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元佑的思维里,赵元休一直是躲在大哥的羽翼下只会吟诗作画风花雪月的人,可是他没想到这不出声的人一旦有所动作还会有人响应。

刘娥沉吟了片刻道:“张大人,奴家以为不管官家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殿下都应该为此做些营救之举才是!且不论殿下素来与楚王交好,哪怕就是官家其实从内心深处也是不太愿意看到这个局面的吧?再说了,楚王将来上位了对殿下也是极为有利的不是吗?”

刘娥因为身份局限是上不了明面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提高自己修炼自己。

若真站在秦国夫人身边道:“奴婢听说殿下后来也赶去了张大人家,所以王妃灰头土脸的回来怕是又和殿下起了纷争吧。”

秋莲忙答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去叫人了。

潘八妹听了王氏的禀报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她已经完全搞不懂赵元休这是唱的哪一出。她觉得按理说赵元休正是血气方刚正当时的少年郎,看他新婚之夜的表现也不像是不通男女之事的样子,那为何会这般耐得住性子?

半晌过后,刘娥叫了若拙和施兰抬了热水进来,赵元休嘻嘻哈哈的嬉闹着与刘娥净了身穿衣出来,而起坐的厅堂里已经摆上了热饭热菜。

若拙和施兰这才将心放了下来,两人尴尬的一笑后施兰道:“姑娘刚刚说的那话确实吓了人一跳,奴婢还以为您是有些别的什么想法呢!”

多福轩的大动静很快的就被原来留守的那些二等丫鬟们报告到了秦国夫人哪里,此刻的秦国夫人劳累了一天也才刚刚歇下。但是她一听这情况立马翻身起床,她来不及梳妆打扮匆匆忙忙的穿了衣服带着人就往多福轩一路小跑而来。

两人下完棋又闲聊了一会儿,从诗词歌赋聊到琴棋书画,从琴棋书画又聊到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两人相谈甚欢但就是谁也不开口提朝政一个字。

龚美忙抱拳谢过门房,转身带着刘娥又往马行街而来。

刘娥闻言大惊,她两眼瞪得溜圆的问道:“可是事情败露了?”

庞妈妈安置好刘娥回到东厢房时,龚美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干净了屋子,并且点上了浓郁的香来除味。

陈家大爷心里非常搓火,他断没有想到自己送了这么多上好的种子上门,居然连刘娥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于是出门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那二门两眼。

主人家看了看陈家大爷想了想道:“我和那龚美也不太熟悉,不过我可以引荐你们认识一下。”

龚美很细心,他并没有因为院墙砌好就打了泥瓦匠走,而是留了泥瓦匠又在内院盖起了东西厢房。

刘娥此刻的心理很复杂,她冲庞二爷长长的一揖到地无比真诚的说了一句:“二爷,大恩不言谢!”

刘娥笑道:“娘,此一时彼一时嘛。当初您说去乡下生活那也要我独自在外面打点一切,而我确确实实又做不来那些农活,自然不愿意去;而现在么是相公在挑大梁,男人在外面办事和女人到底不一样,您说是不是?”

庞妈妈拍拍她的手笑笑道:“咱娘俩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可得好好的珍惜自己,你快将此物收起来免得让龚美看见疑心什么。”

而庞二爷那里虽然刘娥早早的就送了帖子去,但奈何庞二爷自己也有一大帮子兄弟要在年底打牙祭,便只是派人送了些礼来,人却没有来。

庞妈妈忙伸手拉住她心疼的道:“我一点也没有胃口,你还是再去睡一会儿吧,等天亮了你还要打理店里的生意呢!”

陈家大爷看了一眼庞二爷身边的那几个精壮的汉子不敢和他呛呛,只有忍气吞声的一抱拳赶紧离开了这是非地。

龚美美滋滋的喝了那杯酒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师弟家的表叔就在庞二爷手下做事嘛,其实像他表叔这样的人有二个,他们两平日里就是负责料理码头上琐碎的事情的,逢大事才会有人来找庞二爷决断。那庞二爷平日里也就是在码头上坐着,现在既然咱们愿意提供这样一个落脚地他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来坐一坐,至于以后会不会固定在咱们家那还得看情况。”

这一夜,龚美和刘娥两人遂推杯换盏的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场酒,说说笑笑间刘娥又重新鼓起了奋斗的勇气。

刘娥黯然的叹了口气道:“所以说,还是另谋出路吧!”

