还弱小。

几人像获了救一般地,急忙出了门,都暗自松了口气。

“王爷……”柳色不安地叫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句话仿佛是触动了所有人心底的伤,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就是因为国家战乱被攻破了城池,所以她们这些城中的女子就要被抓来充做军妓。

是的,这以叶为乐器的吹奏是父亲教她的。记得那一次是姐姐抢了她的新衣服,然后扔在了荷花池里。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拥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却阻止不了姐姐的恶意欺凌,所以她只能伤心躲在情湖畔哭了。

萧倾城自认从不是儿女情长的人,除了刻意的去做,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温柔。收拾起心情起床,只有鸢儿一个人忙进忙出的伺候,其它的丫鬟都端着洗漱用品候在外面。

柳色摇摇头,下意识地将眸子垂下。

丰茗也不再多言,恭敬地向柳色行了礼,然后退出了凌雪阁。

“被逐出了王府?”桑青一把抓住她乱挥的双手,眸子吃人一般的看着她问。

萧倾城冷哼一声,是她的父亲少不得她在王府做内应吧,不然怎么能安心待在边境守城?而他这次一定要让他先乱一乱,忐忑过后好戏才会上场。

“王——爷——”嘶哑破碎的声音,如世上最美的呢喃私语,她无意识的承接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小姐——我……”小黛只觉得腿间一热,便有一股热流破体而出。而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已经忘了喊痛。

“小姐。”小黛想上前去扶她,却被萍儿拦住。

秀夫人见他这般态度,不由怔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扫到了不远处的柳色,当即有些明白。但仍然扬起笑容说:“听说王爷今天要去狩猎,臣妾特意备了些随身的物品。”8『o』o『小』『说』【网】

萧倾城顺势揽过她的纤腰,笑得宠溺:“本王答应今晚陪你用膳,当然要早来一些。”

“萍儿姑娘,就两碗糙饭,耽误不了多少工夫的。你再看她们脸色差的,总不能一下子就把人折腾死吧,那秀夫人跟您以后还有什么乐趣啊。”王妈妈又一脸奸诈地说。

柳色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又给了秀夫人挑事的借口了。小黛也似乎是意识到了,抬眼看了下柳色,眸中闪过一丝惧意。

翌日清早,大概也就卯时,睡在外间的鸢儿和小黛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对望一眼后,都不禁蹙着眉扫了一眼还在睡的柳色,小黛便匆匆起身去开了门。

“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杀了我。”她忍着痛微喘着说。

若是孽缘,何需再续。因缘聚,由缘散。三载情缘烟消散,云隔千重两不望。梦中在逢佳人貌,破镜旧影更糜冽。酒亦醉人梦亦醉,醉醒方识红颜远。恩囚人,情磨人……

“啪”地一声,萧倾城宽袖一挥,玉骨扇在袖间兜了一圈,又带着萧倾城的内力飞向了秦毅。

“说话啊。”似是不甘心地执意要得到答案,他有些失控地拽起了她受伤的手。

“放心,我有分寸。”柳色轻拍着她的手安抚。

烟妃被晃了一下,身子被甩在地上,心痛的就像喘不上气来。抬起的眸子正落在虚掩的床幔上,这个女子为什么就可以得他不为人知的温柔?那秀夫人他也可以独宠三年,为什么对自己独独这般无情?

“大胆,你哪个宫的奴才这般没有规矩。”人还没有跑到萧倾城的面前,就被一道拂尘扫出去很远。

柳色闻言抬起头来看他,才现这人正是在殿外给她们带路的那个福达。

“想吃点什么?”他倒是不在意那些下臣们会说些什么,只是关切地问着她。

小黛听了立刻停止了吐,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道:“好姐姐,千万不能让小姐知道,她的身子刚刚好转,听了会更受不了的。”

“鸢儿,再去端一碗药来。”那口吻平常,且更甚地带着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