第三天,兄弟两人蔫蔫的继续回到码头来卖艺,这一天两人的运气稍好了点,到晚上一盘点,哥哥的手里明晃晃的摆着十五个大钱。

杂耍弟弟听了她的话很是不舒服,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被他哥哥使了个眼色一把扯了就往身后推,杂耍哥哥陪笑道:“好好好,我们兄弟一定尽力。”说完便告辞了离去。

陈家大爷大笑道:“好一个反受其害,你起来吧!左右我不会吃亏就行,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杂耍哥哥见刘娥这般做派,脸臊的一下子就红了,他啃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

其实这一天刘娥早已经料到,甚至可以说是她为了自己躲过劫难一手促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觉得酸酸的。

庞妈妈只是一味的憧憬着往后的好日子,唠叨着要给刘娥寻一个好女婿。刘娥笑笑也不做那扭捏之态,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伤感着那回不去的前世。

刘娥闻言再此愕然,她不知道这陈家大爷打的什么主意,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付得起这个代价,心里便有些暗恨兴娃子前天没有把话讲明白,害自己如今这般丢人。

兴娃子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机灵,他指挥着其他伙计和杂役开始打扫起厅面。刘娥愁眉不展的被庞妈妈拉着坐了下来,周老汉也焦急不安的陪坐在下。

刘娥也不介意,她只是更加注意提高节目的更新和创新,以使得自己做到人有我新永远让人无法越。

刘娥听罢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原来这样。”便不再说话,兴娃子见掌柜的不接自己的话,便有些无趣,遂起身去给茶客们添茶倒水。

刘娥带着挖墙脚得来的、泡得一手好茶的跑堂兴娃子和两个小杂役,将所有的杯盘碗碟和茶叶等等的物品整理完毕,又和庞妈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所有的细节,这才微笑着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开张吧!”

庞妈妈笑着答应了,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她将桌子和凳子移到门边顶住门,又将银两和饰放在枕头下压好,这才熄了灯上了床。

一时间,晋阳城满城硝烟顿起,火光冲天。城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纷纷向城外奔去。

这一天一天的长大,别人都羡慕嫉妒她的这一副好皮相,贪恋听她唱的小曲,可是她自己却越来越害怕。

这一日,吃罢了晚饭她正和于妈妈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小丫鬟带着她的乳娘王氏走了进来。

王氏先上前笑微微的给她请了安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让秋莲四人退下了对潘八妹和于妈妈道:“国公爷和夫人让老奴来问问王妃,您知不知道韩王殿下今儿派了人带着两大车东西去了南宫。”

潘八妹和于妈妈闻言面面相觑,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居然有这等事?”

王氏见两人的吃惊不似作伪,便叹了口气道:“国公爷是下午听人说的,回到家就叫了夫人去说话。于是夫人特意让老奴来给王妃带个话,国公爷说这南宫里的这位如今是彻底的让官家伤了心的,再也不可能放出来了。所以不管是为了韩王好还是为了国公府好,都请您劝着点韩王,别再上赶着往上凑了,小心将来惹祸上身。”

潘八妹听罢这话心头一凛,她虽然和赵元休的关系不好但是她也知道赵元休极为关心自己嫡亲的哥哥,谁要是敢说他哥哥一个不字他准和谁翻脸。可是现在老父亲让人带了这话来,自己该怎么办?没什么主意的她于是将目光看向了于妈妈。

于妈妈说到底是从韩国公府出来的老人,自然是对那边说的话言听计从的,于是她皱着眉头对潘八妹道:“王妃,这件事既然国公爷都亲自过问了肯定是非同小可的。这朝堂之事你我都不懂,但是国公爷却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老奴觉得您不管是出于为那边着想都必须去劝一劝韩王殿下。”

潘八妹听罢这话心乱如麻,她既担心赵元休搞这一出连累自己的娘家,又担心自己和赵元休说不着这些话。

她烦闷的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走了好几圈之后才咬咬牙道:“于妈妈您让秋莲她们盯着点锦翠园,殿下一回来就赶紧来告诉我。”

于妈妈神情严肃的答应了一声便出去吩咐了秋莲等人。